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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辛晚知道,他真真切切地離開了那麼那麼久。
徐時瓚順從地站起來, 手指繞到辛晚身後勾住他的, 輕輕拽著晃動了幾下。
秋葉一下子看到兩人的小動作。
她氣急敗壞:“誒誒誒?手怎麼就拉上了?”
辛晚也怕她,趕緊鬆開。
徐時瓚捏著關節,開始沉思。
辛晚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徐時瓚前科太多, 總是會叫她輕而易舉想到他籌備著什麼壞事。
她彎下眼睛, 安撫地拍拍人的手背, 又踮起腳湊到人耳旁:“你先等著。”
然後跟在秋葉後面進去了。
辛晚的背影越來越小,逐漸要被珠簾擋住叫人看不清楚。
徐時瓚伸手, 攏了一下。
沒能抓住, 那道背影很快進了內室。他有些煩躁地摳著手腕上剛癒合不久的疤,知道上面結的一層薄薄的痂被撕下。疼痛帶來的感覺讓他有短暫的清醒。
不行, 不能放偷聽用的符紙, 辛晚會不高興的。
他這麼想著, 腳碾著一顆尖銳的石子, 試圖緩解等待的焦灼。
*
內室裡面茶香氤氳出水霧,聞進鼻子裡的味道很好聞——起碼比師父常年喝得那些酒強大太多了。
大抵是因為她的父母一同來了。
清玄長老座下不過辛晚, 秋葉, 和一個卷王二師兄, 三個弟子, 個個視如己出,發現最小的一個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掌門的臭小子騙了,氣得挽起袖子差點衝上去干架。
被秋葉攔了幾下總算攔住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清玄長老一盤算,連同辛父辛母一同請來了。
辛晚也不輕鬆,心說還不如讓徐時瓚進來,找她算什麼事啊。
*
太陽曬得人暈暈沉沉的,徐時瓚一隻手攥著袍子,手心已經有點出汗了,他差不多一刻鐘沒有動過了,目光死死地盯著珠簾一下一下地搖晃。
不知道多久過去,終於從裡面被掀起一小截帘子,再然後,辛晚飛快地跑出來。
他短暫地呼吸了一瞬,目光追隨著人的身影。
她三兩步跑到人面前,意料之中,徐時瓚伸出手,將人緊緊扣進懷裡。
徐時瓚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半晌,才發現嗓子乾澀得厲害,於是只好閉上了嘴。
“徐時瓚!”辛晚撲在人懷裡動了幾下,等他鬆了點力度,剛好揚起頭看他。
她卷翹起來的睫毛眨啊眨的:“好像不同意誒。”
“什麼?”一顆心恍恍墜下,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好像漫步的那塊裂冰終於碎了,徐時瓚聽見自己問。
辛晚沒有複述一遍,她的手順著人的手指一寸寸扣上去:“我們私奔吧。”
她話音剛落,徐時瓚的手就蓋在她眼皮上。
修仙人日行百里的法子多了去了。
然而秋葉也沒想到須臾之間辛晚和徐時瓚兩個那麼大的人影說不見就不見。
清玄長老等了一會沒見人進來,潤潤嗓子,矜持著沒有出門瞧一瞧,只是問:“人呢?”
秋葉放下帘子,癱著一張臉:“辛晚把人拐走了吧。”
*
周遭是獵獵的風,辛晚失去了視覺,只能聽到風灌滿衣袍的聲音,下意識地攥了下徐時瓚的衣袖。
徐時瓚以為她害怕,不大熟練地伸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圈著人的又進了懷裡幾分。
再次睜眼,已經到了不知道哪裡的小城,柳樹翠綠,春風和煦,內城熙熙攘攘,怎麼看都是一副熱鬧擁擠的模樣。
辛晚仔細辨認下,沒找到是什麼地方,用肩膀撞撞徐時瓚的:“這是哪呀。”
徐時瓚牽著人的手,拉著她進城,他垂眼回答:“洛陽。”
難怪這麼繁華,辛晚想,忽然靈光一閃:“你偷聽我之前和飴糖說話?”
辛晚某次和飴糖閒聊聊起過想去趟金陵,當時徐時瓚進來的時候面不改色,看起來平平靜靜,沒想到還記得。
徐時瓚現在仍然沒什麼表示,他勾著人在街上逛。
“快說,”辛晚貼近他,伸手戳戳他臉,板著臉問。
徐時瓚買下一隻糖葫蘆遞給她,就是不回答。
辛晚咬一口糖葫蘆,還挺甜的,高興得眯起眼睛,下一秒跳起來掛住他肩膀,纏著人要答案。
徐時瓚猝不及防被她拽了一下,往她那邊靠過去,他側臉,因為兩人極近的距離,倒叫辛晚有種要被他眼睫掃到的錯覺。
“光明正大聽的。”徐時瓚理直氣壯回答,低下頭。
“不行!人太多了!”辛晚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覺得他的吻差點要落下來了,忙不迭開口。
意料之中的吻沒有落下,徐時瓚咬了一顆糖葫蘆,銜著那顆糖葫蘆,大抵因為難得捉弄了下辛晚,他眉眼彎起來,一隻手托著人的腰,讓她掛在身上更舒服一點。
辛晚氣得鼓了下腮幫子,張牙舞爪隔著袖子咬了他幾口,又跳下來。
徐時瓚老老實實跟在人後面給她買帳。
眼見辛晚氣消得差不多了,他將芥子袋裡的零嘴一樣樣拿出來,給她選要吃什麼。
辛晚撿了一個艾草糍粑,吃在嘴裡黏黏糊糊的,說出的話也是。
“你錢夠麼?”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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