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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沒沒》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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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的玫瑰扯了,栽水仙,溫室的蘭花給扔了,誰要就給誰。"吳起然一回來,回了房間洗了個澡,貼身襯衫低腰牛仔褲,露出平坦的小腹,叮嚓叮嚓邊下樓邊對正在彎腰放點心的吳管家吩咐。

  "小少爺去哪裡?"吳管家溫和地問。

  吳起然往門外走,沒有回答,揚起手揮了一下,肆dàng無羈。

  他剛上車,吳起浩的電話就來了,問他:"去哪?"吳起然哼哼兩聲,說:"飆車。"隨即關了手機,扔到后座,眼鏡已經摘下,露出總是像是在冷嘲別人一樣的眼神,看著讓人怪不舒服。

  公司和家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誰都有點莫明的害怕吳起然,不管他平時有多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吳起然也不當回事,害怕也好不害怕也罷都只不過是別人的觀感!想,他活著已經夠不自在,沒必要再拿別人的看法替自己添堵。

  上午他本來在公司跟人開會,開到半途突然心生厭倦,把事qíng扔給副手,也沒跟頂頭的那人打招呼,回了家換了衣服就出了去。

  在山基公路轉了好幾個圈,油門踩到底,不怕撞上樹摔下山,這條路他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開,他晚上有幾次來開都不開前燈。

  連續的幾個激烈程度的速度飄移,過了二個多小時,吳起然覺得心裡的鬱氣稍微緩解了點,抽出根煙點上,看了后座還健在的手機,開了機,沒有其它信息,想必吳起浩也沒空管他這麼多。

  但吳起然知道,再放肆一點,那個人馬上就會出現在眼前,例如他去山下的酒吧帶個人去開房的話……偌大的城市,他沒有朋友,頂多也只有一個暗損著長大的一個狐朋狗友,他打王雙唯的電話,那邊的男人接過就是氣憤不已的一個字:"滾。"滾了沒幾分鐘,那邊打來電話,沒好氣地說:"去哪?"吳起然揚起眉,嘴角一笑,說不出的yīn惻,說了地址。

  兩人在一個小時後會回,吳起然早到了一會,坐在角落裡半躺著,長發攔住了眼,煙火一點一點的亮著,在轉角處的正前面,太陽下山,人們都在回家。

  王雙唯到的那會,吳起然正拿著威士忌往口裡灌,眼也不眨,半杯喝到了底,再重新滿上,跟喝啤酒似的。

  對面的人一落座,吳起浩的電話就來了,半命令的口氣:"晚上回來吃飯。""嗯"了一聲又扔了電話,沒有扔多遠,就在角落的位置。

  王雙唯皺了皺眉,沒說什麼,臉色也不太好,估計心qíng很壞。

  吳起然叫人送上水,又喝了口酒,打了個嗝,中午沒吃飯,肚子空空的,偏偏什麼都不想吃,只想往肚子裡灌酒。

  "吳起浩有了個孩子,快生了。"吳起然再點了根煙,淡淡地說。

  王雙唯看了他一眼,從果盤裡扔了顆西紅柿到口裡,咀嚼,果水稍漬了點出來,他用食指抹去,也只"嗯"了一聲。

  "他也沒瞞我,也不打算帶回來養。"吳起然在煙霧中笑了幾聲,吐了口長長的煙霧,"我聽說了也沒覺得什麼,生就生吧,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又一想,竟然不知道愛上了他什麼。""怎麼就覺得像個陌生人了似的,真夠犯賤的。"吳起然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容,眼角的冷意卻直達人的心底。

  《默默沒沒》002

  喝了幾杯,電話再度響起,這次是吳管家的電話,問他今晚要吃什麼。

  吳起然膩歪這種事qíng,勉qiáng說了聲:"你看著辦。"就掛了電話。

  王雙唯看了他一眼,喝著他的水,開口說道:"這是你自己選的,理當你自己承受。"吳起然點了點頭,同意:"是我活該。"他吁了口氣,又把煙點上,"什麼時候才到頭?這種像個娘們的日子。""你不是愛嗎,那就受著,愛到死就活到死。"王雙唯隨意地說,不再正視吳起然,他向來不是個會同qíng人的男人。

  "嗤。"吳起然笑出口,鳳眼裡滿是藏不住的諷意,"愛是個什麼東西。"愛當然不是個什麼東西,它只是會讓吳起然對自己冷嘲熱諷回去乖乖地裝吳起浩的吳起然。

  一進了廳門,吳起然就對坐著看文件的吳起浩臉上親了一口,走到桌子旁拿了個水晶蘋果咬了口,"什麼時候開飯?"吳起浩把手中的文件扔了,拍了拍旁邊的座位,吳起然坐了過去,咬著蘋果,笑看著他。

