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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記得臨終前那一段,確實那醫師給看過後,說是年輕時虧損太過,沒有好好保養,沒了根基,導致那時已經醫藥無效了。
「不行,」
錢玉青一臉不贊成道,「四嫂,聽我一句勸,練一練一些拳腳吧,不為習武,只為強體——四嫂可聽過五禽功,也有叫五禽戲的?」
她這話一出,秋月等人都是抿嘴一樂:
這位錢姑娘的話,聽出來是為了她家姑娘好的……可她家姑娘怎麼會肯去練那些東西?
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動作不太雅觀,男人有練的,可女子,尤其是她家姑娘這般的身份,哪有練這個的?只怕是失了大家閨閣的氣度。
「你會麼?」
只是秋月她們也沒想到,她家姑娘卻像是很有興致地這麼問了一句。
「那是自然,」
錢玉青忙道,「我幾歲時便都會了——這些算什麼。」
靠近邊關的地方,總有一些天高皇帝遠的意思,哪怕如今沒什麼戰亂,可依舊滋生出不少匪盜之類。
她義父雖是中原這邊沈家的人,可是自幼便出去闖蕩了,也學的一身好本事,走南闖北做些生意……
義父不僅將一身本事教給了她,也帶著她在邊關歷練了好幾年。
這五禽戲她學的很早。
不過怕別人對她的身世多想,錢玉青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小時候我也體弱,家裡人給請了一個老郎中親自教的我。」
「那你有空時教教我吧,」
沈胭嬌說的很認真,「我也學學。」
她是真想學。
死了一回之後才知道,活著是有多麼好,尤其是安然無恙,一點病痛也沒的活著……真是人間上上等事了。
若是身子不好,哪怕這世上再美的風月,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玩賞呢?
「真學?」
別說秋月等人吃了一驚,就連錢玉青也覺得她這樣乾脆的態度有些意外,「你不怕那動作有些……不雅?」
「又不是去大街上給人比劃,」
沈胭嬌失笑,「我練我自己的身子,在自個兒家裡,這怕什麼?」
「好。」
錢玉青來了精神,「那你今日就跟我學起來——」
說著在沈胭嬌手腕上輕輕捏了一下,眼見著就一下子紅了一片。
錢玉青:「……」
也忒嬌嫩了。
想了想,錢玉青笑道,「不過四嫂練練,總比不練的好,力氣練不練出來再說,保管日後生病就少了。」
錢玉青說到做到,除了依舊喜歡出府去,只要在府里的時候,有空就拉著沈胭嬌一起練。
也就是這時,沈胭嬌才得知,錢玉青平日裡不出門的時候,除了看書之類,便是在屋裡練練這些。
「別的都是身外之物,」
錢玉青笑道,「這世上,也就自個兒的身子是自己的,自然要好好的。」
沈胭嬌深以為然。
兩人就從這一點上,竟是越來越有些投機了,辰石院倒比先前還要融洽了幾分。
顧南章依舊極少回來。
偶爾回來,沈胭嬌覺得他身上的那種戾氣似乎散了一些,看向她的眼神又溫和了許多。
這日夜裡,顧南章從前院書房回到辰石院時,沈胭嬌一眼掃見,上次他回來身上還帶著的那個香囊,這次竟不見了。
沈胭嬌眸色閃了閃:
莫非這人不喜歡那個香囊?
「你的香囊呢?」
想了想,沈胭嬌還是問了出來。
總要知道他是不喜歡香囊,還是不喜歡上面的花樣,或者其他別的什麼。
「在前院,」
顧南章含糊回了一句,「忘帶了。」
其實不是忘帶,是他今日在太學也只在自己屋裡讀書,沒有去會文去……不見外人為什麼要帶香囊呢?
丟了怎麼辦?
髒了怎麼辦?
沈胭嬌哦了一聲,也沒在意。只要不是這香囊又惹到他什麼就好。
她秉持著對方不找事,自己也不主動挑事的心思,一時間竟也相處十分平和。
大約是怕府里人背地太多議論,顧南章也在辰石院正房內宿過兩夜。
夜裡,他和沈胭嬌兩人互不打擾,各看各的書,各做各自的事,睡下時,沈胭嬌主動去了小榻……
天熱了,小榻睡著也一樣舒服。
況且她個子不像顧南章那麼高,睡在小榻並不會窩著腿,倒也挺好。
顧南章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也並未多說什麼,早早睡下,第二日早早離開。
他晚來早走,就連住在辰石院的錢玉青,也沒見過他的身影。
沈胭嬌跟著錢玉青練到二十多天的時候,明顯覺得自己身上似乎輕巧了許多,整個人精神頭也不一樣了。
一時間,在沈胭嬌的示意下,宋嬤嬤等人,也都默默學了起來:主子都不嫌不雅,她們這些下人還在意什麼?
誰不想少病少災啊。
可惜好景不長,又過了一月多,錢氏說的那位英國公的長姐魏夫人,便已經到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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