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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的江余沒功夫探究,他心裡的疑慮比誰都大。

  那個和尚走的時候說的話提醒了他,事qíng不全是必然的。

  或許你以為一定會是那樣,到最後才發現是另一個樣子,讓你措手不及。

  江余臉上的神色在繚繞的煙霧中晦暗不明,可能之前一直在一個誤區裡面。

  如果真如和尚所說,邵則不是鬼,那當初為什麼只有他可以看見對方?

  能跨越不同世界,像個幽靈一樣……

  還有一個問題,他的陽壽去哪了?

  江余擰緊的眉鋒深刻著yīn霾。

  只有000能給他答案。

  在書房砸了新買的菸灰缸,抽了一包煙出來,江余眼睛半眯,客廳沙發上的人不見了。

  剛回到住處的和尚扭頭看看背後,他把布包放好,理理洗得發舊的長袍。

  “既然來了,就進來喝杯茶水吧。”

  角落裡漸漸浮現一個輪廓,和尚把茶杯推過去,“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邵則淺抿一口涼茶,等著下文。

  “你既非人,也非鬼。”和尚慢悠悠的說。

  邵則皺起眉頭,“我的確死了。”

  粘稠的血糊在臉上的觸感他現在依然清晰,還有那個男人被他活活嚇死的整個過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和尚不負責任的說,“世間萬物中,總會有一些東西是我們無法領悟的。”

  “比如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和尚微笑。

  邵則斜了一擊冷眼,幽幽的開口,“所以?”

  “玩笑。”和尚清咳一聲。

  “他快死了。”邵則的聲音沒有起伏,仿佛是在闡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qíng,但是牙關卻咬出了血絲。

  “與你無關。”和尚沉吟片刻,“他的生與死早已在地府登記的明明白白,死時三十二歲,於十月八號下午五點四十四分,摔樓身亡。”

  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兩個月能活。

  “他與我已定下契約。”邵則放下茶杯。

  和尚聞言忽地抬眼,目光停在對面的少年胸口位置,他搖了搖頭。

  “你執念太深,是禍。”

  是禍也拔不掉,除非把那顆心臟給摘了。

  “他一死,會入地獄十八層受焚燒之痛三百年才會投胎轉世,你與他不能一道。”和尚暗自覺得奇怪,需要受三百年,究竟遭了多大的孽?

  會不會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邵則垂落眼睫,森白的手指攏緊,扎進手心,滲出的血跡深淺不一,“有什麼法子改變他的命格?”

  他這段時間往地府跑了很多次,本以為契約一成,來世就和那個男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可以繼續走下去。

  誰知事qíng並沒有按照他的期望發展,掌管生死簿的鬼執被他打的已經躲起來了。

  “有。”和尚的表qíng有些高深莫測。

  他把手指伸進茶杯里,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邵則在外面飄dàng了很久,他站在經常跟江余來的廣場,望著噴泉升起落下,瘦長的背影孤獨。

  他的眼眶慢慢發紅,所求的終究不能如願。

  夜裡江余的被窩裡一涼,他翻身把手放在腰上那隻冷冰冰的手上拍拍,繼續睡。

  脖子裡有冰涼的液體,像是身後的人在哭,江余想睜開眼,卻被睡意拉扯著又睡了過去。

  第93章 卷八

  華燈初上

  從晚上十點多睡到第二天晚上七點多,江余腦子昏沉沉的,渾身發軟,他把腳從邵則雙腿間抽走,邵則又把他夾住,身子往前拱拱,像塊牛皮糖一樣擦著蹭上去。

  邵則拉開江余的內褲邊緣,往裡面瞧瞧,又把手伸進去上下撈了幾下,“站不起來了。”

  “廢話。”江余bào躁的揮開他的手,一個冰袋蓋在上面,還能站起來除非是塑料的假肢。

  邵則把手放到鼻子那裡聞聞,有很淡的腥味,他伸出舌頭舔舔,“你昨晚沒洗澡。”

  肯定的語氣。

  “……”江余低罵了聲cao,把坐在他身上的人撩開,“要麼睡要麼給我起來!”

  “睡。”邵則重新坐上去,背部彎下來,趴在江余腹部,有條不紊的親吻,如同一隻享受著美食的大貓。

  江余把cha在他頭髮里的手拿下來,停在他的胸口,沒有絲毫起伏。

  不是鬼,也不是人,那是什麼東西?

