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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是醫院也束手無策的意思了。
看著劉教授躺在病床上卻難掩憔悴的模樣,宋含玉只覺得心頭一酸。
她和劉教授並不僅僅是一般的教授和學生。
她可以說是劉教授的關門弟子,劉教授對她,是存了傳承衣缽的意思,因此對於宋含玉的教導可謂是盡心盡力,對她畢業後也是多有庇護,若是沒有老師一路幫扶,宋含玉的學術之路只會比現在艱難十倍。
劉教授在床上咳嗽,等平息下來,勉力說:「含玉啊,你來。」
宋含玉挨近。
劉教授說:「含玉,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那個墓穴的詛咒?」
詛咒?
宋含玉來到醫院,一直便陪著師娘去做住院手續,又去和醫生溝通,此時聽劉教授這麼一說,亂糟糟的頭腦才陡然清晰起來。
巫鳴所在的那具棺槨挖掘出來時,就有詛咒的流言傳開。在流言中,中了詛咒的人身上都長出了黑斑。
現在劉教授身上的黑斑,和那傳言中的詛咒症狀,極為相似!
劉教授苦笑:「前段時間,系主任身上就長出了黑斑,直到最近才好轉。沒想到,我不過是和他一起去文物研究所看了看這棺槨,給這棺槨定代,就也沾染了這詛咒。」
宋含玉連忙問:「那系主任是如何治好的?」這樣劉主任照樣治療不就好了?
劉主任搖搖頭,說:「治好系主任的並不是醫院,而是請了一個大師做法,襏除了他的詛咒。那位大師說我年紀大了,身衰魂弱,他也沒辦法。」
劉主任慈祥地看向宋含玉:「我年紀大了,也看開了。但你還年輕。如果你也……那就趕緊去找大師看看。」
章玫紅聞言眼圈一紅,但還是勉力微笑,遞給宋含玉一張名片:「含玉,老劉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你回頭找那個林大師,給你看看。」
宋含玉最開始聽說這詛咒之說,只以為是無稽之談。她之前下探方挖掘遺蹟時,腳上也沾染了皮膚病,大面積脫皮,不過後面塗了藥,也就慢慢好轉。
她一直認為,那些黑斑,不過是地下墓穴的一些病菌帶來的皮膚病罷了,很快就能治癒。
也正因為如此,一開始聽說詛咒之說的時候,宋含玉並沒有往心裡去。
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如果巫鳴真的能死而復生,那麼存在開棺詛咒,又有何稀奇?
想到巫鳴,宋含玉又想,既然這詛咒是因他的墓穴被打開所起,那麼墓主巫鳴是不是有可能知道如何解咒?
解鈴還須繫鈴人,宋含玉找了個藉口,出了病房。
找了個無人的樓梯間,她撥通了巫鳴的電話。
樓梯間裡信號不好,手機屏幕上提示正在接通。
就在信號連接的這幾秒,宋含玉卻猶豫起來。
說不定會麻煩巫鳴。他會拒絕的吧,挖開他墳墓的人遭受了詛咒,也許在他眼裡是天經地義的事……
宋含玉很害怕被人拒絕,而且,想到拒絕她的人是巫鳴,光是想像她好像就很難受。
她突然想,要不要按掉這個電話?是不是不該打這個電話?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然而電話信號接通了。
鈴聲剛響,就被接起。
電話那邊傳來巫鳴的聲音:「怎麼了?」
宋含玉猶豫著說:「有個事兒想問問你……」她深呼吸一口氣,掐掉自己害怕被拒絕的軟弱。劉教授還在床上躺著,她必須問巫鳴。
就在這時,電話對面傳來了聲音,那道聲音正在跟巫鳴說些什麼。宋含玉意識到巫鳴在忙,原本鼓起的勇氣又開始消散:「你方便說話嗎?要不待會兒……」
「不用掛,你說就行了。」巫鳴截住她的話頭。他擰起眉頭,宋含玉這還是頭一次給他打電話,平常都是跟他發消息,她是遇見什麼事了嗎?
巫鳴正在超市排隊買菜。他排到收銀員處時,宋含玉的電話正好打來,收銀員開口問他是否要結帳,巫鳴擺擺手,直接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推著推車離開了隊伍,找了個安靜地方。
手機那頭的宋含玉聽見,巫鳴那邊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喧鬧聲越來越遠,終於一片安靜。
「怎麼了?」巫鳴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宋含玉話到嘴邊,竟一時不知道怎麼措辭。
她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因此到了需要求助他人的時候,還沒開口就覺得緊張。
巫鳴見她沒回答,又問:「是不是遇見什麼事了?你在哪兒?」
見巫鳴催促,宋含玉這才說出來:「那個墓穴挖開後,所有參與的人身上都出現了一些黑斑,大家都說,是因為詛咒,然後,我老師身上也出現了奇怪的黑斑……」
她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巫鳴卻立刻明白過來,也終於放心——出事的不是宋含玉。
他問:「你老師在哪兒?你和他在一起嗎?」
「在三醫院。醫生說沒有辦法。」宋含玉說,儘管她努力控制了情緒,但還是忍不住流露出惶急。她其實心裡也很焦急,只是在老師和師娘兩位老人面前強作鎮定罷了。
巫鳴說:「好,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握著電話,宋含玉卻覺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來。
有時候信任就是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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