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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溪很快明白了。他確實經常在郁檸身上看到各種奇怪的痕跡,比如現在,他把臉頰壓在膝蓋上不過短短几分鐘,再抬起頭時臉頰上的紅痕就很難消失。

  本來只以為是郁檸皮膚薄或是動作太暴力,實在沒想過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宴溪的表情逐漸複雜起來。

  郁檸說完這些就低下頭去摳手——他上輩子生活在濕潤的南方,對北方的乾燥一無所知,手指的皮膚緊繃繃的,他正在挨個指頭看,絲毫沒注意到身邊這位大少爺眼神中竟包含了一絲絲心疼。

  拇指有一處倒刺,他不敢撕,擔心一會兒又血流不止。他想找指甲刀,抬起頭時剛好碰到了宴溪的手指。

  創可貼的粗糙觸感划過臉頰,郁檸不解地回望過去,正好遇上宴溪的臉。

  宴溪眉頭皺得很緊,嘴角拉得平平的,一副「老子不高興你最好不要惹我」的表情。再配上本來就嚇人的斷眉,恐怖氣息直接從五分拉到了七分。

  郁檸緊張地眨了眨眼睛,嘴唇悄悄抿住。他有點想躲,又怕宴溪生氣,忍住了。

  他忐忑地看著宴溪。

  緊張的神情在他烏溜溜的圓眼睛的襯托下變了味道,看在宴溪眼中,這副神情莫名變成了無辜和純情,躲避的動作也變成了矜持。

  這種言行上的極度矛盾反倒取悅了宴溪。他凌厲的神色柔和下來,眉眼也透出一點溫柔,那手最終只落在郁檸的前額,為他撥開了幾根碎發。

  宴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他只說:「那你以後小心一點,不要受傷。」

  郁檸用力點點頭,得意地說:「我魚s煙生一直都很小心!」

  宴溪無奈笑笑,點頭說「好」。

  *

  第二天傍晚,宴溪派司機過來接人。

  車上除了司機,還有宴溪的助理,正是上次那位陸鳴。

  陸鳴客氣地說:「宴少已經先過去了哈,我來接你。」

  郁檸「哦哦」著上了車。

  上次見楊娜時太過突然,郁檸沒來得及提前準備一下。這次時間還算寬鬆,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郁檸做了一點小準備,希望能夠取得比較完美的工作成果,讓宴溪對自己更加滿意。

  郁檸從上次那父子倆的電話判斷,宴金銘應該是一個比較嚴肅嚴謹的人,自己過於活潑,很可能無法讓他滿意。他不滿意,宴溪很可能就會生氣,自己可是還有50%的工資扣在那兒沒有發呢,為了圓滿拿到剩下的錢,郁檸精挑細選了一套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很像是宴溪的穿衣風格。

  抵達宴金銘的住處時,宴溪的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這人讓司機開著邁巴赫來接郁檸,自己換了一輛不那麼招搖的奧迪。

  但,這個行為還是戳中了郁檸身為打工人的脆弱的心。

  他撇撇嘴,又在心裡唾棄著宴溪的奢侈。

  這一時刻,宴溪正在仔細打量今天郁檸這一身。

  郁檸膚白,平時穿著灰色這種淺色的衣服時不明顯,今天換了這一身黑色的衣服,實在把他的皮膚襯得白皙似雪。

  上衣也不是他平時喜歡穿的誇大衛衣,而是換了一件稍微修身的黑色襯衫,腰窄窄的,似乎一隻手就能握住。

  下身的牛仔褲同樣是黑色的。平時包裹在寬鬆的睡褲中不那麼明顯,今天宴溪才發現,郁檸的腿也很好看,大腿勻稱小腿纖細,裹在黑色的牛仔褲里又長又直。

  可能是在車上睡了會兒,下車時郁檸迷迷瞪瞪的,左右看看找到宴溪後眼睛才亮起來。

  「過來。」宴溪朝他招招手。

  「來了來了!」郁檸笑眯眯地跑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

  比起宴溪的四層別墅,宴金銘的住處低調不少,除了自帶一個大花園外,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平層。

  宴溪解釋道:「前兩年老頭子公司的電梯壞了,他被困在裡面了——這事當年還上過新聞,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自那以後,他就不坐電梯了,辦公室搬到了低樓層,家裡也只住一樓。」

  關於宴金銘的事情,郁檸也做過一點搜索。和體壯如牛力大無窮的宴溪不同,宴金銘身體不算好,早年間做過心臟手術,至今都很注重保養身體。因為電梯失靈導致再也不肯坐電梯,也是情有可原。

  進門後,郁檸看到宴金銘正坐在搖椅上,右手握著一隻小小的茶盅。

  他聽到聲音,側過頭來看了看。

  郁檸在網上看到過宴金銘的照片。說來奇怪,無論從長相還是身材,宴溪都和父母完全不像。宴金銘氣質儒雅,眉目間沒有商人的精明,也不像宴溪一樣帶著些許戾氣,比起身價千億的地產大亨,他更像是某所大學的教授。

  「坐吧。」他伸出手,朝兩人比了個手勢,溫聲說道。

  郁檸被這招待客人一般的方式搞得全身不自在。他悄悄看了看宴溪的臉色——

  那人臉色一如平常,看來是早就習慣了。他拉著郁檸大大咧咧坐下,也不理會宴金銘,只顧著和郁檸說話。

  郁檸覺得自己仿佛夾在兩個易燃易爆物體中間的可憐人質,他一邊對付著宴溪問的「今天都在做什麼」,一邊偷偷觀察宴金銘的神色。

  這樣的父子組合也不是沒見過,但一般情況下,做父親的表面上不關心兒子多是嘴硬,背地裡總是會偷偷關注一下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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