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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清嘉、陸杳:……
這群沒素養的盜賊未遂,他們開車運贓物怎麼都不加滿油的?!
拖車猛地一個轉彎,開上了一條時清嘉不熟悉的路。且速度越來越快,時清嘉扒著車壁看得心驚膽戰,只見一塊塊石頭一棵棵巨樹幾乎是擦著臉過去,心裡對劉榮的車技敬佩已經無以復加。
天已經快亮了,就在幽微的日光里,他們看到了前方突然出現的一道斷崖。
「停車!快點停車啊!」車上男人驚慌失措地喊道,可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車子筆直衝向斷崖,幾人只能緊緊抓著拖斗以獲得微不足道的安慰,斷崖越來越近,他們幾乎已經能看到下面莽莽蒼蒼的叢林,已經有人恐懼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吱——
車身傾斜,剎車被狠狠踩下,幾個人被甩得向一邊高高飛起,虧得他們早早就用腰帶把自己系在了車斗里,才沒被直接甩到懸崖下。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突然變得極其緩慢。
時清嘉感覺到了旁邊陸杳死死抓著她的手,她看到了傾斜的世界,對面兩個男人快要昏厥過去的臉,還看到了因為剎不住車而四肢在半空慌張舞動但還是摔下懸崖的灰狼,以及遠處樹林邊,好像有個穿著白色衛衣的人正站在那裡……
時清嘉的眼睛猛然睜大!
砰地一聲,幾人摔回到車裡,時間又回復了正常。
時清嘉卻仍然怔怔地看向樹林的方向,好像是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沒事,狼已經摔下去了。」陸杳以為她是跟對面那兩個正在為死裡逃生狂喜亂舞的男人一樣被嚇傻了,試探著輕輕地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
時清嘉很慢地轉過頭來,眼神還有點木木的:「那邊……樹林邊上,剛才你看到了嗎?」
「什麼?」陸杳疑惑地看過去,天已經亮了,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我剛才好像看到是平生了。」時清嘉用一種好像做夢一樣的語氣說道。
陸杳:?!
風颯颯地吹過樹林,剛才消下去的雞皮疙瘩又密密地爬上了後頸。
劉榮從車上下來,先是過來確認陸杳沒受傷,然後才又坐回去。他嘗試發動了兩下車子,然後搖頭:「動不了了。這裡還有個傷員,不敢長距離移動,咱們就在這等救援吧。」
筋疲力盡的幾個人當然沒什麼異議。他們遠離了懸崖,一個個都不想說話,坐在那裡獨自消化著剛才的驚魂一幕。陸杳趁機跟著時清嘉來到了樹林邊,仔細檢查著地上的痕跡。
剛下過雨,按說如果有什麼東西來過的話,一定會留下痕跡的,可這裡什麼都沒有。
「你確定看到那個人了?」陸杳壓低了聲音問道。
「……有可能?」時清嘉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其實剛才那一瞬,她確實是看到這裡站著一個人。雖然長相細節都沒看清楚,可她對是平生太熟悉了,他喜歡穿的衣服風格,平時站立走路的姿勢,哪怕是驚鴻一瞥,她也能認出來。
但現在這裡確實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也許是我看錯了。」她承認道,「剛才我以為自己要死了,也許出現了幻覺也說不定。」
——生死之際就只想看到那個人嗎?!
陸杳牙根都有點酸。雖然最後壓了下去,看向時清嘉的目光仍然不免帶上了一絲哀怨。
時清嘉拿出手機,想要跟山區管理處打個電話說說自己所在的地點,可按了幾下屏幕都沒亮,可能是剛才砸壞了。
「阿杳,幫忙報個警,我手機壞了。」
路要自己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同時把時清嘉的手機接了過來,想幫她看看能不能修。
時清嘉手機上掛了個黑乎乎的手機掛飾,平時陸杳也見到過,只是沒怎麼注意,等拿到手裡才怔了一下,忍不住湊到更亮的地方細細打量。
那是個巴掌大小的細長小木牌,上面刻了個威風凜凜的神將。可能是掛的時間長了,邊緣已經被磨得沒了稜角,握在手裡溫潤圓滑。
熟悉的東西勾起了過往的模糊印象,明明還在濕冷的雨後山林里,陸杳卻好像回到了那個溫暖的除夕夜,身邊是家人和年夜飯的香氣,他躲在角落裡認真刻完最後一刀,寄出快遞,然後給電話那頭的人克制地送出祝福。
時清嘉剛撥了電話,那邊還沒人接,就聽陸杳問道:「你手機上掛著的,是去年我送你的桃符嗎?」
「是啊,你不是說這東西保平安嗎?我就一直掛著了。你還別說,今年遇到這麼多事,可我每次都還化險為夷了,都是你在保佑我啊!」
她說著還朝陸杳笑了下,像是在看著自己的親密戰友一樣,笑容里充滿了信賴。
陸杳輕輕吸了口氣,低頭撥弄了一會兒桃符,說道:「這個有點舊了,今年過年我再給你做一個。歲歲年年辭舊迎新,咱們每年也都能平平安安的。」
電話那頭終於有人接聽,一問才知道,他們在林子裡發現了血跡,如今也正在心急如焚地找人。工作人員問他們在哪,時清嘉就朝著劉榮問了一聲。@無限好文,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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