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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正准,阮香濃和柳清疏朝這邊走了過來。
雲暄抬起團扇,遙遙一指,問道:「那位是不是丞相家的千金,依稀記得幼時見過幾面,待會兒可得去打個招呼。」
徐姑娘這就順著說了下去,「暄暄你太過閉目塞聽了,那阮小姐如今可是出了名的掃把星,大家都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
雲暄裝作詫異,問道:「這是為什麼?」
徐姑娘湊到耳邊低聲道:「那阮香濃啊,自及笄以來便一連剋死了三個未婚夫。」
她杏目瞪圓,檀口微張,又以團扇掩面,「天吶,好可怕。」
周圍那些閨秀也七嘴八舌議論起來,「誰遇上她誰倒霉。」
「還有道士說,她克夫君克父母克族人,丞相一家都恨不得將她趕緊送出去呢。」
不遠處,阮香濃聽到她們的譏諷,面色有些難堪。
雲暄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內心不斷磕頭默念:「罪過罪過,祖師爺在上,弟子云暄今日之舉有違正道,惡語傷人六月寒,待完成任務定當送阮姑娘一世安康。」
柳清疏那個死木頭,這種時刻居然只是微微皺眉,想要拉著阮香濃離開。
雲暄這還哪能坐的住,她急急站了起來,「這裡真是好悶啊,我出去走走。」
她四處徘徊,有些焦急,看到身側的人工湖後,便心生一計。
水面上人影幢幢,倒映這點點燈光,還有佳人乘船,小心翼翼放著河燈。
細細思量,這湖水應該不深吧?
罷了,任務要緊,就當夏日炎炎,夜裡泡個冷水。
雲暄心下一狠,朝著阮香濃走了過去。
此時,阮香濃與那柳公子聊得正歡。
雲暄在她身後磨磨蹭蹭,最後假裝被她碰倒,飄然落水,順便驚呼:「啊——救命!」
可剎那間,萬千煙花齊放,奪去眾人目光,鮮少有人發現這場鬧劇。
時光好像忽然停止流逝,周圍一切景物都被定格起來,失重感也驟然消失不見,雲暄默默閉上雙眼,半晌後,上身還未觸及水面,便被一人撈了起來。
「暄暄,你沒事吧?」
雲暄睜開雙眼,漫天煙火之下,微生星野站在身前,他穿了一身與自己極為相襯的紅衣,挽著高馬尾,頭微微歪著,眸光燦若繁星,活脫脫就是一個遊戲人間的富貴公子。
她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別過了頭,說道:「手,鬆開。」
他有些依依不捨,松去了挽在她腰間的手。
雲暄看向四周,除去他們,所有人在的空間,都好像被放慢了千倍萬倍。
雲暄瞪了一眼微生星野,這人真的是太囂張了。
他訕訕一笑,打了個響指,周遭瞬間恢復原樣。
沒辦法,這戲還要演下去,雲暄裝作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指責道:「阮小姐,我們素來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推我落水?」
微生星野在一旁附和,「你為何要欺負我家娘子!」
雲暄拳頭緊握,捏了一把他的腰,惡狠狠道:「我如今身份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少給自己加戲。」
他連忙改口,「你為何要欺負我未婚妻!」
阮香濃有些茫然,連連擺手,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
先前雲暄結實的好姐妹也走了過來,她開口想替雲暄聲張,可念及對方是相府千金,只敢在雲暄耳邊陰陽怪氣道:「算了暄暄,遇上掃把星我們自認倒霉吧。」
雲暄死死盯著柳清疏,他眉頭緊皺,愈發惱怒,出言斥責道:「諸位姑娘慎言。」
「方才阮小姐一直與我談論詩詞,無瑕估計其他。」
「更何況——」他看向雲暄,「你也說無冤無仇,她何必推你下水?」
「還有你們!」
他指著眾人說道:「一個個世家小姐,從小學的聖賢書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嗎?竟然如同市井潑婦,一口一個災星、掃把星、克夫命,簡直是污言穢語、難以入耳!」
「若旁人都說,你家纏綿病榻的長輩病故是你害的,你能坦然接受嗎?若旁人丟失財物,便說你是小偷,這你也要認嗎?」
這時,站在一旁,許久未曾說話的阮香濃也開口道:「既然小姐一口咬定是我推你下水,便陪我去官府走上一遭,我相信明眼人自會給出定奪。」
打臉到這份上,雲暄也該功成身退了,她狠狠彎了彎腰,高聲喊道:「阮小姐,是我錯了!」
「方才不小心踩空,險些落水,我不該怪罪與你。柳公子說得對,日後一定引以為鑑,以己度人,再也不敢在背後議論您半分。」
想必這還不夠,雲暄拉著微生星野一塊道歉。
他亦高聲道:「娘子說得都對,我們錯了!」
雲暄那些小姐妹也有些里外不是人,「對不起,阮小姐。」
阮香濃:……
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柳清疏見她們誠心道歉,柔聲說道:「阮小姐,那邊正在斗詩,不如過去瞧瞧吧,免得被他人敗壞雅興。」
兩人相攜離去。
英雄救美、志趣相投,搞定!
微生星野湊了過來,笑著誇讚道:「暄暄,你演技真好。」
雲暄:「滾。」
她決定繼續盯緊任務對象,微生星野卻沒臉沒皮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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