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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她若有所思,立刻又堆起笑臉來:「他是好人,你更該支棱起來,你若是公主,那他豈不更加風光?」
說著,像是推心置腹又道,「這男人吶,有了一個天仙,還想有第二個,第三個放在屋裡——你若是公主,他只會跟你一個。若你還是眼下這樣的平民身份……」
說到這裡笑了笑,看著寶悅道,「你甘心將他分給別的女人?」
「不。」
寶悅幾乎是脫口而出。
肅郡王王妃笑了起來:「這才對——你想不想搏一把?贏了,你先前受過的苦——你都能自個兒千百倍討回來!你看中的男人,也絕不會對你有二心!」
寶悅點了點頭。
肅郡王王妃這才凝重道:「聽說你在那沈氏莊子上,拿到一份和離書?那東西在你那裡放著沒用,你交給郡王,郡王會將它好好利用一番——」
說著壓低了聲音道,「你放心,你想要的,一定能有。郡王也是心疼你皇兄死的冤,才不惜做了那麼多,只為了替你們平反。」
「我不想傷了他和他家人。」寶悅頓一頓又說了一句。
肅郡王王妃先是訝異,繼而忙又道:「如何會傷了他?郡王只為了替你們平反,若真是他們哪裡錯了——頂多也是被罷了官,丟了些權勢罷了——」
說著又笑,「到時你又是公主了,他們都要依著你過活,豈不更好?」
寶悅眼底像是有了些鬆動。
「想通了?」
肅郡王王妃笑道,「可算是想通了罷。」
寶悅狠狠點了點頭:「等我成婚後,便將那和離書拿來。」
肅郡王王妃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一定要這樣。
只能催促她儘快將和離書拿來,又低聲叮囑了好些事情,寶悅都一一點頭應了。
「多謝王妃成全,」
寶悅一臉感激笑意道,「那寶悅先辭了,下回將那和離書給帶來。」
等寶悅出了肅郡王王府,帶著杏兒上了車轎。
車帘子一放下來,寶悅臉上原本那點感激的笑意,霎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只是落難了,又不是變成傻子了。
要說她先前還曾幻想過,有朝一日她能替皇兄平反……
如今,她已經絕了那個念頭。
不是不想,而是清楚,根本不可能了。
旁人不懂皇家那些彎彎繞繞,可她在宮裡那麼久,又如何不懂?
早在聽那大赦文書時,她就已經聽出來,她皇兄的事,在史書上只怕都已經成了定局。
而今天子,如何能為她皇兄翻案?
更何況,她皇兄確實也參與了奪嫡之爭,爭鬥中犯得錯,翻出來一樣是個死。
至於這肅郡王,能從她皇兄的案子中清清白白逃離開來,可見這人心思深重,做事陰險乾淨。
這樣的人,如何肯為她皇兄翻案?
不過是想利用她,做些對他們自己有利的事情罷了。
她先前應了,也不過是這些人的話,令她生出了要挾沈晏柳娶她的心思……
她心裡都是他。
如何肯傷他害他。
不過,肅郡王王妃有一句話說得對。
她不想沈晏柳將她丟在一旁。
她要沈晏柳明媒正娶她。
至於婚後,沈晏柳會不會厭棄她,將她丟在一旁……
寶悅悽然一笑。
活人,是丟不了死人的。
她的墓碑刻的,一定要是沈晏柳的妻子。
這對她來說,就已經夠了。
肅郡王王妃還有一句話說的也對,她是在為自己搏一搏,爭一爭。
這輩子,她拿了命,就爭這一件事。
在沈晏柳那莊子上時,她每日裡看著山,看著水,看著樹、鳥和天上的雲……
那般自在。
她累了。也想那般自在。
況且她不死,那些人總不會叫她清靜度日的,她活著,便是沈晏柳日後的麻煩。
只是她也不能白死,阿柳對她的好,她也要回報一點才是。
既然肅郡王府的人算計她,那她也不能少了回禮。
寶悅回到沈府後,任憑沈府上下都為了阿柳的婚事忙碌,她卻越發安靜。
沈晏柳不在家時,她在阿柳的小書房裡,常常寫著字。
眾人都習以為常,誰都知道,寶悅一手好字,也彈得一手好琴曲。
寶悅每次練一會字,便將練得字都在燈燭上燒了。
她性子古怪,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自然誰也沒有留意,她寫在紙上的字,也越來越有點像是當朝狀元郎顧大人的字了。
……
由於寶悅的事情特殊,沈府這婚事也是趕著要辦了才妥。
忙碌中,沈胭嬌也為寶悅這邊,做了一些繡活。
又吩咐宋嬤嬤去了自己小庫的簿子來,跟宋嬤嬤一起商量著為沈晏柳婚事做些籌備。
大籌備是沈府的事情,她備的,是自己對阿柳的心意。
忙碌中,沈胭嬌丟了和離書的惶恐也略略淡了一些,主要是顧南章不見一點擔憂。
這無形中給了她一些底氣,能讓她靜下來心,好好為阿柳的事情籌備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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