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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啊啊,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
沒等姬洵的話說完,瘋女人突然力氣極大地一把推開了姬洵,怪叫著跑遠了。
姬洵踉蹌幾步,差些摔了。
等他站穩再想去追蹤女人的方向,對方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人是誰?
姬洵前後兩世,這是頭一回遇見。
姬洵回到養心殿,他不好安排人大張旗鼓的去冷宮裡搜,怕驚動了真正關注宮內諸事的萬太妃。
他叫來小福子,「安排些人,小心點去搜一搜冷宮,給朕找一個女人。」
「女人?!」小福子驚得慌神,陛下這是哪兒碰見的女子啊?莫非宮中哪位不知羞的宮女引誘了陛下!
「……別胡思亂想,」姬洵拍了一下小福子的腦袋,「朕讓你去,你便照做就是。」
小福子忙點了頭,「可是陛下,那冷宮荒廢許多年了,裡面竟然還住著人呢?」
「你只管找,如果有人問起,便說朕的玉佩掉在那附近了,東西不重要,但朕偏偏要罰你將玉佩找出來,聽明白了?」
「小的明白。」
姬洵將事情安排妥當,他累了一天,沐浴時有些睏乏,便伏在浴池的邊沿閉著眼假寐。
姬洵微微睜開了眼。
他沐浴時不喜身邊有旁人,小福子等人都不必近前伺候的,可今夜為何總覺得……有人在看他?
姬洵緩緩地從水池裡站起身,他將輕薄的寢衣披到身上,隨意用手指勾纏了兩下系帶,一步一個濕漉漉的腳印,迎著夜風走回養心殿的內殿。
曖昧又滾燙的視線纏繞在天子瑩潤水色的腳踝,仿佛要隔空品出其上的滋味。
一點透著薄光的水珠,從天子衣衫的內側滾落,一直滑過隱秘豐腴的大腿腿根,以及柔軟嬌嫩如粉瓣菡萏的膝彎。
此處青澀,不堪摧折,極適合被人輕輕地抬起,再愛憐地吻上一吻。
視線沒有實質,卻讓被注視的人無法繼續無動於衷了。
姬洵毫無徵兆地回過頭。
烏黑的發從他肩側滑落,天子眼眸沉著湖中淨月一般幽幽地掃了一圈。
他身後空無一人,連燈影都沒有分毫錯位,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姬洵抬起手掩住唇,輕輕摸了摸。
情況不對。
此時此刻未免太安靜了。
可他又沒看到任何人代表陣營的線條……
當真是錯覺?
一陣夜風拂來,姬洵回過神,決定不管。
沒準是刺客,隨他們去好了。
翌日卯時。
姬洵發現枕邊有一股縈繞不去的花香,就連他夢中都是這股香味,他慢慢起身,一個東西從他頭頂滾落,砸到懷裡。
此物的瓣蕊顏色嬌艷欲滴,粉粉紫紫相融,獨秀一枝,很是討人喜歡。
昨夜不知是誰趁他睡後,在他枕邊擺了一支牡丹。
許是姬洵盯著看久了,粉紫色牡丹旁邊默默地浮出一行系統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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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洵微微動了下眼眉,他倒提起花莖拎在手裡,讓重疊的花瓣向下。
重量與一般花枝無異,內里也沒藏什麼稀奇古怪的機關。
能在這宮裡來去自如,若是此人有心,只怕他早一命嗚呼了。
誰這麼有閒心?
姬洵召來昨夜護衛的人,挨個盤問過,結果誰都不知道這牡丹的來歷。
也沒人知道昨夜宮裡居然有人來過。
所以……這篩子一樣的皇宮為什麼沒人搞暗殺!姬洵不懂。
小福子問,「奴才為陛下處理掉?」
「處理了吧,」姬洵起身出去了,沒將這送牡丹的行為當回事。
誰料之後幾天——
一份酸棗糕點。
一隻袖珍玲瓏的精密機關。
一卷詩詞,扉頁翻開了,正對著姬洵的那頁是「寤寐求之」。
姬洵:「哇哦。」
這算什麼,他素未謀面的追求者?
常無恩養好了傷,如今回到御前,他的臉色卻比養傷那幾日還要不愉快,將那些東西拂落在地,「陛下,讓奴才夜裡守在您身邊,外面那群人,太散漫了。」
姬洵看著好玩,「你生什麼氣?」
「不過,也可以。」姬洵夜裡叫住常無恩,拍了拍龍榻,「你到朕身側來睡。」
常無恩不敢動。
他像不知該如何拒絕姬洵一樣,彎著腰想要跪下,被姬洵攔住了。
「讓你來你就來。」
常無恩沐浴更衣,成為宮裡第一個爬上龍榻的人,睡在了姬洵的旁邊。
姬洵也是第一回和人同床,他隨意吩咐道,「朕夜裡若是睡得不老實,你便推推朕。」
常無恩低聲道,「陛下不會不老實的。」
芳歲帝實則睡熟了以後簡直太老實了。
陛下閉著眼,薄薄的一個人貼在床褥上,胸膛偶爾才會有一點明顯的起伏。
不細看,便如死人一般。
常無恩在一旁看著看著,便要伸出食指去探尋芳歲帝的呼吸。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貼在姬洵的身側,撫摸上芳歲帝微涼的肌膚,感受輕微的呼吸吹過指尖,他才會鬆口氣。
能像這樣待在陛下身邊,常無恩已經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