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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左右眾人已經是苦等多日,乍一聽有宮宴,什麼貞國使臣是半點沒有放在心上,滿心滿眼都是:

  怎麼勸陛下早日還朝!

  雖然前朝皇廷也有皇帝三年五載不曾參與朝會的史冊記載,可芳歲帝和他們的意義都是不同的。

  如今看福公公在前,而陛下坐在屏風之後,他們心底免不了有些猜疑。

  莫非蕭崇江上一回將陛下鎖在行宮裡還未放回來,這遮遮掩掩的,後面坐著的人實則不是陛下?

  眾人一時間有些坐不住,又怕猜測有誤,不敢起身,互相安撫地看了看,暫時入了座。

  小福子接到陛下的吩咐,便開始宣召貞國使臣上前覲見。

  白催客在走神,他的視線掃過場內眾人,來回看了好幾圈,將每一個人的臉仔細辨別過了,都沒看見他想找的那個月下相逢之人。

  哪兒去了?

  莫不是……他誆騙我,其實他沒來?!

  白催客隨著其他人一起行過禮,也沒注意聽堇國那皇帝打了什麼官腔,他在殿內掃了一遍,視線自然不可避免與有些人撞在一起。

  堇國皇帝掩映在屏風後,左手下是一群看似和善的文臣,一群年歲較大的人里塞了一位面如冠玉的君子,此人白催客有印象,是那皇帝的寵臣。

  哼,作亂到臣子身上,真是荒唐。

  白催客又看向堇國皇帝的右下手,則是以蕭崇江為首,金雪城內諸位將領都排在其後。

  白催客原以為參與這等宴會,以他對蕭崇江的了解,勢必會應付了事。

  可蕭崇江自打入了座,便面無表情地盯著堇國皇帝的位置。

  看來蕭崇江果真是想謀反,竟是連眼底洶湧的欲都毫不遮掩。

  白催客掩下讓他心底煩躁的失望。

  左右那人在宮中,他找起來,總是要比整個金雪城撈人來得輕易。

  眾人跪坐席間。

  白催客袖子裡那雀奴總惦記飛起來去搗亂,今日掙扎尤其厲害。

  可惜今天怕它惹事,嬌鳳被少年在腿上系了一根小金鍊子,只能繞著白催客的手腕飛,折騰不起來了。

  嬌鳳鸚鵡急得狠狠啄了白催客一口。

  少年臉色冷了一下,他背過手去兩指捏了鳥喙,彈了一下小東西腦門。

  煩人東西,就會搗亂。

  「公子,我們要找的人……好像今日並不在這裡,我未曾找到與他面容類似的人。」

  布扎卡輕聲耳語。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白催客不耐煩,又猛地反應過來,布扎卡指的是另一個人,他匆匆掃過一遍,發現確實沒有,

  「沒事,過了今日他一定會露面,就算不露面,我們也能將他帶走。」

  「這位少年郎,也是使臣?」

  銀絲屏風後的芳歲帝壓著聲音,笑問了一句。

  捏著腔調,怪裡怪氣。

  白催客行禮,見不得多客氣,卻也沒有失了禮數,「是,聽聞堇國的國都金雪城內人才輩出,我心有艷羨,特請大王准我來堇國一觀。」

  蕭崇江坐在武將之首,他察覺到了一絲怪異,眼眸微動,瞥了一眼白催客。

  他盯著瞧了片刻,心知此人並非一般使臣,又看向殿上那微微透著一道模糊人影的屏風。

  有意提著嗓子,陛下又是想要戲弄誰?

  他不過兩日沒有陪伴在姬洵身側,盯著皇帝寢宮的人不知安排了多少,這麼嚴防死守,也能讓人鑽了空子——

  蕭崇江手指敲在案几上。

  短短兩日,不過兩日。

  芳歲帝便做了無數件事情來凌遲蕭崇江的底線,讓他心底窩著一股難言的悶疼。

  而他為了那一句『尊我』,一忍再忍,無召請甚至不曾入宮。

  換做是誰,蕭崇江都決計不肯吃這等虧,可他面對的人是姬洵。

  是他捧在心口仍舊覺得不能放心的陛下。

  只要姬洵不再尋死,將這身體養好了,肯安安分分在宮中做皇帝,隨便施捨他一些小小安慰。

  蕭崇江硬生生地將視線從屏風上扯開,他冷眼看著對面的文臣之列。

  他都可以容忍。

  「為兩國邦交之誼,建文武切磋於此宴,以三局兩勝為先,優勝者便如先前所定,以神弓及良才為押!」

  小福子宣布,「第一場,文斗——!」

  「請二位得到吉簽的大人上前一步。」

  共計是三輪比試。

  第一輪是扶陵與布扎卡。

  扶陵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意思,他受了傷,臉色有些白,與布扎卡這位瘦竹竿站在一起,兩人看著都像是有些過勞的模樣。

  他幾次抬頭看向屏風之後,都沒有看見陛下是否有在看他。

  堇國的群臣都捏著一把汗,本以為會經歷一場惡戰,畢竟扶陵身體不適,難免失常發揮。

  誰知第一輪堇國贏了,而且是極為輕易地贏了!

  不論布扎卡考究什麼,扶陵都不緊不慢地答了,反而是他問了一句話,直接將貞國那位名為布扎卡的學者問啞了。

  布扎卡琢磨了許久,他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堇國人講究的許多事情,並非是布扎卡熟知的,可同樣的,布扎卡自認他熟悉的問題也不該是堇國人能知道的,可此人既然答上來了,那他確實技不如人,不得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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