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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喻小濤有時會跑來,教他如何鑑定乾貨好壞,帶著他跟老農討價還價。

  西北降溫特別快,冷起來時簡直不想往外面走。葉小船卻忙出了一身汗,晚上回到住處時,連衣服都沒脫,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住的是一個農家院子。主人家蓋了新房,老院子就空著,他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於是便宜租了過來。

  院子其實和「有海」的格局有點像,有一個小花園,還有一個小菜園,種不了多少東西,夠自家吃而已。

  葉小船本來打算空了給院子做做掃除,將大門用藍色的漆重新粉刷一遍——「有海」的大鐵門就是天藍色的。可願望雖好,卻沒有時間去落實。

  人在極度勞累的時候容易睡著,一覺睡到天亮。葉小船卻做了一宿的夢,不是快遞在路上丟失了,就是寄到「有海」之後無人接手,最正常的一個是,小豬和阿貴簽收快遞,將野菌交給單橋,直到來年春天大家分食完了野菌與果乾,也沒有人問:這是誰寄來的呢?

  更沒有人說:會不會是小船寄來的啊?

  天快亮時,葉小船醒了,開著燈坐了許久,才去燒水洗澡。

  他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意思。

  不寫姓名,也不用「小船的海」的包裝,不就是不願意讓單橋知道寄乾貨的是自己嗎。

  可夢到單橋真的不知道,甚至猜都懶得猜,好像徹底忘了他的存在,他又難過得像是被魘住了一般。

  擦頭髮時,葉小船往自己臉上拍了一下,倒也不算扇巴掌,嘆氣道:「矯情。」

  兩天之後,快遞被送到「有海」。

  旅遊淡季,「有海」沒有客人,小豬費力將箱子搬進屋,打開一看,驚道:「這得多貴啊!」

  阿貴趕緊跑來看,「啊!果乾!」

  「誰讓你看果乾,看到這些野菌了沒?」小豬說。

  阿貴不識貨,「不是經常有客人給咱們寄吃的嗎?」

  小豬懶得給他解釋,一看快遞單,「彩巴城寄來的?」

  阿貴說:「彩巴城是有名的乾貨城誒。」

  小豬想了會兒,「我不記得有彩巴城的遊客住過我們這兒。」

  阿貴驚訝,「你記性這麼好?」

  小豬說:「這箱東西先別動,我要拿給單哥看。」

  「啊?」阿貴的手已經摸到了一袋果乾,「可是單哥不是讓我們自己處理客人送來的快遞嗎?而且單哥好久沒來了。」

  小豬本想讓阿貴把果乾放回去,猶豫片刻卻說:「你吃一包沒關係。如果這些東西是小船寄回來的,那他肯定願意給你吃。如果不是小船……哎,算了。」

  「小船!」阿貴驚呼,「小船在彩巴城?」

  小豬說:「我不知道,我猜猜而已。」

  小豬不確定的事,單橋能確定。

  彩巴城和遠城雖然隔著一千公里,看似很遠,但總歸是在同一個省里。往「有海」寄特產的都是外省旅客,同省旅客沒這些講究。

  所以這一箱乾貨,不可能是旅客寄來的。

  單橋將果乾和野菌拿了一些出來,都是今年最好的貨,一看就價格不菲。

  願意給他寄這些的人不止葉小船。

  可寄來卻不願意寫明身份的,卻唯有葉小船。

  單橋將快遞單從箱子上撕下來,折了兩疊,放在外套口袋裡。

  「單哥。」小豬問:「是小船嗎?」

  單橋沒回答,「把野菌拿去泡著,今晚煲個湯。」

  小豬是義工里最聰明的一個,「小船還會回來嗎?」

  單橋將箱子搬到稍高的台子上放好,「我無法替他回答。」

  開春之後,葉小船回了一趟林城。

  乾貨在林城賣得很好,和板栗鋪子共用一個店面已是捉襟見肘。

  陳叔將板栗鋪子隔壁的店面也盤了下來,左邊賣乾貨,右邊賣板栗。

  去年陳叔給葉小船包了個紅包,今年葉小船不僅按商量好的將部分利潤分給陳叔,還封了一個大紅包給陳叔。

  陳叔不樂意收,葉小船的帳都在他這裡,他清楚葉小船賺了多少。生意這才剛剛起步,他不想收葉小船的創業錢。

  葉小船就在月底去彩巴城之前,將錢放在了板栗鋪子的抽屜里。

  這趟再去西北,葉小船有了「手下」。

  謝溯把便利店的工作給辭了,發誓要和葉小船共享「榮華富貴」。

  兩人的關係不像過去那麼尷尬,謝溯偶爾還是會說幾句「小船我好喜歡你啊」,葉小船開始做生意後見過的人越來越多,視野開闊了些,看人也不像以前那樣非黑即白。

  謝溯這句「喜歡」,開玩笑的成分更多。

  而葉小船的「喜歡」開不起玩笑,他愛的人是凌駕於一切的重要。

  謝溯很有經營頭腦,自從跟著來了彩巴城,談供銷這一塊葉小船就不怎麼操心了。

  去年錯過了春夏兩季,今年葉小船親自跟著老農去果園看新鮮水果,去山裡挖野菌。

  謝溯靈機一動,跟在後面用手機錄像。

  鏡頭裡,高大英俊卻眉目冷淡的青年戴著墨鏡與鴨舌帽,側頸上的飛鷹紋身被汗水浸濕,青年穿著最簡單的黑色T恤與牛仔褲,一邊聽老農介紹面前的水果,一邊掰開試吃。

  這一視頻被放在「小船的海」店鋪上播放,許多排隊買炒板栗的人都被吸引,買完板栗趕緊去淘一淘小船老闆「親手」挑選的乾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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