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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開,」
沈胭嬌只覺得那邊肌膚微微一涼,不由情急惱道,「說了我不想——」
「沈三,」
這時顧南章卻一翻身將她半壓在了身下,一手扣著她一手的手腕,沉聲道,「你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做這般欲拒還迎的意思麼?」
他明明配合她,先退了一步,主動回辰石院示好。
她也答應了,他今晚留宿在這邊。
才過新婚,既然都能各退一步以求夫婦和順……為何她還這般作勢抗拒?
以她的心機,必定明白既嫁了他,籠住他的心才是根本。前世她在新婚之夜,便百般媚嬌,只求他獨寵她一人。
這一世卻這般……不是想弄個欲拒還迎的意思,又是什麼?
一念至此,顧南章不等沈胭嬌開口,便俯下身。
他薄唇輕觸處,只覺得一片軟膩細滑,不由眼底微微一暗。
「放開——」
沈胭嬌是真急了。
一邊說,一邊慌亂伸手胡亂使勁推搡了他一下。
本以為顧南章會閃開,卻不防顧南章沒有動,她白日才修好的指甲,一下子就劃在了顧南章的臉上。
即便光線黯淡,可兩人幾乎臉對臉,沈胭嬌還是看到了他臉上被劃出的地方有了明顯一道。
「為何?」
顧南章又問了一句,聲音有點寒涼。
這一次,他是真的明白過來,沈胭嬌竟是真的抗拒,竟是真的不肯接受他。
可為何?
莫非……她心裡裝著別人?
離得太近,他一開口,清冽的氣息便鼓盪在沈胭嬌耳畔。
沈胭嬌不吭聲。
她說不出眼下的那種感覺,只是這輩子她再也不求別的,沒有彼此的真心,不是彼此真正的心動……
她不想再做傀儡夫妻。
只是這些話不好跟顧南章解釋,索性她就不言聲了……誰讓他也是個沒嘴的葫蘆,什麼話也都不肯跟她多說呢。
顧南章又靜靜盯了她片刻,沈胭嬌沒有一點鬆動的意思。
這才往後撤開,重新躺下,轉過身去不再說話了。
沈胭嬌平復了一下呼吸,見顧南章沒有再繼續的意思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夜平靜過去,沈胭嬌一早睡醒,發現顧南章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姑娘,」
秋月過來侍候她洗漱過,一邊替她挽起滿頭青絲,一邊笑道,「姑爺一早就去了前院,還讓小廝過來通稟了一聲,說是已經叫人給姑娘備好了車轎呢。」
說著,想了想又道,「姑娘,不知姑爺是不是有些牙疼。」
「牙疼?」
沈胭嬌一怔。
「姑爺今早起來後,」
秋月忙道,「一直捂著一邊的臉呢。」
沈胭嬌:「……」
想到昨夜劃的顧南章臉上那一道,沈胭嬌默了默後道:「無妨,他身邊有郎中,自會替他看過。」
話是這麼說,沈胭嬌聽說顧南章已經讓人給她備好車轎,心裡不免也有一絲不安。
好在雖惹惱了那人,那人倒也沒說不準她出去見阿柳。
想到見阿柳,沈胭嬌定了定神,特意多戴了一支金鑲玉步搖簪,又略施粉黛,越發顯得光彩照人。
「真好看。」
秋月都沒忍住贊了一聲,她家姑娘跟前,她都不記得脫口贊過多少次了,每次姑娘略做打扮,連她這些身邊人,都還會看呆了的。
沈胭嬌笑了笑,不為媚寵打扮,只為了在意自己的親人……她從心底里覺得暢快。
又讓秋月將要拿給阿柳的東西收拾好,而後她瞧著時候,先到了正院錢氏這邊問安。
這邊錢氏也才起來,世子夫人倒是不見。
「聽伺候的嬤嬤說,」
錢氏攜著沈胭嬌的手,小聲道,「她昨日去伺候腿折了的世子,又被世子罵回來,昨夜哭了一夜,怕是哭乏了,天快亮才睡了……我叫人別攪她,讓她先好好睡一覺。」
沈胭嬌嗯了一聲。
又給錢氏說起,今日要去見弟弟有事商議,錢氏自然沒有不應的。
「我今日也要出府去,」
錢氏道,「嚴府上老太太大壽,半月後才是正日子,可嚴夫人今日特意邀了我們幾個過去商議,怕是這面子得給。」
沈胭嬌明白錢氏的意思。
嚴府算是朝中新貴,嚴家的女兒才晉了妃位。雖是妃位的末位,可那也不同尋常了。
朝中新貴之家,世家風範還沒樹起,老太太生辰,萬一操辦不利,就會叫人嗤笑了去。
嚴夫人叫上平日裡能說上話的這幾家夫人,一併給商議一下也是正常。
錢氏的母親,曾和嚴夫人母親是遠房表親,原本嚴夫人和錢氏不相識的,但自從錢氏給英國公做了填房,這關係也就重新連起來了。
「其實並不想去,」
一同簡單用了早飯時,錢氏皺眉道,「那嚴家來往的一些人,向來喜歡拿別人穿戴說笑——」
她跟這些人來往,不止一次被笑話一身銅臭味。
之前她一心替顧南章跟沈府這種清貴結親,也只是為了打那幫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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