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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發脾氣就算了,這麼急著走?

  情況不對,這不像他。

  常無恩走到姬洵身邊,手裡捧著帝王的九重垂珠冕毓,低頭勸諫道,「陛下,這是您的東西,您該收好。」

  姬洵瞥了一眼,沒接過來,「無恩啊,沒有什麼朕的東西,這分明是沒人要的東西。」他隨意地抬了下手:「諸位愛卿都散了吧,今日朕頭疼,其他事情改日再談。」

  梁太傅緊跟著起身,走到姬洵身邊,想勸一勸姬洵,「陛下,今日攝政王……」

  姬洵攔下樑太傅的話頭,

  「太傅,朕和攝政王的情誼不必多說。」

  「朕幼時便在他身邊,他陪朕一同處理政務,彼此心意相通,他不會因此記恨朕,朕也不會因為此事對攝政王有任何偏頗。」

  當然都是睜眼睛瞎說的。

  梁太傅卻安了心。

  畢竟陛下身虛體弱,便是想勤政,也是條件受限,仍需有人從旁輔佐,萬疏影此人是不得不用,他道:「陛下大善。」

  善啊善啊,希望萬疏影爭點氣,早點拍板謀反算了。

  姬洵伸出手掌,凝看那被細微繁雜的線條弄得混亂的掌紋,在太和殿的金光下孤身一人,站了許久。

  *

  宮外,萬疏影神色焦躁不安,略有慌亂地遮掩著紫金蟒服下擺。

  他步履匆匆坐到王府來接他的馬車上,剛進了馬車,萬疏影手掌捂著臉,半邊下顎都在顫抖。

  芳歲……姬洵,分明是在落他的面子!

  萬疏影喘著氣,抖著手,手背青筋暴起,小臂上的肌肉都隱隱顯出半分,他手指抓著衣擺,一邊生氣,還要狼狽地擋著腰腹處的不自然。

  方才在朝會上,萬疏影很難熬,很尷尬,很噁心。

  萬疏影不清楚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難道是太久不曾找人疏泄,以至於芳歲身上那股香味兒和巴掌一起過來時,他就不受控制地起了淫心?

  芳歲帝剛剛打他的時候,那張冷艷的臉睥睨著他,掌心毫無顧忌地貼在萬疏影的臉上,萬疏影一邊覺得噁心,一邊又想不通為什麼他會這樣。

  太噁心了!

  劃拉——

  萬疏影迅疾出手,五指成爪緊扣來人的脖頸,來人求饒,「殿下,屬下是陳魁。」

  這是攝政王府養的幕僚之一,平日負責出行陪從,在朝內有一些人脈,是特來接萬疏影回府的。

  萬疏影鬆了手,臉色還是很難看。

  幕僚陳魁掀開馬車帘子,見周圍並無其他人,坐到萬疏影對面,溫言提醒:「殿下今日過於莽撞了,梁太傅其人擁簇不少,現在不是與其硬抗的時機。」

  可待陳魁仔細一看萬疏影,他愣了一下。

  只聽說攝政王殿下在御前和梁太傅一方撕咬的很難看,以至於被帝王當庭打了一個巴掌。

  可怎麼看殿下的表情,像…………

  少女懷春??

  攝政王耳根處點染著如情熱的薄紅,仿佛艷梅爭相競放,含著苦寒盡處的傲然姿色。神情似有恨無窮盡,睫毛卻煽動著,嘴唇微微抿直了,不自然地翹起腿。

  這是種有失體統的坐姿,殿下可是極少數時間會這樣。

  陳魁:啊,這。

  萬疏影深吸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氣得難過,連眼眶都泛紅。他抻了抻衣袍,掩飾地轉移話題,「倒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他兒子梁少成是扶陵好友,有扶陵替我遊說,梁太傅一派鬧不出多大的水花。」

  「尉遲瓔為何上朝了,先帝不是免了他的朝會麼?」萬疏影冷嗤一聲,「芳歲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學不會看人,任是何等敗類都敢與其廝混,不過也不怨他,深宮裡那點事情能教會他什麼。」

  啊,殿下,這怎麼還為皇帝開脫上了呢?這不是剛挨了個惡狠狠的嘴巴子嗎?

  陳魁糾結道,「此事屬下不知,不過殿下放心,屬下定會查探清楚。」

  萬疏影情緒漸漸穩定,狀若無意,「如何,我走之後他們說什麼了。」

  陳魁正色,「殿下走了以後,陛下說他和殿下情比金堅,殿下不會因此記恨於陛下,陛下也不會因此事對您有任何偏頗,您二人的情感不會受影響。」

  「但屬下認為,芳歲帝近來變化莫測,由在朝會力壓群臣,其背後的仰仗,基本可以確定是——」

  陳魁做了個口型。

  「不可能,那人定然恨芳歲入骨,又豈會護著他。」萬疏影哼了一下,有了點笑,「芳歲當庭給我難堪,還想我不記恨他?」他捏著手腕,「回頭安排人把他身邊那個常無恩處理了,看著礙眼。」

  這關常無恩什麼事?

  陳魁一頭霧水,抬手行禮,「屬下明白。」

  萬疏影嗯了一聲,單手揉著額頭,壓著燥火另問了一件事,「藩屬國進貢來的那幾名舞姬呢?今夜讓她們到本王院前來跳幾支舞。」

  陳魁一驚,「殿下從不貪戀美色,萬萬不可沉迷於溫柔鄉,那醉里芙蓉易消磨意志,英雄難過美人關,正是如此。」

  「本王只是想看看那舞姬有何妙處,這也要多嘴,請你來給本王添堵不成?」

  陳魁立刻低頭:「是屬下多慮了。」

  萬疏影回到王府,揮退下人,坐在房內,任由陳魁陪在身邊,看了一夜異域舞姬的妖嬈魅惑。

  黑紗拂面,春色瀰漫,舞姬身上自有女兒香,卻並非是他期望的隱秘暗香,那奪人心魄的滋味……他飲了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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