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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她現在身處荒山到底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
就算能回去,也再沒人幫她套兔子,捕麻雀了。
賀蘭雪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對她一向很好的未婚夫會和堂妹攪在一起。
還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
被族人綁到祭壇的時候,她努力尋找過未婚的身影。
想看看他到底會以一副什麼樣的尊榮面對她。
有沒有那麼一瞬間後悔過。
只可惜,她並沒有在人群里看見他。
也許,他也知道自己錯了,沒臉見她。
賀蘭雪蹲在樹底下,一口氣把五個果子全吃了。
也許是果子太酸,也許是長這麼大第一次離開母親和弟弟,一個人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惶恐不安,也許是……
賀蘭雪一邊吃,一邊控制不住淚水直往下流。
才見面不過大半天,小可憐已經兩次看見賀蘭雪哭鼻子了。
他無語地皺了皺眉,又摘了幾個果子遞給她,也沒說話,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賀蘭雪沒注意到小可憐遞給她果子。
只是越哭越傷心,乾脆將腦袋埋進雙臂里放聲大哭起來。
反正這裡沒有人認識她,也沒有她在乎的人。
只有旁邊一個飽受惡魔折磨過的小可憐,還是個啞巴。
卻不想,頭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哭夠了嗎?」
聲音里充滿了不悅。
賀蘭雪一驚,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說話聲?
後脊樑發寒,她顧不上哭了,下意識地向四周看去。
尋找聲音的來源。
可她查看了一圈,只有風吹樹葉發出的簌簌響動,再沒有別的聲音。
賀蘭雪惶恐不安地站起身,緊緊地抱住小可憐的手臂,全身每一處神經都充滿了恐懼。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小可憐無語地看著她,沒說話。
賀蘭雪更害怕了。
而且這山林靜得古怪,蟲鳴鳥叫全都沒有,更別說野獸了。
賀蘭雪抓著小可憐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你有沒有發現,這山里好怪,竟然連只鳥叫都聽不見。」
她像一頭獵豹,充滿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偏生今天沒有月亮,這天色黑下來,很快就看不見東西了。
「還有,剛才我明明聽見有人說話,怎麼忽然沒有聲音了,是我出現幻覺了,還是這山裡有怪物?」
「沒有怪物。」被賀蘭雪抱著手臂的小可憐忽然說道。
賀蘭雪嚇了一跳,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聲音竟然是身邊人發出來的。
她下意識的鬆開對方的手臂,感覺到周圍都是未知的危險,又緊緊地抱了回去。
聲音不受控制地發顫,「你,你,你會說話?」
身旁人無語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會說話。」
賀蘭雪:「……可是,我之前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人?」
身旁人的聲音比這山裡的夜風還要冷,他仿佛沒有情緒一般,沒有半點起伏,「沒有原因。」
他嫌棄蟲鳴鳥叫聒噪,施了法術。
所以常人會覺得這樹林裡格外瘮人。
可他忽然發現身邊的人更加聒噪,乾脆收了法術。
很快賀蘭雪就聽到了蟲鳴鳥叫,甚至還有野狼站在不遠處嘶吼。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山林反倒讓她安心了。
「你聽,蟲子叫了,鳥也叫了,不過野獸也叫了,我們想辦法爬高一點吧,否則要成野獸的點心了。」
黑夜裡,賀蘭雪不能視物,總覺得周圍有無數雙惡魔的手,隨時都有可能扼住她的脖子。
她又恐又懼,幾乎忘了自己只吃了幾個酸澀的果子,拉著旁邊的人往樹上爬。
其實她不怎麼會爬樹,有落腳點勉強能爬一塊,遇到光禿禿的樹幹,只能望洋興嘆。
可那些野獸的嘶吼聲越來越近,她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一邊想辦法往大樹上爬,一邊催促旁邊的人:「快點上來,我拉著你。」
旁邊的人被她溫熱細潤的小手拉著,看著她笨拙地往樹上爬,頗有些無語。
就這樣,還敢說大話要拉著他。
惡狼都能爬上去,他們兩個也上不去。
旁邊的人站著不動,賀蘭雪回頭喊他:「你怎麼不爬啊,你聽野獸的聲音又近了,我懷疑它們已經知道我們在這了。」
旁邊的人還是不動。
賀蘭雪急了,她從樹上滑下來,推著身邊的人上去:「你先來,爬高一點,這樣野獸才夠不到我們。」
她看不清身邊人的臉色,只是憑著感覺,一直抓著他的衣服,知道他在身邊而已。
身邊的人還是不肯動。
野獸的聲音確實越來越近,透過濃密的樹蔭,賀蘭雪忽然看見十幾顆綠油油的發光的眼睛。
她的全身汗毛倒豎,卻不肯放棄,使勁去推身邊的人。
「你快點動動啊,我們要被野獸吃了。」
賀蘭雪帶著哭腔近乎哀求道:「我娘和弟弟還在等我,萬一我就這麼喪生野外,他們知道得多傷心。」
身旁的人不動,賀蘭雪力氣小,眼見著推不動對方,自己的雙腿發顫,很明顯,他們逃不過去了。
只希望眼前的人能給點反應。
「萬一一會我被野獸吃了,你就去雲州城的趙家鎮找到我娘告訴她,下輩子我還做她的女兒,讓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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