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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鍋里的水剛燒開,紫菜還沒放進去,季時就過來了,把從兒子那裡問到的內容告訴張小暉,“他說班上的同學都可以親自己的媽媽,他也想親。”

  張小暉一愣,就這事?

  她把打好的jī蛋倒進鍋里,拿筷子攪攪,好像兒子懂事以後,就沒再往她臉上塗過口水了。

  大概是季時每次釋放的低氣壓把兒子嚇到了。

  察覺她盯著自己,季時挑眉,“你不是想怪我吧?”

  張小暉反問,“你說呢?”

  她把剛才沾到蔥的手往季時脖子裡塞,季時渾身汗毛都炸開了,“張小暉,你再弄一下,晚上我讓你哭著喊哥哥!”

  張小暉的臉一紅,瞪了季時一眼。

  晚上,張小暉去兒子房裡,給他鋪被子睡覺。

  季小言乖乖躺進被窩裡,滿臉期待,“媽媽,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當然可以。”

  張小暉把臉湊到季小言嘴邊,一個口水印子塗上去了。

  季小言既高興又擔心,“媽媽,爸爸會難過嗎?”

  爸爸總是說媽媽是自己的,剛才他親了媽媽,爸爸不知道會不會哭。

  “不會。”張小暉摸摸季小言的頭髮,“爸爸是大人了,會懂事的。”

  季小言的小臉上寫著質疑,“會嗎?”

  張小暉咳一聲,“……會吧。”

  門外抱著胳膊的季時,“……”

  張小暉一出去,就被季時抱回房間,抱上chuáng了。

  事後,兩人胳膊腿挨在一起,享受làngcháo激烈拍打過後的餘溫。

  “季時,我跟你說個事。”

  “嗯?”

  “王怡好像喜歡上王昊了,她經常在我這邊打聽王昊的qíng況,”張小暉蹙眉,“王昊還在等戚夏,戚夏又要回國了,我怎麼覺得事qíng挺複雜的。”

  “不複雜。”季時摩挲著她圓滑的肩頭,“戚夏答應王昊,那王怡就會放棄。”

  張小暉換了個姿勢,感qíng的事一旦牽扯到第三人,就會很麻煩,哪有那麼容易。

  “張小暉,你擰就算了,還轉著圈的掐,你當時螺絲帽嗎?”

  耳邊響起男人吃痛的聲音,張小暉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她面紅耳赤的把兩根手指鬆開,“疼嗎?”

  季時不想理睬她。

  張小暉心虛,“你平時用的勁比我大多了,你現在知道我有多疼了吧。”

  季時撩起眼皮,目光深諳,“疼的哼哼?”

  張小暉偏過頭,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都是老夫老妻了,什麼沒看過,沒gān過,可她還是每次都很害羞。

  “睡了。”

  她按掉燈開關,在黑暗中趴到季時胸膛上面,給他療傷。

  季時的呼吸漸漸粗重,把張小暉拎到他身上……

  周五下午,沈奕帶張小暉他們去看畫展。

  大家都有些吃驚。

  尤其是張小暉,知道沈奕跟維蔓的事,她還從王昊那裡聽到維蔓癌細胞擴散的qíng況,雖然手術很成功,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一次,還能不能化險為夷。

  張小暉不動聲色的打量沈奕,依然收拾的妥帖,就是瘦的太厲害了,眼窩陷進去,面頰刻著yīn影,不見了以前的溫潤,現在像陡峭的山峰。

  畫展離公司不遠,他們是步行去的。

  裡面規模很大,裝修的格調是深重大氣的黑白色。

  牆上的畫風格繁多,無論是筆法還是色彩運用,或者是整幅畫給人的感覺。

  張小暉正在觀賞一幅畫,倏然聽到同事的議論聲,然後是程方的喊聲。

  “小暉,你過來看看。”

  張小暉聞聲走過去,在她看到面前的那副畫時,臉上的所有表qíng都定格了,就如同畫中穿著藍白校服的女孩,掛在脖子上的耳機線,滿是落葉的街頭。

  程方摸下巴,“像不像你?”

  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太像了。

  沈奕立在後面,他是有意帶張小暉過來的,想解除心中的疑惑。

  王怡不可思議的說,“小暉姐,跟你好像啊。”

  大家都點頭,“真的哎。”

  陸海cha話進來,慢悠悠的說,“應該是巧合吧,世上兩個陌生人長的像的還真有。”

  他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瞥一眼張小暉。

  立刻就有人贊同,“是啊我就碰到過那種qíng況!”

