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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僵持間,秦王的大兒子趙元諾從軍營趕了回來。
他翻身下馬,走近自己父王,出聲勸道:「父王,讓他們走。」
趙元諾十六歲,在軍營擔任要職,能力出眾,已成為秦王的得力助手。
見自己父王沒有絲毫鬆動,趙元諾又低聲勸道:「父王,難道二弟的性命你不顧了嗎?你是如何答應母妃的。」
秦王冷狠的臉上,終於有了絲裂痕,半晌後才狠聲吩咐:「讓他們走。」
此次他不但沒有除掉謝詞安這個勁敵,還把自己兒子陷入危險的境界,自己又多了一重籌碼在他皇兄手上。
但他亡妻的臨終託付不能忘,兒子的性命也不能不顧。
他看出了挾持趙元軒的那人,功夫絕對不弱,自己兒子不是他的對手。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口惡氣咽不下也得咽。
循哥兒也被剛剛的場面嚇到了,一路上他緊緊抓住陸伊冉的衣領,趴在她的懷中也不敢動。
陸伊冉柔聲安撫半天,他才鬆口。
想到母子倆,再次被自己連累,謝詞越發愧疚。
計劃有變,謝詞安耐心解釋,「如今二王子跟在一路,我們只能從河西走水路,到競州回尚京。不能去青陽,秦王定會派人一路跟隨,如果被他的人發現,你們回了青陽定會有麻煩。」
如若只要他一人,以他的武藝一點也不懼。
但有她們母子倆在,謝詞安不得不謹慎提防。
到了此時,陸伊冉也無法反駁,經歷了兩次危險,她知道謝詞安不是危言聳聽。心中惱他怨氣也一觸即發。
「此次回尚京我答應你。只是以後也請你離我們遠些,就沒有這麼多無窮無盡的麻煩。」
事實的確如此,只是陸伊冉親口說出來,猶如在謝詞安的胸口狠狠的一擊,痛得許久回不了神。
他神色黯然沉默半晌後,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陸伊冉無視他的哀傷,她不想再陷入命運的漩渦,她知道結局,只想遠離。
哪怕身邊的這個人,他已經改變了許多,已阻止不了她要遠離謝詞安的決心。
登船時,雲喜和阿圓也被人接到了陸伊冉身邊。
不知是不是驚嚇過度,循哥兒一路都提不起一點精神。還未入京,人就開始又吐又泄。
船上的大夫開的湯藥也不起一點作用。
晚上哭鬧得更甚,不讓阿圓和雲喜碰一下。
謝詞安心疼孩子,也憐惜陸伊冉的身子,儘量讓她歇著,自己一人照看循哥兒。
這也是循哥兒出生這麼久,他親手照顧得最多的一次。
白日有兩丫頭換手,謝詞安才有空歇息。
只是循哥的身子始終不見好轉,人也瘦了一大圈,整日不下地。
陸伊冉擔憂孩子,寢食不安,謝詞安看在眼裡,疼在心里。
終於在半月後,到達尚京。
一到漕運渡口,謝詞安便讓童飛放了二王子趙元軒,並把他送上返回的客船。
童飛震驚不已:「侯爺?」
「我們已經安全了,他一旦入了皇宮,很難再出尚京。」
他自己也有孩子,循哥兒病了一路,他也擔憂了一路。
趙元軒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秦王雖狼子野心,可他的孩子的確是無辜的。
童飛解開趙元軒身上捆綁的繩索,趙元軒也是不敢相信,謝詞安會這麼容易放他回河西,
怔怔立在原地不動。
直到,童飛催促一聲,趙元軒才向謝詞安施一禮後轉身離去。
下船後,謝詞安就與陸伊冉她們分開了。
幾人被童飛送到了惠康坊的如意宅,當陸伊冉走進伊冉苑那一刻。
人也跟著恍惚起來。
屋內的擺設和侯府如意齋一樣,就連床榻上床帳的花紋都一樣。
雲喜和阿圓也是一愣,幾人還以為回到了侯府。
「姑娘,侯爺真用心,知道你想要鞦韆,院中就做了一個。」雲喜進屋後,歡喜說道。
阿圓也附和起來:「還有院中的桃花樹,和之前侯府的位置都一樣。」
陸伊冉把循哥兒放在床榻上,呆呆地坐在床榻邊,沉默不語。
片刻後,童飛把侯府上的秦大夫帶了進來。
為循哥兒診脈後,秦大夫說道:「夫人不用過於擔心,小公子應是暈船所致。」
「那上次回青陽,哥兒還好好的。」阿圓不解。
「小公子年齡小,時間不長或許看不出,次數太多,必會讓他身子受不住。」
秦大夫在府上醫術好,他都如此確定,陸伊冉也踏實下來。
秦大夫去離開後,屋內又恢復了冷清。
忽然,院外傳來陸伊卓的聲音。
「姐……姐……」
「卓兒。」
兩姐弟有半年沒見,分外激動。
「姐,卓兒好想你呀。」
他一人在尚京半年,見到自己的至親之人,一向大大咧咧的陸伊卓也忍不住,眼淚在眼眶打轉。
「姐,你留在尚京陪我可好,別再回青陽了,這裡也是你的家。」
「卓兒,青陽才是我們的家,你玩夠了就和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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