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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宴溪的聲音都拔高了,「哪個房間?!」
*
見到郁檸的時候,宴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郁檸被被子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張通紅的小臉。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鼻尖綴著一點汗水,嘴巴也微微張開,呼吸急促,偶爾還會露出幾聲難受的呻.吟。
「哎,宴溪,那個——」姚景瀾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說,「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宴溪一把推出門外,房門在他眼前砰地一聲關上了。
姚景瀾:「……」好氣哦,是誰忙活了一整個晚上?連句謝謝都沒有嗎!
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房內,宴溪小心剝開郁檸的被子將人撈出抱在懷裡。
郁檸全身都在發燙,溫度高得嚇人。
貼上溫度稍低的身體後,他迷糊著睜開眼睛。
藥效來得又強又快,極輕微的觸碰都讓他敏感得發抖。身體綿軟無力,腦袋卻能在混亂中保持最後一點理智。
郁檸又委屈又心酸,想要睜開眼睛,又覺得眼皮沉重得只能睜開一條縫隙。
他勉強睜大雙眼,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
那人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左邊眉毛的傷疤格外明顯。
郁檸想伸手摸摸,卻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
「宴溪……」他喃喃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我好難受……」
他跌進宴溪的懷抱,冰涼眼淚滴到了那人的脖間。
宴溪拉起他的雙手環在自己腰間,拍拍他的後背,低聲哄道:「馬上就好了,檸檸,我叫醫生過來了,讓醫生幫你看看好不好?」
郁檸只是窩在他懷裡流著眼淚,聲音低到幾乎無法聽清。
「宴溪,我好笨呀……」郁檸在他懷裡蹭蹭,虛弱地說,「我、我又被騙了……」
說到這裡,郁檸的聲音終於掛上了一點哭腔,「唉,我真是……」
宴溪心如刀絞。
他把人抱緊,低頭親親他濡濕的額發,另一隻手幫他擦掉還在不停溢出的汗水。
「不是,不怪你,不怪你……」
越是著急心痛,反而越說不出安慰的話語。
藥效發作得更明顯了,沒過多久,郁檸連最後一點理智都被燒沒了。他嘴唇哆嗦著觸碰著宴溪的下巴和嘴唇,濕滑的雙臂蛇一樣纏上他的肩膀。
心愛的人全身赤.裸地躺在自己懷裡,沒有人能夠坐懷不亂,宴溪也不例外。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現在的郁檸是沒有理智的,他做的事情都是因為身體的驅使。
他不想讓郁檸後悔。
他用溫水幫郁檸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沒能緩解掉那該死的情熱。
他叫來的醫生也不知怎麼回事,一直沒到。
郁檸薄薄的皮膚經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水洗,很快開始起皺,輕輕一碰就是一道紅印。
宴溪不敢再給他擦身體,只好換用蓬鬆柔軟的毛巾將人整個包起來。
沒有水的降溫作用,郁檸的身體很快又熱起來。他在宴溪的耳邊啜泣著說難受,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摸上了宴溪的褲子。
宴溪低頭親親他的嘴角,手指撥開郁檸的頭。他碰碰郁檸的鼻尖,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
「馬上就好了,檸檸,馬上就不難受了。」宴溪說,「再忍一下。」
鋁膜被撕開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明顯,宴溪的手指微微發抖,他摸摸郁檸的臉,低頭去吻他的唇,低聲安撫道:「馬上就好了,檸檸……」
*
第二天睜開眼睛時,郁檸懵了好一會兒。
昨天晚上的記憶斷斷續續,他大概記得發生了些什麼,只是……
實在不是很有勇氣回想。
腰間搭著一條胳膊,身後是熟悉的懷抱和體溫。
郁檸整個人都麻了。
其實是知道昨晚的人是誰的,只是……
郁檸又羞又氣。
他悄悄動動身體,想確認一下——
腰像是被碾過一樣,酸爽無法形容。
而且直到這時,郁檸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仍然一絲.不.掛。
昨晚那該死的藥效讓他至今仍手腳無力,蹭一蹭床單都要敏感得打顫。
毀滅吧,這個世界!
郁檸不想活了。
他還是強忍著不適翻了身。
宴溪還安靜睡著。
他很少在清醒的情況下見到宴溪的睡顏,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先睡著而宴溪先醒來。
郁檸的視線落在宴溪略顯烏青的雙眼下。他伸手摸摸那裡,只簡單碰了碰就趕緊收回來。
幾分鐘後,郁檸撐著床,緩慢又艱難地坐起來靠在床頭髮呆。
他……不是很能消化現在的情況。
就真的,挺丟臉的。郁檸捂臉。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自己因為跟宴溪賭氣,從家裡跑出來,結果當天就被騙去當男公關,如果不是宴溪忽然從天而降,他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郁檸真是不敢想。
還有,還有!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要死啦,昨天晚上那個模樣!
那瓶水裡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情藥,郁檸一整晚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偏偏神智清醒得很!他甚至還記得他一直抱著宴溪訴苦,說「我好笨」「我好愚蠢」「我怎麼又被騙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