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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哭啼啼的就要往許城去。

  她要見他!

  侍衛不肯,不許她出去。

  一口一個讓她放心,她如何能放心。

  她滿心都是阮玉,她抹著眼淚,心想這回她就不生他氣了,她大大方方原諒他。

  只要啊,阮玉能活著。

  身邊最先知道的,是阮嘉。

  阮嘉雖不喜歡阮玉,但也得變著法子安慰賀元。

  就如此時,阮嘉進了屋,看賀元拿著信,眼淚一個勁兒掉。

  他只得上前乾巴巴道:「就這幾日了,一定沒事。」

  他自己都不信。

  清澗寺的防守越加嚴密,他雖小,但也明白。

  如果阮玉真死了。

  沒有子嗣的賀元就是眾矢之的。

  賀元捏著信,哭道:「我去找,」

  她說了半截,不肯說了。

  她能找誰。

  賀家早敗了。

  阮嘉立時鼓起他還有嬰兒肥的臉,「您可別信王良,他是壞人。」

  賀元一丟信,她咬著唇,心如打鼓。

  她想找的,是韓方。

  可也只是一想,她是再不會見他了。

  ·

  年節將至,兆頭不佳。

  金都權貴沒人過好這個年尾。

  王良的信又來了。

  是讓賀元早做打算,不少世家已經盤算起嗣子的人選。

  如若一旦成真。

  賀元這個太后是坐不穩。

  賀元氣得要撕爛信紙,阮玉還沒個確切消息,這些人就變起臉。

  王良還當她是傻子,她難道不知曉他的打算。

  他膽大包天,想做託孤臣。

  賀元看著費心哄她的阮嘉,心裡又何嘗不清楚,阮嘉沒半點兒機會。

  可是,與虎謀皮。

  更是騙她一次又一次的王良。

  賀元滿心焦灼,心態到底有了變化。

  誰都知曉,太后比皇后有意思。

  她又恨起阮玉,讓她遭這些罪。

  最終,她回了信。

  ·

  這年除夕宴,竟在了清澗寺。

  阮嘉是歡喜的,他看得出賀元的愁緒,將歡喜小心隱藏。

  賀元倒沒哭,只是發呆。

  她想起去年,阮三還在呢。

  今年,只有阮嘉。

  在此時,宮中來人,帶來聖旨,請賀元回宮。

  賀元眼淚立時掉了,對著傳旨的太監絮叨不停。

  「他可好些,幾時回的,怎麼才告訴我。」

  她一點兒也不掩飾,哭哭笑笑。

  太監將她請入馬車內,嘆口氣道:「娘娘,聖上才回了殿,半暈半醒,不太好。」

  阮嘉看著遠去的馬車,他垂下眼。

  一桌的菜餚已然冷卻。

  賀元慌張起來,半掀起帘子又要開口,被太監阻擋,說回了宮定全權稟告。

  賀元的眼,鼻頭紅了一塊兒。

  她怕極了。

  總算進了宮,一下馬車,往承金殿去,那太監當真絮叨起來。

  說得賀元心驚肉跳。

  離殿門幾步,賀元哽咽道:「到底是何病。」

  雖然正主不在宮殿,承金殿也是細細打扮,沒一丁點冷清。

  檐角高懸著的燈籠上畫著的是夫妻和美恩愛模樣。

  太監抬起頭,滿臉難過,「您知道許城,是時疫。」

  是了,來得這般迅猛的病情,又是災情連連的許城。

  賀元的步子幾乎立時停了下來。

  她驚疑看著太監,方才落的淚還未抹盡。

  素容依舊艷媚,無半絲狼狽。

  四周佇立著的宮仆,鄰近的太監幾乎都看見了。

  賀元那張尤物容顏上,閃過了遲疑。

  她站在那,竟不敢進去。

  賀元啊,她是怕死的。

  是啊,誰甘心死。

  此時,殿裡急匆匆躥出太監,焦急道:「娘娘您可算來了,聖上等著您呢!」正催促她。

  賀元滿心惶恐,最終,往裡走進。

  殿裡瀰漫著藥味。

  一進內殿,殿門被拉攏。

  仿佛再回那幾日的軟禁,賀元心緒再難平靜。

  走進殿後,一眼見著床榻上半坐起的阮玉,正看著她。

  阮玉膚色已成慘白,眼下一片青黑。

  似乎瘦了。

  看著悽慘。

  賀元難過起來,腳步卻緩慢。

  阮玉開口,他嗓音沙啞,「表姐。」

  賀元一聽,眼圈立時紅了,腳步快了些。

  阮玉往旁邊一看,「表姐,把藥拿來。」

  榻邊擺著藥碗,黑漆漆的。

  賀元看得喉間苦澀。

  她端好藥碗,臨至榻邊,舀著勺子,要餵他。

  阮玉輕道:「表姐,這是你的。」

  賀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阮玉一手拿過藥碗,一手抓住她雙手。

  他收起那張可憐模樣,輕佻道:「表姐,我活不成,你可也不能活。」

  就要將藥碗往她嘴裡喂!

  賀元驚恐不已,拼命掙扎,依舊被抓得死緊,哪裡像似快死掉的人。

  她只得緊緊抿著唇,可依舊被往裡灌了不少。

  苦的要命。

  賀元眼淚一個勁兒往外滾落。

  阮玉將藥碗往外一丟,攬著賀元進榻,賀元哭著罵他打他,「瘋子」她掙扎著拼命往外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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