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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頓了一下,不敢再往下說了。

  領頭的長堎不耐煩地催了一下:「你吞吞吐吐的做什麼?那晚只有你和通判大人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灰衣侍從回想起那晚的事情。

  那個自稱是國師的人在拿出草藥救治通判府上的小姐之前,他試圖用刀剜自己身上的肉。

  通判顧及他女兒,許是沒有注意,但灰衣侍從自幼耳朵較之旁人要聽得遠,當時他被派去接國師回府,順便驗看真身,他站得距離近了一些,親耳聽到國師說了一句話。

  「我既然死不了,不就是活著的肉畜?萬不得已,叫他們吃我的肉啊。」

  剜肉的動作重複了兩次後,國師便拿出了一份他沒見過的草藥,那個草藥的藥效很明顯。通判大人的女兒只是煎水服用下去以後病症便得到了緩解,呼吸顯然也順暢許多。

  國師如今便是讓他們按照那草藥的圖樣,在四處搜刮,可是那草藥似乎並不常見,他們行走在城內各大藥鋪至今有四日了,也只搜刮到十餘根而已。

  若讓灰衣侍從自己來說,此人的心狠手辣程度當真不像國師,可他給人的感覺以及他用丹爐的習慣,似乎都是傳言中的國師大人。

  侍從年紀小,並沒有見過國師的本人,只在畫像上匆匆瞥過一眼。國師的畫像掛在府上祖堂的正中央,只有年節祭拜時他們才有機會得見。

  只記得是眼覆白綾的男人,與他見到的人單論外表,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道童走出來,手上拿著藥包,顯然是買完了藥材。

  他們下一程要去長應府門口等著,晚一些國師會出來,他們要負責將國師接回府上去。因為不管此人是真是假,如今他領著國師的名頭,他們尊卑便不能亂了。

  細雨如絲垂掛屋檐,迴廊轉幾道沒入深深花林之中,亭台樓閣如霧中隱現,亂石崎嶇卻排列有序,如此庭院,山水意趣不言自明。

  蘭荊城因為近河湖的原因,城內的排水布防實則下了心思,自建成後從未出過亂子。姬洵在長應府內見了幾個蘭荊城當地的官員,這些人顯然也拿不準他到底是不是國師,但從表面的態度上來看,起碼將他姬洵當成了溫城壁來對待。

  也只是態度上挑不出錯,辦事能力上相當有問題。

  姬洵提出了關於城內防洪的問題,可這幾個人誰也不聽,俱是裝聾作啞打官腔,尤其是蘭荊城的知府,居然提議先將姬洵安排在府上,差人伺候一番,先行地主之誼,再做其他商議。

  這玩兒的多沒意思。

  姬洵來這裡也不是為了和他們打機鋒的,唉,他聽著頭暈。

  蕭崇江來得實在太慢了。

  他都在這兒待了四天。

  蕭崇江一個跑馬的人居然落在他身後。

  突然那知府開口問道:「聽說是國師大人的藥救了江知州府上的小姐,國師,下官一直聽聞您的威名,如今城內的情況想必這幾日您也看到了。」

  姬洵很給面子:「哦?」

  知府不好意思地扶了扶桌,他人清瘦,官服穿在身上都像是大了一號,看著有些落魄的模樣,伏低了身祈求道:「不知可否將藥方子提供出來,救救我蘭荊城中的百姓啊!」

  姬洵轉著茶盞的邊沿不說話。

  他也沒有刻意去模仿溫城壁的習慣,只是借溫城壁的身份行事更方便罷了,何況他的志向並不在於來此救人,或者說救人,只是他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

  可行,可不行。

  那知府看姬洵並不回話,他向左右兩人也抱拳行禮,躬身道:「江兄,趙兄二位善人,煩請幫汪某說上兩句!」

  江池州坐在右側,他笑了笑,「國師大人的事情,自然要國師做主。」

  這藥若是當真落在汪知府他們手裡,回頭拿去倒賣,不知要賺上多少銀錢。

  江池州舉起茶盞,「國師大人,請。」

  汪知府看江池州,知道此人不肯幫忙,他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國師。

  這國師可能確實是有兩分真本事,他早聽說朝中關於溫城壁的一些猜測和傳言。沒準此人是有一些造反的心思,如今看他在蘭荊城小有進帳,特來招攬也說不定。

  更何況來的人是隻身一個,天子遠在金雪城,就算將此人處理了,又有誰能治他的罪?

  他越想底氣越足,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一回語氣倒是稍微強硬了一些,「國師大人,那藥方子留在你手上想來也是沒用的,畢竟您隨時能再做。可是這區區一張藥方對我們蘭荊城及普天之下的百姓來說,那可是救苦救難的藥啊!」

  「今日小聚,下官囊中羞澀,只得設此清宴,不為其他,只求國師亦是君子,將此藥方提供出來,待我等獻給聖上,昭告天下,功勞自然也是國師大人為主。」

  姬洵快要聽樂了。

  獻給皇帝,他卻不知面前坐的人就是皇帝。

  先不說藥方子還沒研究出來,他只是逼迫系統給出了關鍵的藥草信息,就算有了藥方,他還要左手給右手嗎,多此一舉。

  這些人心思玩得粗淺,比之京中那群老狐狸要稚嫩許多,但他們的優點也明顯,在本地把持著相當一部分權利,天高皇帝遠,正是如此了。

  若是利用好了,這群人倒也可以幫上忙,利用不好,不行就上天子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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