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在外行走,一個姑娘家確實艱難。
且這姑娘扮起男裝來,加上眉宇間的英氣,和行走間的颯沓爽朗之意,一般人真瞧不出來她是個姑娘。
只是瞞不過他罷了。
「先生別跟別人說就行,」
錢玉青聽了笑道,「都是為了行個方便——先生問的,我實話相告,我的馬場內確實還有這樣的馬,只是這次沒帶來。」
那馬有些西苑馬的血脈,且是他義父和一位高人當年一起千挑萬選培育出來的,確實她馬場有,且依舊還在繼續培育。
「那掌柜的何時能再帶來?」
傅明霈問道。
「難說,」
錢玉青故意一臉愁容道,「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馬場在關外,要想帶馬進京,得有官家批的批文,沒有批文,便不能多帶——千里萬里迢迢的,加上路上折損,人力物力消耗……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這是實情,她其實也沒誇張。
不過擺出愁容,是想試探這個先生在京里有沒有什麼路子。
這些日子,她除了物色要拐走的兒郎外,還在結識的富家子弟中試探有無路子可尋。
可惜她結識的能深談一些的子弟,大都是跟沈晏樟一般,在家裡讀書不好,喜愛習武,又吃不了習武的苦,弄一身花架子的這種……
俗話不成器的子弟。
這些子弟見了他們有點權勢功名的父兄,一個個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哪敢多問這些事?
何況是跟她這麼一個才結識沒多久的朋友,且她能給出的條件,也達不到那些人的滿意。
「批文麼?」
傅明霈道,「既是這樣,那是有些遺憾了——不過批文這事我也可以幫你問問看。」
聽他這麼說,錢玉青估摸著這位先生怕是也不成,說個客氣話罷了。
「小友在京都哪裡住?」
傅明霈又道,「自然,若是不方便說起,那便當我沒問罷。」
「眼下在親戚家,寄人籬下不好相告。開春後,可能要離京了,」
錢玉青道,「京都租雇的小院子,雖偏僻,價也很高,總不是個長住的法子。」
錢氏不可能一直留她在身邊,且她也不可能被錢氏隨意安排一個婚事,因此開春後,就準備離開了。
她這一輩子,本也沒想著嫁到誰家裡去。
實在拐不到人,那就找個合適的看中的,揣個崽回去。
「哦?」
傅明霈哦了一聲,他笑道,「我有一策,我有一處舊館,前面是給阿柳做了書館,後面接了一個小院子,你可以住進去,不要你的錢。」
錢玉青眼中一亮,但又有些疑惑警惕:「先生為何如此大方?」
「傅某有事相求,」
傅明霈坦誠道,「有關養馬、御馬,乃至醫馬之道,想多與小友探討。」
他平素沒什麼愛好,放情山水,喝一點酒,釣一會魚,煮一會茶……而後就是有些愛馬。
馬是腳力,沒有馬,就很難縱情天下山水。
好馬格外得他青眼,馬好,也要主人養的好……他懂一些相馬之術,但是其餘的就只是略知一二。
遇到這位小友,他甚至想秉燭夜談。
只是對方是個姑娘,到底是不方便請進家裡來,便想了這個主意。
「小事一樁,」
錢玉青大喜,說完,她又掃了一眼那邊正和小廝說完話,冷冷瞧過來的沈晏柳,小聲對傅明霈道,「今日我與先生的說的……先生別跟那位小郎君說,不合適。」
傅明霈呵呵一笑頷首應了。
等錢玉青走後,沈晏柳疑惑問起,傅明霈便笑著跟他說起,是看上了對方的馬問賣不賣。
沈晏柳沒有多想。
……
沈胭嬌回府半路上,被人叫住了車子。
隔著車轎的窗子看過去,竟是聶驍騎馬走在車子旁邊。
「果然是你,」
聶驍透過車窗看到沈胭嬌的臉時,眼中一亮笑道,「我就看著是你們府上的車子,又不是那位國公夫人車子的華麗樣……想著大約是你,就試著攔了一下。」
「你回來了?」
沈胭嬌一笑,隔著車窗問了好又道,「年前還離京麼?」
她之前聽沈晏樟說起過,聶驍之前跟一位將領去了外省剿匪,這大約是事情辦完了,回京過年的。
又這幾個月不見,聶驍似乎更黑了一點不說,額角上還多了一道傷疤,直接斜飛入鬢。
說不上破了容貌,反倒添了肅殺英武之氣。
「才剛回來兩日,」
聶驍勒著馬笑道,「沒想到就遇到你了——」
說著隔著車窗又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沈胭嬌,有些不滿道,「如何還是這般瘦?」
沈胭嬌失笑:「尚可吧,不算過瘦——你也不胖啊。」
由於她乘的是車子,這邊道路並不算寬廣,且臨近年終,街上行人商賈極多,不便在這裡久留阻塞車流。
又寒暄幾句後,沈胭嬌便辭了聶驍。
在她的車子離開後,聶驍勒馬又目視了一截後,才策馬轉身離開了這裡。
……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