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阿贊魯站起來,他用乾癟的手指從懷裡拿出幾樣東西,分別是黑色的藥包,磁石,奇怪的骨頭和兩瓶看不清材質的油。

  「你們不要勸我,也不必和我一起,這件事我一個人來便足夠了,他們肯定料想不到我的能耐。」

  白催客沒心思計較這些瑣事,他隨意道:

  「那便用火吧,焚盡了也乾淨。」

  左右比試的事情落了敗局,他們原本也打算要在皇宮裡生亂,讓所有人無暇顧及,才能悄無聲息將那人帶走。

  布扎卡撓了撓頭上,他問,「那你去燒了那個皇帝的寢宮,什麼心殿嗎?地方那麼大,縱然阿贊魯你厲害,怕也是燒不完。」

  「不,你不知道那皇帝多麼狡詐,」阿贊魯詭異一笑,露出有些毒黑的牙齒,「他並沒有住在他自己的寢宮,自從我們來了,那貪生怕死的皇帝就躲在一個廢棄的宮殿裡,而且他不敢住在主殿,整夜都是縮在那偏殿的榻上。」

  布扎卡啊了一聲,沒想到這中間還有曲折,他疑惑道,「這種消息不是應當很隱秘麼?」

  阿贊魯笑,「他們堇國的奴才貪婪!我僅僅是用了幾枚金子,就換到了那宮殿的名字。」

  布扎卡:「叫什麼啊?」

  「永康宮。」阿贊魯學了一下那個發音,「我已經知道在哪了,殿下,待我將火引起來,剩下的事情便要您來掌握了!」

  「不錯,辛苦你了,」白催客悠閒地逗弄不知為何生悶氣的嬌鳳,「趁著起火生亂我才好將事情安排妥當,待火燒起來,你去宮裡將畫像上這人接走——我要帶他和皇兄一起回去。」

  布扎卡展開畫像,只見一位美人正在閉目養神,畫像上隱隱有墨香,是新趕出來的一幅畫,「小殿下,這畫上的人是哪位?」

  白催客不耐煩道:「不知道!要是全都靠我來找,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布扎卡悶悶地點頭,又想起一件事情,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殿下,這是那位的密信,約我們今夜子時在御花園的玄武石附近相見。」

  「時間這麼急……」白催客沉吟片刻,拿定了主意,「今夜便將事情做好,待堇國皇帝的寢宮失火,不論燒沒燒死那皇帝,只怕到時候都會惹出不少的亂子,也是我們趁亂帶皇兄離開的好時機。」

  「不過畫上那人也住在這附近的宮裡,夜裡行事,注意別傷了他,縱火便交給阿贊魯,至於畫上的人,布扎卡,你要將他完好無損地帶給我。」

  「遵命,殿下!」

  *

  永康宮偏殿。

  殿內的雜物都撤了去,只按照芳歲帝的吩咐,懸掛了諸多白綢和輕紗,夜裡燈火一亮起來,紗綢之間便垂落下無數陰影,每一道輕紗上都繡了字跡,是佛前念誦的往生咒。

  此地冤魂不知凡幾,院前白骨累累,都是往日不得萬太妃歡顏的奴才或妃嬪。懸掛的人猜測,許是芳歲帝想為永康宮埋骨之人,送贈一分安息往生的可能。

  宴席散後,眾人來不及阻攔,芳歲帝便從寢殿的後門走了出去。

  其餘人被攔住了追不上,只有蕭崇江不聲不響地跟上來了。

  姬洵坐在偏殿的沉木小榻上,他微微笑著低下頭,似乎心情不錯,聲音輕軟,「怎麼粘人沒夠啊,朕戰無不勝的蕭將軍。」

  蕭崇江在姬洵身側,他握著姬洵的手腕,灌過無數朔雪寒風的耳根都被這一聲蕭將軍吹軟了。

  人人都說枕邊風聽不得,可姬洵倘若願意吹他一吹,蕭崇江只怕會醉心於枕上的江山,與姬洵顛倒了日夜,勝過他擁軍夜行千里取得一勝。

  蕭崇江摩挲著姬洵的手腕,他自懷裡取出一個布巾,「陛下今日的賞賜臣不喜歡,想另外向陛下討要一份其他的賞賜。」

  姬洵也有興致,問他,「想要什麼,說出來吧。」

  蕭崇江將布巾在手裡一抖,展開了裡面的東西,是幾朵紫色的小花,看著顏色有些深,嬌嬌弱弱的花瓣簇擁著淡黃色的蕊,「今日入宮之前,見家中小妹在用此物印花。」

  姬洵笑了,他微微歪了下頭,髮絲垂下來,他湊近了一些看著蕭崇江,「她印在哪兒呢?」

  蕭崇江抬眼,盯著姬洵,嗓子微動,「印在頸上。」

  「胡說,眼睛裡都是騙人的想法,蕭將軍半點好不學了麼?」姬洵當然知道蕭崇江的心思,他直起身,伸出手腕遞送向前,「印在這裡可以,其餘地方朕不准。」

  蕭崇江看著那截手腕,雪白的皮肉下有幾道淡青色的脈絡,若是印上了顏色,定然十分顯眼。

  而姬洵是皇帝,身上有半點痕跡都會被人看在眼裡,記在冊上。

  蕭崇江用手捻起幾朵紫花,他動作有些不熟練,顯然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只從蕭熒那學到了一些皮毛。

  紫色的花聚攏在一起,落在芳歲帝的手腕內側,一陣用力地施壓之後,蕭崇江將手掌拿開,拂去花瓣,零星幾點碎落的紫蕊綻放在天子的手腕上,如同暈染了綿綿碎星。

  姬洵抬起手,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見蕭崇江不動聲色地望著他,慢悠悠地誇了一下,「不錯,連這個都會,蕭將軍還有什麼不會的?」

  蕭崇江暗鬆了一口氣,「臣有什麼不會,要看陛下能考究臣到什麼時候。」

  姬洵望了一眼外面,他將視線收回,漫不經心地開口,「蕭崇江,朕疑心常無恩其人,與外敵有勾結,今日特意試探過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