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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人穿上衣服,偏又顯得有點清瘦。
又是文臣,容易叫人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說是不舉,自然許多人就信了。
「醒了?」
沈胭嬌看著他,「叫她們跟你送進來水罷,你早些洗漱完吃點東西。」
「不餓,等一會罷。」
顧南章一邊說著,一邊像是伸懶腰般,雙臂往後隨意一伸,本就散開了一點的寢衣,這下可是胸前大露了。
沈胭嬌挑了挑眉:
春色無邊吶。
「那你什麼時候要洗漱,便再叫人罷,」
沈胭嬌收回眼光,轉身回到了這邊桌案旁,拿起之前放下的書道,「我等會要過母親那邊去。」
顧南章:「……」
這人是多看他一眼都不肯的。
他穿了衣裳走出來,正看到坐在窗前看書的沈胭嬌,不由頓了頓腳步:那一幕瞧著靜謐安好,他都不忍打擾。
「你昨日回家,岳父身體好些了麼?」
顧南章還是靜靜開了口。
「好多了,」
沈胭嬌看向他笑道,「我大嫂生了,昨夜要跟你說,結果你睡著了。」
「生了?」
顧南章笑道,「你大哥也是當爹的人了。」
「生了個女兒,」
沈胭嬌道,「大嫂瞧著有些失落。」
說著留意到顧南章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不由一皺眉,「你怎麼這麼盯著我?」
「沈晏松當爹了,」
顧南章平靜開了口,「夫人,何時能輪到我?」
「和離書去寫了罷,」
沈胭嬌也看著他,「這回七日假呢,總不會還說沒空罷?或者顧郎心裡有別的打算,並沒真想給我這份和離書?」
顧南章略一頓。
「也好,」
他幾乎是牙縫裡擠出來的,「總會如你所願。」
沈胭嬌懶怠跟他打嘴仗,她叫了丫頭給送了熱水,讓他洗漱了。
「你吃些東西,」
沈胭嬌掃了一眼沙漏道,「我去母親那邊一趟。」
錢氏叫她不知道何事,不過今年過年很多事都省了,想來也沒什麼,怕是只說說話,聽聽京城裡的新熱鬧也好。
說著,她過去叫宋嬤嬤將顧南章昨日換下的衣裳拿去,交給浣洗嬤嬤去洗了。
跟宋嬤嬤說話時,沈胭嬌視線落在一件小衣上,不由眸色微微一動:
那是之前顧南章春闈時,她給顧南章做的一件夾了棉的小衣,跟個肚兜似的,夾了棉,穿在身上,暖和前後心。
沒想到此時又出現在衣架上……那是這些日子,顧南章是穿著它了?
從沒記得這小衣交給浣洗嬤嬤過……
莫非他自從春闈時穿過後,就一直沒洗過?
春闈後,本以為他是用不著了,將這小衣給丟了的,誰知竟然還留著?
沈胭嬌疑惑地又瞧了瞧這小衣,小衣確實是穿過的,但……並不是太髒啊。
按理說,貼身的衣服,一換下不洗的話,早餿的難聞了。
「你還穿它?」
沈胭嬌拎著這小衣沖那邊才洗漱完的顧南章抖了一下道,「沒洗過麼?你也不嫌髒?」
這人一向講究的,除了春闈或者這次跪喪之類的無法講究時外,又怎麼肯一直穿著髒衣服?
「我自己洗過的,」
顧南章靜靜道,「如何?」
一旁的宋嬤嬤一臉吃驚的神色。
別說這位爺了,就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哪個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誰洗過衣裳?
沈胭嬌睜大了眼睛:「你自己洗的?」
真不怪她吃驚,前世那麼些年過去,顧南章別說洗衣服了,只怕連皂粉都沒碰過。
顧南章平靜走過來,從沈胭嬌手裡抓過這件小衣,轉身走了出去。
「夫人?」
宋嬤嬤訝異道,「這小衣——」
這位爺竟把這小衣拿走了,還怎麼送去浣洗嬤嬤那裡?
「別管他了,」
沈胭嬌回過神,想了想一笑道,「你也知道他性子有些古怪的。」
宋嬤嬤一臉懵的,拿了餘下的髒衣裳出去了。
沈胭嬌也沒去管顧南章,想著他應是去了新宅這邊的書房。
她則直接去了英國公府這邊。
錢氏這屋裡也很暖和,她捨得花錢,買的都是上好的香炭,又用了不止一個炭盆,燒起來屋裡香味還挺濃。
只是國喪內,她這一身打扮便和平日里的珠光寶氣有些不同了,穿著看著十分素淨。頭上的首飾頭戴之類,也都應簡盡簡了。
「快來坐下。」
沈胭嬌一進屋,錢氏便忙著招呼她坐下,又是讓拿果子又是讓端點心的,很是忙活了一下。
「聽說四郎一直在睡,」
錢氏笑道,「這還沒醒麼?」
「才醒,」
沈胭嬌道,「吃了點東西去書房了。」
「他是累過頭了,」
錢氏點頭道,「之前國公爺從朝里回來時,也是這般。」
不過英國公又不在禮部之類的部門,走的都是閒職,跪喪後就早回來了,也沒顧南章這般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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