  邵則見江余把手撤走,他不滿意的抓住帶著按上去,繼續一下一下的把那個圖紋濡濕。

  仿佛只要圖紋還在,這個男人就是他的。

  “起來。”江余太陽xué漲疼的厲害,意識清醒後,飢餓感直衝四肢。

  邵則兩側的腿夾住他的腰,把身上有點皺痕的白T恤擼起來扒掉,微涼的胸膛壓上去,兩個如出一轍的圖紋緊密無fèng的相貼,契合。

  “做什麼?”胸口那裡隱約有一絲奇異的感覺流動,江余把膝蓋往上抬抬。

  “做你。”邵則跟著他的力道顛了幾下,從容淡定。

  江余眉毛高高挑起,餓的前胸貼後背,他不耐煩的說,“不做,我沒力氣。”

  邵則奇怪的看他一眼,那樣子像是在說“你需要力氣gān什麼?哪次不是趴著躺著不動,只負責享受。”

  “昨天沒做,今天要做兩次。”邵則完全無視江余那張臉上狂風駭làng的表qíng,自顧自的擺出決定,不是建議,更不是徵求。

  兩人扯到一半,江余冷的汗毛全豎起來了,又從里往外蔓延出急躁的熱氣,他要求邵則把自己的冰棍套起來,邵則還是一副“我聽不見”的姿態,氣定神閒的奔跑。

  “為什麼你還沒有習慣?”邵則垂下的眼帘裡面有著yīn冷和不甘,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這個男人也把忠誠給了他,沒有背叛也沒有躲避,可為什麼還是抗拒他的溫度?

  江余勾起唇角笑了笑,有幾分刻薄的嘲諷,“人的正常體溫是多少度?”

  “36.5左右。”邵則蹙眉,不喜歡這個答案。

  江余偏頭從chuáng頭櫃摸到煙點燃,吐出的煙霧噴在邵則臉上,那簇火光隨著他的晃動忽明忽暗。

  自從回來後,他不止經常分不清真實與幻覺,還從1彎成了0。

  這是江余跟邵則滾了幾次後養成的,夾在冰火中間的滋味不是常人能消受的住的,他每次都會用抽菸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至於抽幾根,就看邵則能堅持多久。

  邵則厭惡煙味,但是他喜歡搜刮江余嘴裡的味道,再讓自己的氣息充斥進去。

  迅疾猛烈的làngcháo褪去,酣暢淋漓之後,在流連極致暢快的餘溫里,邵則突然問,聲音不再清冷,帶著饜足後的慵懶。

  “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想我?”

  “不會。”江余答的不加思索,下一刻他的眼底閃爍,不動聲色的將餘光從少年身上掠過。

  邵則似乎沒有聽見他的回答,目光沉沉的投過去,又一次問,“江余,你會想我嗎?”

  江余把汗濕的髮絲捋了捋,不搭理,邵則拿手指擦掉他鼻尖上的汗珠,繼續問,鍥而不捨又頑固倔qiáng。

  “會,我他媽會天天想你。”在邵則問到第二十七遍時,江余被他吵的頭皮都疼。

  邵則把江余嘴邊的半根煙拿走,舌頭滑進去汲取他唾液里的煙糙味,吸了一會後在他身邊躺下來,歪著腦袋支起胳膊看眼前的人那張放縱qíngyù的臉。

  “來世它也會跟著你。”邵則把放在江余腰上的手移到他的胸口,指尖漫不經心的划過那個錯綜複雜的圖紋,突然用力刺入。

  一滴血珠爬上他森白的指尖,滑了下來,仿佛一條血紅的小蛇在慢慢蜿蜒。

  莫名地,一場人間極樂之事滋生出了一種生離死別的錯覺。

  江余皺眉,從秦之涵帶那個和尚來過之後,這個少年就很怪異,說出上來是什麼。

  “昨晚你是不是哭了?”

  邵則看蠢貨一樣看他,套上內褲下chuáng往浴室走,轉過身的那一瞬間,那些被壓制的qíng緒全部爭先恐後的翻滾了出來,從臉上到達眼睛裡,他的眼眶赤紅。

  他來這個世界已經二百三十五天,體會過幸福,也抓住了,卻太短暫。

  不過不要緊,邵則的嘴角咧開一個清晰而嗜血的笑容,那個男人逃不掉的,等他回來。

  今年的三伏天似乎比往年要長,邵則跟進入發qíng期一樣,不要命的纏著江余,隨時隨地都會釋放他的yù求。

  假期一滿,鄭伊回到公司,她先是在各部門遛達了一圈,確定大傢伙都安然無恙才鬆口氣,她端著咖啡進去,看到辦公桌前的男人,胳膊腿都不缺,但是又像是什麼都缺,她下意識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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