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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一切再明顯不過了。
溫韶華希望她一心撲在畫畫上,其餘的一切都要為此讓步,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你去參加比賽。」卻還是,單方面接受了你的好意。
江聲愣了愣,又忽然笑了:「難道不是我——從一開始就對你死纏爛打,你才不得已暫時接受的?」
「……」
溫汐懵然之餘,只覺得他是不是對死纏爛打有什麼誤解?
其實關於她的「難處」,江聲不是沒有過猜測,卻到底沒想到會如此嚴峻,他的眸色淡下來,聲音也有些黯:「是我該說對不起。」
溫汐:「?」
「現在想想。」江聲不知想到什麼,笑意也漸漸弱化:「你要真答應去參加比賽,我倒有點不敢接受了。」
「為什麼?」溫汐下意識問。
很荒謬的。
有一瞬間她想說:我現在其實有點想答應你了。
有一瞬間,反叛心裡達到頂峰的瞬間,心裡也曾冒出過一個想法:就算溫韶華知道了又怎麼樣?
她找不到比自己更合適的傀儡,就不可能放開手去摧毀她。
而「做錯事」後的懲罰,她其實也早有體會,不過是多一次和少一次的區別罷了,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為什麼?」江聲像是從她的臉上咂摸出了什麼,毫不留情地在她額角砸下一記爆栗:「膽挺肥啊?」
「嘶——」溫汐表情扭曲的扶著額,看向他的目光里滿是震驚與無解。
「什麼事都敢想了。」江聲揚了揚眉,臉上絲毫不見愧疚之意:「之前見著我還老跑做什麼?」
溫汐剛想反駁,就從疼痛中緩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是在提醒自己,當初躲他的時候在忌諱什麼,現在也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而忘記。
「……」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向下,難得露出點耍小性子的神色。
江聲忍了會兒笑,才把粘好畫紙的畫板擺到她的畫架上,隨手勾了勾兩指,示意她坐下:「來吧。」
溫汐還有些鬱悶:「?」
江聲嘆了口氣:「之前不清楚狀況就幫你畫畫,算是我『為虎作倀』了,雖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這事兒我多少也有點責任。」
溫汐依然問號臉:「?」
江聲終於無奈地敲了敲畫板:「你要不真把水平給提上去,以後打算怎麼辦?」
不說能達到什麼境界,至少他兩合夥撒謊說「最近的畫都是她自己畫的」的這種水平,總得落實吧?
不然等他畢了業,她打算找誰繼續給她畫畫去?
「……哦。」溫汐悶悶地坐下,對上畫紙時還是有點迷糊,思緒卻有些飄遠。
他真的很奇怪。
明明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結果活也幹了,時間也浪費了,目的卻沒達成。
這事正常人多少都會有點生氣的吧?可他非但沒什麼反應,還反過來勸自己膽別太肥了?現在居然還能仿若無事地坐這兒教她畫畫?
「你都……」溫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不生氣的嗎?」
江聲遞了支2B鉛筆過來,聞言動作頓了一下:「氣啊。」
「?」
溫汐正不明所以,就見他用筆端敲了敲畫板,板著臉說:「一會兒要敢不認真,你看我氣不氣。」
「……」
今天又回到畫人像,只是面前的參照物從伏爾泰變成了阿波羅。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警告」,溫汐從開頭選定角度起就端正了態度,半眯著眼,拿著畫筆隔空比對了一會兒,才認認真真落下第一筆。
江聲無言地笑了笑。
心道自己大概真是閒得慌,才會答應她媽媽這麼荒謬的要求。
他見過溫汐畫畫,起稿定框架沒什麼問題,且畫畫是件需要放鬆的事,有人盯著效果反而不好,不如等畫完再給整體修改意見。
他索性收回目光,又恢復那副散漫的模樣,視線悠悠在畫室逡巡一圈後,落在了畫板包里露出一截的遊戲機上。
想到自己被破掉的記錄,眉梢一挑,沒有猶豫地抽了出來。
三把過後,新的記錄誕生了。
剛要仰頭放鬆下脖子,就見邊上的人正直勾勾的盯著他,準確的說,是他手裡的遊戲機……上頭的新記錄。
「……」江聲愣了兩秒,不由笑出了聲:「還想著遊戲呢?」
溫汐抿了抿唇,膽大包天地問了句:「等下畫完了,可以玩一會兒嗎?」
「想什麼呢?」江聲笑著舉著遊戲機,無情告知:「這玩意兒從現在開始就跟你無關了知道麼?」
想了想又補充:「以後也儘量別碰。」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就她這好勝心,再玩下去指定得沉迷。
「……」
溫汐繃著的小臉有些許哀怨。
她之前其實也沒覺得遊戲有多好,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記錄被破掉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
而且玩遊戲一旦和畫畫比起來,落差就更加不止是一點點了。
但此後一連幾天,江聲都十分有「原則」地再沒讓她碰過遊戲機,還跟故意刺激她似的,總頂著張油鹽不進地臉,大喇喇地杵在她面前玩兒。
怎麼商量都沒用。
以至於她一度認為,他其實還是記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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