  揉了揉他的頭髮,吳起浩問:"開車開了這麼久?""嗯。"吳起然應了聲,隨即像突然想到般說:"F1方程式在義大利,就這個月,我想請半個月假去看看。"吳起浩摸著他的頭髮先是默不作聲,爾後淡淡地說:"你喜歡就去。"吳起然聽了笑開了臉,在他嘴邊親了一記,以表感謝。

  其實這次吳起然是下了狠心,不過在臨走之前在吳起浩送他上機的車裡說:"就算那孩子是jīng管代孕,但能不出現在我眼前還是別出現在我眼前,我怕忍不住會弄死他。"吳起浩對他明顯的醋意微笑:"當然,寶貝。"他親上吳起然的嘴,差點就在車上兩人搞了起來。

  上了飛機,吳起然覺得自己這次可能會聰明點,他愛吳起浩,非常非常的愛,愛到可以失去生命,他覺得以前他無時無刻不在表現這點,不過,可能以後會收斂些了,如果一直收斂到沒人會看見的地步那才叫好。

  人活著就是折騰,吳起然以前並不太喜歡這句話,生活有太多bī不得已的事qíng,不管你是平民百姓還是天之驕子,總是有得折騰的,但說這句話的人實在是愚蠢,明明是再現實不過的事qíng偏偏還要自作聰明說出來。

  現在吳起然也不太喜歡這句話,儘管他還是天之驕子,但他現在覺得日子還是不折騰的好,太過折騰了,連呼吸都沒有意義,折騰到這地步,活著也只不過是真的是舉步維艱了,再多的愛也提供不了生存的條件。

  他現在的qíng況是,他愛吳起浩,吳起浩也愛他,所以,他應該是不應該折騰了的,好好過他跟吳起浩的日子,在眾人雪亮卻又不敢言語的眼睛裡。

  這原本是很完滿的事qíng。

  但很顯然的是,他愛吳起浩,愛得義無反顧,愛得可以什麼都不要,可吳起浩不行,一如既往地不行,他的世界還有吳家,還有他的事業,還有他的天下。

  那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適可而止。

  他也不會適可而止,因為他知道,吳起然永遠都會愛他,自由,自尊,驕傲,這些都算個屁,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繼續愛他,他吳起然什麼都可以不要。

  吳起然在心裡冷笑,他是這樣想的吧?所以,在他不斷往前進的道路中,他吳起然永遠都是個附屬者。

  其實原本他當個附屬者他也無所謂,他得到了他要的東西,他確實應該付出代價,他吳起然不是三歲小孩,知道得到什麼就得失去什麼。

  但是,他會愛他麼?他會永遠都只愛吳起然這個看起來沒用的離不開他的東西麼?他都看不起他自己,瞧瞧外邊的人,公子哥兒還是青年才俊,哪個不比他吳起然耀眼優秀?他的眼睛裡永遠都不可能只有他一人……像前一個月,他花費無數心計金錢把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弄進了公司做他的助理。

  是,那個人確實有能力,這點吳起浩認為的吳起然也絕不會不承認……而且,傑出能力再加上那絕然的風姿,吳起然看著都覺得他耀眼,何況吳起浩?

  這漫長的人生路途中,太多的人和事了,他總會在中途扔下他的,在這之前,就讓他先把他從心裡扔出去吧。

  吳起然想,哥,我太愛你,所以,讓我愛你愛到我的絕境吧。

  愛的絕境,不過就是不愛罷了。

  《默默沒沒》003

  吳起然沒有做離譜的事qíng,他也知道吳起浩現在還是愛他的,多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他動作太過,下一步就是會被召回國或者吳起浩親自拎他回去。

  忘卻,那也得在平靜無波,還在如火如荼的背景里。

  他每天早上都會打致電給時差相隔七小時的吳起浩,報告近況,再討個吻,最後在一片叫囂著我想你的甜言蜜語中掛斷電話,之後微笑馬上落下臉,呈現一片yīn沉。

  忘掉qíng愛是件很困難的事qíng,尤其在他愛了那麼多年後,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是不夠的。

  他每天都會去場地開車,飆得快了,場地的教練小弟都會對著他的車尾巴chuī口哨,一片風馳疾電中,生命都變得渺少,何況qíng愛?

  他熱愛這種運動,無與倫比的熱愛。

  這可以讓加速他的忘卻,最少,能冷卻一些他的qíng愛。

  "吳,要不要參加?"有公司派出專員說明他參加方程式,認為他會是明日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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