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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行雍慢悠悠:「本王忽然腿疼。」

  「要太子揉一揉才能好。」

  太子:「……」

  殷臻面無表情跟他對視。

  宗行雍沒忍住,唇往上一抬。

  殷臻額角隱忍抽動,心平氣和:「你想死?」

  宗行雍揚聲大笑。

  他笑完大筆一揮往硯台中沾墨,狼毫筆蘸滿墨水後飽滿脹開,一滴重墨懸滴在紙上,頃刻毀了那張不完整的圖。他卻渾不在意,落筆其上:「張衛兩年前已死,他有個雙胞胎哥哥張松,是薛進手底下的兵,正是你在門口見過的那人。」

  殷臻:「年方幾何,出生何地家住何處,可有父母姊妹,嗜好如何。軍中與何人要好,又與何人交惡?」

  宗行雍擱筆,他也卷了袖子,窄袖收束便於活動。小臂勁瘦,上次傷疤剛剛結痂,露出一道猙獰傷口。

  殷臻輕微移開眼。

  「想知道?」

  宗行雍道:「本王想找叛徒理所當然,太子也找,因何緣故?」

  殷臻淡淡:「與王爺無關。」

  「本王氣沒消。」

  宗行雍飲盡冷茶,放下白瓷杯,慢悠悠:「被打了一棍子,現下本王背上多出一道淤痕。太子一杯茶就想將此事揭過?」

  殷臻聽見他又道:

  「想從本王這得到什麼,哄到本王開心為止。」

  宗行雍:「想想辦法吧太子,你這幾個月還要跟本王呆在一干屋檐下。」他低低笑,想撓撓殷臻下巴,手卻正人君子地收回去,引誘道,「素溪不是教了你很多?本王天生菩薩心腸,太子一做,本王立刻消氣。」

  【作者有話說】

  想想辦法吧太子

  更!

  第27章 27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素溪是教了他很多奇怪的東西。

  殷臻冷冷:「孤忘了。」

  「忘了?」宗行雍低笑道, 「本王幫太子想起來?」

  「……」

  從某種程度上說,宗行雍真是捏准了殷臻。

  他思考問題從來只有解決和不解決兩個選項,除非山窮水盡絕不考慮放棄。他要拿到軍籍, 勢必要通過宗行雍,攝政王說一不二, 除非他服軟。

  服軟和想辦法, 指向同一條路。

  殷臻手指輕搭在桌面,下意識地敲。

  宗行雍放輕聲音, 光線幽暗的帳中無端透出纏綿誘哄意味:「做一做,做了前塵舊事一筆勾銷, 太子從前騙本王的, 本王都就此揭過。」

  殷臻用力地抿了下唇。

  漆黑瞳仁一轉。

  宗行雍知道他會做。

  ——他雖容易害羞,卻有一些不知世事的大膽。在床笫之事上意外單純, 也很好騙。只要好好說話就會自己掉進圈套, 受騙多次還是忍不住相信, 像一隻有戒心但不多的貓, 總攤開柔軟肚腹給人摸, 摸得用力就會生氣, 伸腳蹬人。

  下次再不長記性地攤開,再被人翻來覆去地蹂-躪, 再重複。

  宗行雍太愛這人主動。

  這是他用心澆灌的花, 在愛中生長出一部分屬於他的血肉, 和他緊密相連。

  他至此真正從此君王不早朝,知道什麼叫「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

  燈火幢幢, 映在營帳內壁。

  殷臻含了一口水。

  他真是漂亮, 三千青絲如烏墨綢緞, 膚白如象牙,黑與白形成極致反差,唇不點而紅。美人痣妖而艷,偏他坐在宗行雍腿上,神色正經得像是在做什麼大事。

  從宗行雍的角度看他整個人從耳朵尖尖到後頸蔓開大片深紅,整個人差點埋進他胸口,解他衣扣的手在微微發抖。

  攝政王護住他後腰,沒忍住笑了下,另一隻手撫摸他後背脊梁骨,語帶揶揄:「太子,你看起來像是要用毒藥把本王毒死。」

  這種事做過很多,但在四年前。

  殷臻沒覺得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臉開始發燙,整個人和著火一般從頭燒到腳,腳背和腳趾尖情不自禁繃直了。

  他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形容不出來。

  宗行雍每開口說一句話,一個字,他後背脊梁骨就抽出一道電流。

  他忍不住想叫宗行雍別說話,但忘了口中含著水,情急之下全部往裡咽。

  「咳咳咳……咳咳!」

  他反應很快,但水漬還是從唇邊狼狽溢出。攝政王心中直想嘆氣,一手掌住他下頷,溫柔地吻了上去。

  他瞧見這人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泛濫,喜愛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哪兒還顧得上生氣。

  殷臻簡直呼吸不過來。

  「換氣。」宗行雍在他下巴上點了點,低低笑,「別讓本王這個都教你。」

  殷臻思緒陷在一片朦朧的水面,在裡面沉下去,又浮起來,再沉下去。

  他吞進去不少東西,很艱難地要把宗行雍推開,但能活動的空間有限,不得不攀附在對方身上。

  這世間他不明白的事多了去,譬如攝政王怎麼會這麼不要臉,又譬如他屋裡堂而皇之堆積的春宮圖。

  宗行雍五指牢牢掌控住他,令他窒息之餘生出安定來。

  仿佛回到此前很多個抵足而眠的日夜。

  如果宗行雍不說話,事情會更好。

  「啊,還有一件事。」宗行雍念念不忘道,「太子讓人燒了本王的春宮圖,那都是本王珍藏多年的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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