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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窗簾，一朵碩大的、好多好多層的煙花綻放在眼前，漸變的顏色，衝擊力極強的爆裂聲。
姜洛洛忍不住「哇」了一聲，站在窗口，看著遠處的煙花。
整片墨藍色的天空都被大大小小的煙花占據了，耳邊傳來的都是煙花爆竹響起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些歡笑聲。
一派濃烈又輕鬆的節日氣氛。
姜洛洛跟著彎了彎眼睛。
他推開窗戶，視線跟著下移。
臉上輕盈甜美的笑容有片刻凝滯。
對上了牆外雪地上，那個本該離開的人。
他依舊穿著那身看起來單薄的大衣，雙手抄著口袋。
瘦削的身體融入黑暗中，偶爾在天邊煙花亮起的時候，清貴俊美的臉上會隨著煙花的光芒明滅幾次。
又會在煙花冷掉墜落時，繼續這樣孤獨地佇立在無邊無際的黑色里。
姜洛洛怔怔地看著院牆外雪地里的人。
他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米駝色的羊絨大衣在月光下泛著瑩瑩光澤，那是雪花堆疊融化又繼續結成冰反射出來的痕跡。
黑色短髮也沾了雪花，整個人又冷又孤寂。
任由呼嘯的北風從他身上刮過，他的眼睛，依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方向。
即使隔了這麼遠，即使夜色昏暗，他並不能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可姜洛洛總是覺得，慕嘉年這會的目光，一定是矛盾的偏執又溫柔。
就像慕嘉年這個人一樣，是個矛盾的，偏執又溫柔的結合體。
心口湧起密密麻麻的酸意。？
第137章 清冷瘋批校草x嬌軟小作精 43
姜洛洛就站在窗口處，在墨色天空不時亮起的煙花下，在鞭炮陣陣的響聲里，在萬家燈火歡欣慶祝的新年。
遠遠地、看著那個被孤獨感包圍的男人。
對方也在靜靜地看著他。
就這樣一動不動，佇立成了座夜晚的雕塑。
零點倒計時的聲音響起，遠處的男人手臂動了動，掏出手機放在耳邊。
與此同時，姜洛洛手機上的號碼也在震動。
他看著屏幕上熟悉的「老公」兩個字微微出神，劃開了屏幕上的接聽鍵。
對方清冷溫柔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寶寶，新年快樂。」
姜洛洛垂了垂眼睛，看向牆外的人，沒有說話。
不過慕嘉年也沒等著他回答。
「又過了一年，我們的寶寶又長大了。」
「本來……這個時候，老公應該抱著我們寶寶在窗口看煙花的。」
「老公連禮物都準備好了。」
「老公盼了很久，想著這一次，終於不用借著抽 獎的機會給你，而是能親手送給你。」
「可是，還是被我弄砸了。」
姜洛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聽到抽 獎兩個字，又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慕嘉年聲音低沉：
「我錯過了和你在一起的18個新年。」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前面的18年，你究竟是怎麼樣的。」
「我想像過很多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那麼天真爛漫的小朋友，一定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從小可愛到大，倒數著新年的計時聲，圍著爸爸媽媽要禮物。」
「只是後來遇到了我，才讓你沒有那麼快樂。」
「對不起啊寶寶，我的自以為是和偏執嫉妒，一次次地傷害了你。」
「老公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傷害了你，也嚇到了你。」
「所以，你討厭我是應該的，想離開我也是應該的。老公都能理解。」
「從你失憶以來，我們倆有過很多幸福的時光，可是越是幸福，我就越是惶恐。」
「就像頭頂吊著一把刀，我知道，它早晚是要掉下來，插進我心臟里的。」
「所以很多個夜晚抱著你的時候，我都在祈禱，求求上天憐憫我，讓我再擁有你更久一些。」
「只是還是很可惜……」
「本來今天的晚餐，應該是和爸媽討論婚禮怎麼布置。」
「就差一點點，我們就能舉行婚禮了。」
「就差這麼一點點，我們就能並肩而立，穿著西裝，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了。」
「大概李川說的是真的，我這種人，神佛都不會庇佑，所以祈禱也是徒勞。」
「你還是清醒過來了，並且頭也不回地，要逃離我了。」
慕嘉年停頓了一下，又似乎是嘆了口氣，微涼的聲音在月色中碰撞，有種難掩的蒼涼。
「18歲那年春節前夕，你對著櫥窗里的玩偶站了很久，所以很快擁有了一堆娃娃。」
「19歲那年春節前夕，你因為喜歡的遊戲關服不高興，所以當晚那個遊戲開了新服，給你發了最稀有的裝備。」
「20歲那年春節，你哭著說希望伯父能平平安安，所以F國最好的醫療團隊與市醫院達成合作。」
姜洛洛聞言，瞳仁驟縮。
慕嘉年的聲音不急不緩，迴蕩在煙花爆竹聲中：
「這一次，寶寶，你依舊能夠得償所願。」
「老公會同意和你離婚，遠離你的視線，給你想要的自由。」
「你不要怕，老公永遠愛你。」
「還有……」
「寶寶，祝你新年快樂。」
「永遠快樂。」
姜洛洛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