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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書劍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卻沒得到回應,一抬頭就發現時清嘉好像在發呆。他頓時又有些心虛了。
不是吧?這都小時候的事了,他的童年小夥伴不至於這么小心眼吧?
「哦,我沒事。」時清嘉回過神來,歉意地朝陶書劍笑了笑,「我就是突然覺得,我不該這麼糾結了,感覺好像辜負了師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對啊,她一個「身負俠氣」的人,憑什麼要為一個人渣糾結去留?
那傻逼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對,這些年都不敢出現在她面前,現在他來了她的地盤,要是老實縮著還好,可他要是再出來蹦躂,就別怪她動手揍人了!
反正她背後有羅家律師天團,上面有人,她不怕打官司!
061
時清嘉躊躇滿志做好了迎戰昔日人渣的心理準備, 可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就被打臉了。
她還是得離開臨江市,因為之前紅旗村那位女戰士關海平的大孫女陳定西打來了電話,邀請她去參加關海平的追悼會。
時清嘉放下電話之後悵然了很久。
雖然早就知道關奶奶年齡大了, 上次想要找戰友也算是人生最後的願望,可如今突然得知她真的去世了, 心里還是難免有些難過。
那些見證過那段歷史的人都在一個個離開,而沒經歷過戰爭的年輕人正有越來越多的人淡忘過去。再過個幾十年,還會有誰記得那些隱藏在時代洪流下的那些個體的細碎情感?
正在感慨的時候,手機又來了一條消息, 她低頭一看,發現是陸杳發來的。
【木日:關奶奶的追悼會,你要去參加嗎?】
【三秋桂子:要去的。不過還沒看是在哪。】
【木日:我也剛接到了消息, 說是在她的老家,桂省麗如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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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日:我現在正好在江省, 不介意的話,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三秋桂子:好啊,那我收拾一下東西,後天聯繫你。】
又過了一會兒, 手機屏幕忽然又亮了一下。
【木日:關奶奶走了,可還有我們啊。我們記錄下她的故事講給別人聽,就會有更多的人記得她的。】
時清嘉看著那條消息,臉上不自覺露出了一個微笑。
小陸同志總是很貼心的,就好像哪怕在幾百公里以外也能感覺到她的心情一樣。他也不會說什麼「不要傷心」之類的話,只是用語言和行動一起告訴你, 他站在你身邊, 這條路上的你並不孤獨。
*
桂省距離江省兩千多公里,兩人下了高鐵轉客車再轉公交, 最後抵達了一個四線南方小縣城。
這裡的氣候倒很宜人,景色也是有山有水的,就是因為沒有工業和大企業,並不是很發達。一路走來看到的人打扮還非常質樸,操著一口本地軟軟的方言,看著跟北方人的高大粗獷完全不同。
不過等到了關家,周圍的人就完全不同了。@無限好文,盡在
這裡已經有了很多人,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往這邊來。看身材和面貌,竟然是五湖四海各民族都有。
陳定西在院子裡接待了他們,看兩人東張西望的樣子,便解釋道:「有些是我媽當年那些老戰友的家人,還有這些年她幫助過共事過的曲省那邊的鄉親,不過更多的是不認識的人……就是那些在網上看到了她的事跡,聽說今天舉辦追悼會,特意大老遠過來弔唁的。」
都是陌生人?
時清嘉重新看向周圍的人,這些人有白髮蒼蒼的老者,有一張臉飽經風霜的西北漢子,有相攜而來的中年婦女,甚至還有十幾歲的少年。
看打扮,他們都不是特別富裕的人,可卻願意為了一個並不太熟悉的人奔赴這麼一個小縣城,一起來送她最後一程。
「這地方就是關奶奶的故居嗎?」陸杳問道。
「是啊,我媽小時候在這裡住過。不過其實也沒住過幾年,她十幾歲就參軍離開了。只是她一直惦記著這裡,這次我們特意提前了半個多月過來打掃房子,就想讓她體體面面地離開。」陳定西說。
時清嘉看她臉上的表情就能猜出來,她嘴上說著「沒住幾年」,可其實也是清楚這裡對關海平的意義的。
那是山河破碎前她的最後一段安穩時光,就像是一個裝在肥皂泡里的夢,無憂無慮絢爛縹緲,她把這個脆弱的肥皂泡藏在了內心深處,那之後便扛槍揮鐮,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一代人的安穩和平。
只是在生命的最後,這位女戰士仍然想要回歸自己的那個肥皂泡里,以一個無憂無慮小女孩的身份回歸塵埃。
陳定西歉意地說:「我這邊還要招待其他客人,沒辦法陪你們四處走走了,要不我找個人帶你們進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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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清嘉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您儘管忙,我們隨便坐一下就好。」
「嗯,你們隨意看,這老宅子也算是這片的古建築了,還是挺有看頭的。」
跟陳定西打了招呼,時清嘉就跟陸杳往裡面走去。
這座老宅子是典型的南方私家園林,雖然並不是很大,可精巧的布景也能看出曾經是多麼的豪奢,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來的賓客不少,可在深深庭院的巧妙布景下,竟然仍然顯得格外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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