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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刑一震, 四周掃去。

  果然,有她在前,殺雞儆猴,往日那些嚷嚷著劍陣兇險萬萬不可的長老漠然, 將頭埋得低低的, 以免被注意到, 全然一副任由掌門做主的模樣。

  “你!”司刑拔開的劍沒來得及朝卓松雲刀劍相向,就被簇擁上來的長老和弟子團團圍住,她寡不敵眾, 逐漸散了氣力。

  卓松雲俯下身,看著她忿忿的神色, 面色跟著一寸寸扭曲,他的臉色陰沉,哪裡還有平日正氣凜然的正派掌門人模樣。

  “倘若不這樣做,你告訴我,還能有什麼保住凌招宗?!”

  “劍陣一啟,殺戮無數,你應當比我更清楚。”司刑的肩手都被控制住,只能徒勞地朝他嘶吼。

  “命盤是我們一起看的,動手的人也是我們一起派的,怎麼?事到如今,你倒是要做出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樣?”卓松雲躲開她吐的一口唾沫,他用手指死死掐住她的脖頸,成功看到對方越加激烈的掙扎和漲紅得更加明顯的臉。

  一隻蜉蝣,倒想和我爭天地。

  他猛得鬆手,左手拎起佩劍,一劍自對方心口穿過。

  血流崩出,飛濺了他滿臉,連帶著整個大殿都染上血色,開出冬日裡最艷的梅花。

  卓松雲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擦拭自己的臉,仿佛隨口一提:“諸位,還有異議麼?”

  司刑嘴裡仍汩汩地吐血,四肢輕微的顫抖,仿佛斷線的風箏,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只剩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對方。

  諸位哪還敢有異議,忙不迭地應“好”。

  “既然如此。”卓松雲輕飄飄地將手裡的帕子扔下,帕子落了幾遭,堪堪遮住那一雙來自死人的、怨懟的眼。

  “明日,啟陣。”

  *

  徐時瓚的心思很難猜,辛晚想了很久也沒能想出到底要給他送什麼。

  補生辰禮的時候嘴比腦子快,辛晚現在對要怎麼補還半分主意也沒。

  徐時瓚理應是不缺東西的,因此,送什麼就變得更為糾結。

  辛晚想了一遭,拿不定主意,愁得不行。

  “送你想送的就好了。”頡龐順了一顆桌上的青梅,被酸軟了牙:“這誰送的啊?這麼酸還摘下來?腦子有……”

  他話的最後一個字已經脫口,只能看到辛晚朝他遞了個同情的目光。

  然後尷尬回頭,如約對上徐時瓚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飛快地化了一團霧氣,輕輕地散了個乾淨。

  辛晚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狡黠地眨了幾下眼,有了主意還要賣關子:“今晚來找我,禮物明日給你。”

  徐時瓚把被頡龐分散的注意拉回來,俯下身子和她額頭相對,嘆謂似的放鬆下來。

  辛晚靜靜地和他抵著額頭待了一會,聽到他清淺的呼吸才松下心來。

  這幾日徐時瓚很忙,身上的傷口總是好了舊的又會添新,辛晚也逐漸適應了混著鳶尾的血腥味,混著一點點的藥草香,其實聞起來也還算安心。

  她碰碰對方眼下的烏黑,把人推進房間休息,打算出去準備,卻被人拽住了手腕。

  徐時瓚沒醒,拉住她的勁卻是下意識的,不輕,辛晚沒辦法,只好一點點地推開,連動作也不敢用力,怕驚醒他來之不易的休息閒暇。

  等人好不容易踏踏實實睡好之後,她撐著頭,看了他好一會才起身,輕手輕腳地出門。

  徐時瓚離不開人,並且執拗又瘋狂,辛晚其實想像不出自己離開後的情形。

  就算真的要走,也要等過了這幾天,找個天氣很晴朗的日子,然後平平靜靜地“死”去,這樣的話,陽光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或許會暖和一點吧。

  她沒由來地想到。

  *

  徐時瓚醒來的時候天色昏昏暗暗的,室內也沒有點燭火,什麼也看不清。他扶額,靜靜地坐了一會,感受腦子的眩暈感一點點散去。

  辛晚不在。

  這個認知成功讓他撤了動作,面色一沉,踩著鞋下床出門。

  和房間裡不同的是,院子裡點了許多盞燈盞,小小的,裡面齊齊整整地擺了許多支燭,因此亮堂堂地發著光。

  他好像這次發現哪裡不對勁。

  燈盞沿著小道一路出去,徐時瓚順著滿路的燈火。

  那些燈盞興許是被施了法,經風而不滅,而且又多,就算在漆黑一片的夜裡,也叫人恍若白晝。

  四周靜謐,只能聽見很小的河水流動聲。

  “徐時瓚,你睡了好久啊。”

  辛晚蹲在地上,一隻手捧著燈盞,將它放入河中,另一隻則衝著他招手。她轉回頭來看人,話是抱怨的,一雙清凌凌的眸子確實閃著光似的明亮。

  徐時瓚終於松下心。

  他快步上去,接過她手裡的燈盞,垂著眼,看著燈盞上長長的紙條“歲歲平安”。

  “放下去吧。”辛晚指揮,看見他將身側燈盞一盞盞放下去。

  亮著的河燈沿著河流漂了長長一道,好像天上的銀河。

  “替你把前面二十多年的願望都許了。”辛晚一個個點過去,確保沒有遺漏的,朝他露出一雙月牙似的眼:“從身體健康到榮華富貴都有。”

  徐時瓚嘴唇翕動幾下,最後還是只問了:“白頭偕老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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