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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裴途也確實很想知道。

  「免費的片子我幹嘛不看?別說,星漠平時看著挺冷淡一人,那事挺帶勁,哭的那個樣子,改天借我——」

  「紀鎧。」

  裴途皺著眉打斷,偏頭卻看見他笑得戲謔:「老裴,怎麼說,吃了吐?不是你讓我看的嗎,讓別人看是什麼意思?你想想老陸他們怎麼玩的,幾對兒出去過周末,夜裡那誰跟誰鑽一個被窩那,嗐,誰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當然不是,裴途沒說話,眉頭死緊。

  窗台上冬日的陽光很足,照在青年臉上,有種奇異的脆弱的美感,就是讓人想搗碎的那種美,他越說別,不要這樣,不要在這裡,裴途越想就這樣就在這裡,最好就這樣把人弄熟弄透,最好全公司全世界都能知道。

  但是,絕沒有分享的意思,不可能。

  紀鎧眼睛高深莫測:「你不會心裡真有他吧老裴。」

  裴途心裡一頓。

  第二十三章

  裴途整個人一震, 第一反應是想否認。

  他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他有徐寫易,念了那麼多年,如今人回來,他終於有機會接近,一夢經年,終於是有機會圓夢的時候,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看上別人?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沒張嘴說這句否認。

  他竟然沒第一時間給出一個答案,紀鎧心沉一沉,決定添磚加瓦:「那咱們話說明白,徐寫易這手,說到底為什麼針對星漠,你心裡有數吧?」

  裴途頭抬起來:「什麼?」

  「裝什麼傻,」紀鎧曖昧笑笑,「心裡美滋兒呢吧?這明擺著是徐大影帝哪方面看出來你和星漠的事兒,擱這爭風吃醋呢嘛。老裴,你有戲呀,他能吃你的醋,那說明有戲,對吧。」

  裴途怔一怔,他一時沒往這方面想,是這樣?這樣的話他應該?感到一分開懷?可他的念頭竟然是,如果徐寫易真的對他有意思,他希望徐寫易來找他,而不是去找李星漠的麻煩,李星漠是無辜的。

  紀鎧一看,裴途又開始在那琢磨,真是煩。

  琢磨什麼,繼續上啊,繼續圍著你的徐影帝轉去啊。徐寫易這號的,其實紀鎧最看不上。他要是能立刻把錢還上,立刻答應跟裴途好,那紀鎧一句話沒有,可能還高看一眼,但他下手整裴途的人,自己又橫豎不跟裴途,他這不是吊著耍人?這樣子玩?

  那俗話說得好,什麼鍋配什麼蓋兒,徐寫易不是個東西,裴途能好到哪去。紀鎧是真心希望這倆人少霍霍別人,少霍霍李星漠。

  那頭裴途琢磨完了,有點奇怪:「紀鎧,你不是最不喜歡小徐麼?怎麼今天反倒撮合起來了。」

  「哈哈,」紀鎧迅速調整表情,揮揮手,「我喜不喜歡關什麼事兒啊,關鍵不是你喜歡嗎?你喜歡就行,你只要高興兄弟就高興!」

  裴途又不傻,但一時也想不明白這裡頭是什麼緣故,兩個人又假模假式說幾句公司的事兒,年會安排之類,裴途就問:「年會大家都出節目,星漠表演什麼?」

  紀鎧說這又不是正經通告,沒有干涉的道理。裴途心思滅一滅,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他忽然迫不及待想見李星漠。人的腦子是這樣,你為什麼這樣干,它可能想不明白,但要問你想幹嘛或者想見什麼人,它總能誠實地告訴你。

  現在裴途的腦子就告訴他,他想見李星漠。無論如何,他給李星漠餵的委屈,強迫李星漠乾的那事。

  想一想,又問紀鎧:「那正經通告,星漠最近有什么正經通告?」

  紀鎧不欲多說,只大概提一句:「零散一些綜藝和跨年錄製。華視今年的春節晚會別想,星漠最近輿論風險高,刷下來了。再有就是過完年的國內巡演。」

  裴途一聽,輿論風險?業內有人專門做這方面的評估,風險高,說明最近這名藝人爭議大黑評多,黑評或者爭議,裴途想,李星漠的輿論風險,是不是其實大部分也是他帶給李星漠的。

  明年要開演唱會?是了,之前李星漠好像是提過,裴途心思一動,問紀鎧要不要搭便車,紀鎧說他自己開車來的,又問裴途要去哪,眼神飄著。

  裴途注目片刻,笑起來:「我去公司。」

  他要去公司,愛去不去,只要別是想著上去找星漠,紀鎧愛搭理?麻溜告辭下車。

  ……

  送走紀鎧,李星漠接一個電話,是他朋友李漸冶的。

  李漸冶剛剛出組,打電話是報平安,另外還有一件別的事兒,李星漠有點頭疼,但是李漸冶在那邊一嘴一個homie homie地噁心他,他受不了答應下來。

  放下電話,簡單吃點東西,李星漠決定睡個午覺。

  然後他做一個夢,一個不太愉快的夢,一個半是回憶半是做夢的夢,夢見的是公司休息室的窗台。

  「別動!」身上的男人強勢箍著他不許他亂動,居高臨下審視他的臉,「你躲什麼?紀鎧沒看見就不知道嗎。」

  李星漠自己大腿硌在胸前直發疼,小腿肚暴露在空氣里也開始跟抽筋一樣地疼,這些曾經真切體會過的疼痛,在夢裡一一再臨。他記得當時他身上動彈不得,伸著手想去拉窗簾,可是裴途不給,裴途顛著他往玻璃窗上撞,非常兇狠,李星漠吸著氣說軟話:「咱們去裡面沙發吧好嗎,裴哥,裴哥,別在這裡。」

  反覆幾聲他被逼得帶上哭腔:「別在這兒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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