  話題從張小暉身上離開。

  “你們看,這副畫的名字叫遇見光,那不就是指畫裡的人嗎?”

  “肯定有一個很美的故事!”王怡扭頭,笑著問,“小暉姐,你說是不是?”

  張小暉也笑了笑,“也許吧。”

  她的目光沿著畫中女孩,往下看,發現女孩的腳邊下面有一行很小的字,不易察覺。

  ——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張小暉的唇角彎出一個弧度,她很幸福。

  第58章 番外之戚夏和她的前夫(二)

  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老天早早就安排好了,在某一年,某一天,某個時辰發生。

  譬如戚夏前腳回國,徐遠後腳就跟過來了。

  兩人從曼哈頓扯到a市。

  徐遠用的那招跟王昊當初用的如出一轍,搬在戚夏對面,做她的鄰居。

  早上戚夏去事務所,徐遠就yīn魂不散的開門,關門,站在她旁邊,和她一起等電梯。

  徐遠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忽然從嘴裡往外蹦出一句,“外面下雨了。”

  戚夏的柳眉蹙了蹙,轉身回去拿傘。

  她再出來時,電梯外面的人還在那杵著,身姿健壯,西裝革履。

  電梯門向兩側打開,戚夏逕自邁入,徐遠跟隨在後。

  bī仄的空間,不是腰酸封閉,空氣依然稀薄。

  曾經宣誓互相扶持,攜手到老,一年後分道揚鑣,發生的一幕幕他們都共同經歷了。

  婚姻這條路太難走。

  戚夏和徐遠不是閃婚,他們在爭吵,磨合,甜蜜,平淡中跨過愛qíng長跑,卻還是被現實打敗,停在半路,沒到終點。

  電梯停在十一層,進來一對qíng侶。

  戚夏跟徐遠站在後面。

  那對qíng侶年紀不大,二十來歲,面龐尚有幾分稚氣,打扮年輕。

  女生小聲問身旁的男生,“飯盒帶了嗎?”

  男生點頭,“帶了。”

  女生認真的說,“別忘了,中午熱飯的時候加一點點水,不然會很gān。”

  男生認真的回應,“知道了。”

  女生不說話了,眼睛看著前面的門,從門裡凝視自己的男朋友,男生與她眼神jiāo匯,滿滿的愛意,還藏著他們自己分享的小秘密,別人不理解的,只有他們懂。

  戚夏無意間抬頭,捕捉到黏在一起的視線,不禁感嘆。

  她的思緒亂飛,想起來和徐遠的過去了,他們也是這樣,簡簡單單的。

  一起上班,下班後去菜市場買菜,一起做飯,填飽肚子了,如果沒什麼事,就挨著看電視,看書,困了便相擁而眠。

  日復一日,平平淡淡的。

  直到徐遠的媽媽出現。

  就跟翻山越嶺,西天取經一樣,困難重重,最後還是離了。

  戚夏的思緒瞬間回到原地,那些文藝又矯qíng的想法全部支離破碎。

  一層到了,那對qíng侶牽著手出去,戚夏慢了半拍才抬腳。

  雨下的很大,裹著風。

  估計是老天爺今天心qíng不好,那雨還是斜飛過來的,角度刁鑽,存心不讓傘下的人好過。

  戚夏穿的高跟鞋,走一路,水花就濺了一腿。

  她後悔沒在上周末把車買了,不然今天也不用面臨傘外大雨,傘內小雨的糟糕狀況。

  剛才電梯裡的那對qíng侶擠在一把雨傘下,有說有笑的從戚夏身邊過去。

  戚夏停下腳步。

  不是傘的問題,也不是高跟鞋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問題。

  一輛瑪莎拉蒂從後面緩緩靠近,車窗搖下來,露出徐遠的臉,“上車。”

  戚夏的高跟鞋踩過雨水,節奏快又穩。

  無奈的嘆了口氣,徐遠打開車門,立在雨中,一雙黑眸被雨水沖刷的猶如寒冰,他徒然闊步,闖進戚夏的傘下。

  本就狹小的空間頓時變的擁擠。

  戚夏扯起嘴角,譏笑兩聲,“徐遠,這樣有意思嗎?”

  徐遠的下顎收緊,盯著面前到她肩頭的女人,眼眸微微眯了眯。

  戚夏的眉心一擰,每次只要這個男人做那個動作,就沒有好事。

  她試圖繞開,卻失敗了,堵住她的是一面移動的石牆。

  “別bī我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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