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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掃到另一把。

  徐時瓚出門沒有帶本命劍。

  劍修的劍是另一重命根子。辛晚根本無法猜出他留下來的企圖,只是輕微地發著顫,將那把劍拿起來,眨幾下眼,壓住眼眶的酸澀,跟著手腕上隱隱約約的紅線追出去。

  徐時瓚不知道多少次用這玩意追過自己的行蹤,沒想到這一次也被自己反著用了一次吧。

  辛晚想著,艱難地擠出一個笑,發現嘴角重的幾乎抬不起來,只好放棄。

  *

  紅線牽扯著人往未知的地方去,越靠近,辛晚心頭的不安越重,那地方的路線實在叫人眼熟——就像曾經來過一樣。

  辛晚竭盡全力去沉靜下思緒,努力讓自己回憶——什麼時候見過呢?到底是什麼時候……

  “渡河有亂,不少魔守著呢,姑娘別去啦!”剛從另一個地方回來的婦人拽了一把她,好心提醒。

  渡河,渡河!

  辛晚終於想起,連同眼眶也猝不及防掉了一顆淚,她慌忙抬手,捂捂眼,壓下心頭酸澀才繼續:“什麼亂?”

  那老婦人見她這副模樣也不敢耽誤,只是小聲開口:“我也不知道。”

  辛晚勉強彎彎嘴角,和她道了謝,往前跑得步子更大。

  徐時瓚,你個騙子。

  下次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恨恨地想。

  *

  渡河邊風很大,獵獵的寒風將徐時瓚的的袍角吹得作響。

  “本命劍不在麼?”渡河周遭都是些難纏的亡魂,稍微有點動靜就都出來了。

  徐時瓚立下血陣,將它們全都壓下,那些亡魂急躁不安地嚎著,連同徐時瓚的的腦子也被它們叫的一抽一抽痛著。

  “總要留點東西。”徐時瓚忽然輕聲開口。

  聲音太輕,而風太大,以至於頡龐幾乎要以為是他的錯覺,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發現,經歷了數十次輪迴,原來徐時瓚也是有所牽掛和留念的。

  命盤轟然開啟,連帶著牽扯出不少金線,一根根,都連串著血陣上面壓著的亡魂。

  徐時瓚定定地望著那些東西,望著他背負的數次罪孽,很輕地彎了下嘴角。

  時光的洪流推著他不斷走著,命盤給予他重來數十次的命運,也將在最後一次讓他承擔由此牽扯出的所有因果。

  徐時瓚動了下唇,好像要說什麼,頡龐想,可能和他唯一的牽掛有關。

  可是最後又停住了。

  按照慣例,興許不久,他就會被遺忘,徹底成為滄海一粟,最後成為辛晚無從提起的生命過客。

  他沒能擁有辛晚的永遠。

  但沒關係,在他不完整的人生里,已經全都是辛晚了。

  他一步一步朝光亮聚集的地方走去。

  那裡白光刺目,明明是最光明的地方,但徐時瓚永遠沒辦法擁有他的亮了,那裡一片漆黑。

  “徐時瓚!你想幹嘛?!”風和聲音一同灌入耳邊。

  徐時瓚震驚回頭,看到了來人。

  辛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風灌進她的眼睛、耳朵、嘴巴、喉嚨……

  實在是太難受了。

  好像有刀片一寸寸凌遲著,叫辛晚半句話也說不出了,她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

  好奇怪,明明她不喜歡哭的。

  辛晚被迫在徐時瓚手下苟且偷生的時候就經常裝哭騙他,他那個時候經常會冷嘲熱諷幾句,然後相信她,無論辛晚說什麼,基本上都會拐著彎的答應。

  可這一次,她明明不是裝的。

  好像狠狠嗆了一口水,喉嚨乾澀說不出話,進去的水只能通過眼眶掉出。

  辛晚艱難動動四肢,想要上前,哪怕只是拽著他的一點衣袖,告訴他:“不是說會有以後的麼?我都保證了的。”

  然而她最終什麼也說不出。

  徐時瓚朝她笑出來。

  辛晚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想到的——漂亮得像開在黃泉的曼陀羅。

  黃泉這兩個字實在不好聽,早知道打死也不會這樣覺得的。

  金線一根根從光陣里出來,將他四肢每一寸皮膚都勾住,他們拖拽著,將他捲入那片未名之地。

  金線刻入他肌膚,很輕鬆地就洇出血。

  “師姐。”徐時瓚喊她,身上的金線被染成血:“要一直一直記得我。”

  辛晚踉蹌上前,被頡龐攔下。

  她喃喃開口,不知道該問誰:“他要去哪?徐時瓚……他……”

  一句完整的話在嘴裡打得七零八散,怎麼也拼湊不起來。

  頡龐不願再看,轉身,將辛晚拖回安全地方:“輪迴數十次,命盤早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道多少個輪迴……總之,都疊在一起了。”

  “什麼?”辛晚一邊試圖掙扎開,一邊艱難地消化所有信息,她眼睛已經掉不出眼淚了,只能看到紅腫的眼和上面的血絲。

  “我聽不懂。”她捂著耳朵,拒絕理解。鼻子一酸,看到徐時瓚一點點遠離,半個身子蹲在地上,艱難地繼續掙開頡龐。

  “渡河無緣無故多出的亡魂,六五不穩的魂魄,他和我同樣都有的疤痕,我對他的多加照拂……”頡龐艱難地說出每一個字:“你真的還不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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