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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時瓚開始後悔來找他問話了。這個人看起來委實不太聰明,除此之外, 耳朵也不大好的樣子。
但沒辦法, 好像也沒別的人選了。
於是他壓下那點不耐煩, 用剩下的少得可憐的耐心重新複述了一遍問題:“如何才能結為道侶。”
鍾影安這會確定了, 不是太陽的緣故。
冤枉太陽了。
“自然是討姑娘家歡心,水到渠成順理成章……”鍾影安想,難道這還需要教麼,十分疑惑:“你找誰……”
他話說了半茬, 想到徐時瓚冷心冷肺,不近人情的模樣,也只有對辛晚會露出另一副模樣,以及, 他在秘境裡看到……
鍾影安把自己胡亂飄散的思緒拉住, 心說怎麼可能呢, 對自己的行為好笑了一下:“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辛晚。”
徐時瓚奇怪地看了他一樣:“辛晚怎麼了?”
鍾影安尷尬笑了下,正要說話又聽他繼續。
“對啊, 就是阿姐。”
他忽然笑不出來了。
鍾影安擠了個笑,比哭還難看, 他嘴都要合不住,“你”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
徐時瓚在心裡又加了個:說話結巴。
說話結巴的鐘影安終於緩過勁來,他捂臉:“姐弟之間如何可以結為道侶的……”
“沒有先例就不行麼。”徐時瓚不明白他們一個兩個的想法,覺得鍾影安實在不是個聰明人,和他也說不了什麼,興致缺缺地起身,打算走人。
“不是,”鍾影安在某些地方和辛晚還是很相似的——過分的好奇心和同理心。
他喊住人,想到辛晚說過他沒有足夠的安全感,以為他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兩人關係更牢固,卻還是十分不大明白:“你問這個做什麼,辛晚對你很好的,不至於拋下你。”
徐時瓚和他定定對視一下,他不能夠完全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模糊開口:“或許吧。”
“什麼叫或許。”鍾影安撓頭,陽光灑下來,徐時瓚很認真地看了一眼桌上精緻的甜食。
他嘗了一口,面露嫌棄。
但只是一瞬,接下來很快就喊小二打包了一份。
大抵是陽光太明朗了,直衝腦子,鍾影安忽然靈光一閃,他怔怔的:“你不是喜歡……”
後面的幾個字微不可聞。
徐時瓚好像總算來了點興趣,從漫不經心的狀態中脫離,他抬起眼瞼,一雙漂亮的眸子裡寫滿茫然:“什麼?”
*
頡龐被禁言了,飴糖也被囑咐不說出真相。
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當,但辛晚的眼皮還是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她伸出手,將眼皮按住,另一隻手推著桌上的梅子,開始走神。
藥草已經給既褘送去了,只是製藥過程不久,看來還得在故安城待上一陣。
再然後呢?
回宗門麼?徐時瓚不能一直失憶下去,倘若回了宗門又怎麼解釋呢?用更大的謊言去彌補麼?還是……
她這邊想了半天沒能找到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案,徐時瓚就先一步推門進來了。
辛晚聽到動靜,扯回思緒,看到他朝自己這邊過來。
他手裡拎著用油紙包裝妥當的東西,隱隱約約有梅子味傳出來。
辛晚立馬將剛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
她站起來,眼睛已經黏在了那油紙包里:“好巧!鄰居張大嬸也送了一點青梅過來。”
徐時瓚出門一趟還記得給自己帶糕點。
辛晚自我反思了一下,將桌面上的青梅攏在掌心遞出去。
“我特地給你留的。”
其實是被酸得壓根吃不下了的。
徐時瓚怔神得有夠明顯,但只是片刻,他伸手接過她掌心的青梅。
露出一個完美得無可指責的笑:“謝謝阿姐。”
接過的時候,掌心與手指相觸,她感受到徐時瓚有些微涼的手指頭。
明明之前也經常碰到過,可是這次就是不大一樣。
辛晚壓下有些亂了拍的心跳,八方不動。她含糊地“嗯”了幾句,順手帶走了他手上的青梅糕,拆開來吃了。
“朝花節一連辦五日。”徐時瓚忽然開口。
青梅糕的味道很甜,完全沒有青梅的酸澀,辛晚很滿意,沒多大在意地:“是啊,算算日子,今天剛好最後一天?怎麼了麼?”
徐時瓚握著青梅的手鬆了又緊,他提線木偶似的將梅子塞進嘴裡,然後用一種非常平淡、一點也沒有很想去的語氣問:“要去麼?”
事實上,那個語氣還是叫辛晚一聽就得出了答案,她故作思考的模樣,然後如願看到徐時瓚蹙得越來越緊的眉。
才姍姍來遲地笑開:“好吧,那就去看看。”
徐時瓚鬆了口氣,遞到嘴邊的梅子總算咬下一口。
辛晚看到他面不改色地吃下一顆青梅,震驚:難不成那顆是不酸的?!
思慮再三,她伸手,又挑了一顆。
塞進嘴裡。
被酸得皺緊了眉。
怎麼還是一樣難吃啊。
*
興許是最後一天的朝花節了,出來遊玩的人比先前的要多上很多,攤販也撿出不少新奇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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