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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伸手,用食指和拇指將白鵠的喙捏了起來,還用虎口卡住了白鵠的嘴根。
白鵠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睛都睜大了一點,掙扎了一下,沒有用太大的力度,可能是怕傷到她。
“噓。”姜真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它,小聲說道:“別告訴持清,好不好。”
看到的這些事情不能說出去,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持清解釋,只能儘可能不去面對。
她另一隻手從白鵠的翅根下穿過,將它抱起來,什麼都沒有說,輕輕撫摸著它蓬鬆的脊背。
她分神想到,白鵠眼神十分靈動,之前的事情說不定也是它和持清說的,應該可以溝通。
姜真的聲音因為虛弱而變得更溫柔,也更脆弱了:“請不要說,好嗎?”
白鵠在姜真的撫摸下十分僵硬,身子都緊張得弓起來。
過了半天,它點了點頭,居然答應了她的請求。
姜真放開它,讓它自由行動,隨手披上一件外套去洗漱。
她身上現在已經連一處傷口也沒有了,可血液還乾涸在她的身上。
稍微……有點可怕。
不會死可能是一件好事,也可能是一個萬劫不復的詛咒,只不過她現在還看不出來而已。
總之,還是謹慎為好,如果不是太想弄清楚天道背後的真相,她也不願意採取這樣的方法。
持清隨手開辟的天外天很好用,人間的幻想里,常常有“納虛彌於芥子”這樣的構思,真正仙人開辟的芥子,比想像中還要令人驚嘆一些,甚至能引入活泉,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她將自己泡在水裡,又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白鵠飛走了,但飛得不遠,還在不遠處看著她。
這些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監視,對此適應良好,被一隻鳥看著,總比被一個活人看著好多了。
姜真雖然知道白鵠肯定有神智,但從沒見過白鵠說話,這就讓白鵠看上去既通靈,但又沒有那種似人的不適。
其實她還挺喜歡白鵠的,它幫過她,長得還很漂亮。
她朝白鵠伸了伸手,讓白鵠落在她手上,它的爪子陷入她手心,刻意地收了起來,只是讓她有些癢。
視線顛倒一變,她倏然落在瑤池邊。
“你平時吃什麼?”姜真摸了摸它的羽毛,手感很好,決定給它餵些吃的收買它,順便提醒它別說漏嘴了。
白鵠尖喙動了動,還沒有出聲,旁邊傳來一句溫潤的聲音。
“它已經辟穀,平時會吃桃林旁邊的樹結的靈果,當作零嘴。”
持清坐在瑤池一邊,側過頭看她。
姜真看到他有些心虛。
明明也沒做什麼瞞著他的事,天道的事情不算,他沒問她就不算瞞著,可能是持清的氣場太強大了,連目光都讓人無所遁形。
他似乎總是在瑤池觀星,很少出現在仙庭。
姜真不懂他在看什麼,天上的星辰那麼多,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當然,她不能和持清相比,或許其中哪個星星亮一點哪個星星暗一點都有不同的門道呢。
持清與她說不能急於求成,為她洗髓灌頂的事情需要循序漸進,姜真也認同他的說法。
這幾日和持清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她能感覺到持清還是很靠譜的,最起碼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下界有望,持清的態度給了她一定的安心,一切都還在計劃里,拋去看到的上一世的結局,姜真不想將自己的情緒整日束縛在其中,於是和持清說了一聲,出了桃園給白鵠摘果子。
出了桃林之外,便沒了瑤池之中的安寧了,姜真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同,但沒有多在意,大概是唐姝身份暴露帶來的禍患。
總之,和她有什麼關系?
姜真閒庭信步地走到持清說的地方,桃林旁邊的林子不少,畢竟仙界幾乎沒有哪個地方見不到靈樹靈草,但這麼大地方,結果子的樹好像也只有這處。
她摘了幾個,白鵠還真乖乖地停在她手上吃了。
其實白鵠自己就能吃,姜真只是想找個藉口給自己透口氣,順便和它打好關系而已。
姜真笑意盈盈的,看著白鵠的眼神軟和溫柔。
貧瘠的樹枝將長身玉立的影子映得斑駁,目睹了眼前一幕的人,在心裡暗暗嘆息。
若她這樣的神態對帝君露出半分,帝君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瘋魔了。
來人繞步走出來,對姜真行了一禮:“姜姑娘。”
姜真的五感比之前通靈不少,在餵白鵠時,便察覺到不遠處有人了,她沒有避開,仙界哪裡沒有人在?說不定裡頭的人是這林子的主人。
她抬起頭,有些意外,卻又不怎麼驚訝:“溪客仙君。”
竟然是他,姜真對溪客沒什麼印象,也沒有什麼看法,溪客在仙君里並不出挑,是個低調又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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