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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趣事倒是有一件,主子十一二歲那年,在宮裡遇到一個小姑娘,被小姑娘拉著去冰上玩……”杜九語氣一頓,“不過這事被夫人知道以後,主子被受了罰。”

  “誰罰的?”

  “夫人。”

  “罰了什麼?”

  “鞭二十,抄寫家規十遍。”杜九現在還記得,主子當年被打得後背滲血的模樣。那件事過後不到一年,夫人便病故了。從那以後,他就再沒見過主子做過任何一件像小孩的事。

  冬天那麼冷,主子趴在chuáng上,太醫給他上藥的時候也不哭不鬧,倒是侯爺因為這事與夫人鬧過了一場。

  班嫿聽到這些,心裡就像是被醋泡過、被針扎過,又酸又疼,她沉默良久,看著窗外道,“今年的大雪,就快要到了吧。”

  杜九不解地看著班嫿,傻愣愣地點頭:“應該是的。”

  當天晚上,京城就下起了雪來。

  班嫿披著狐裘,站在台階上,看著白雪皚皚的世界,轉頭對一名親衛道:“你去告訴世子,說本宮想去嬉冰,讓他找個好去處,我明日就去找他。”

  “是。”

  班嫿笑了笑,轉頭往正殿走去。

  正殿上,容瑕聽著幾個近臣討論京城有才能的年青人。

  “原忠平伯嫡次子謝啟臨,也有幾分才學,只可惜傷了眼……”

  “朕不用德行不正的人。”

  周秉安微愣,隨即道:“陛下所言甚是,微臣失察。”

  作者有話要說:女配:她看上的不過是你這張漂亮的臉而已。

  男主:我不聽我不聽,你一定是在騙我,她不可能這麼對我。

  《論男主拿女主劇本系列》。

  第139章

  “周老乃是國之肱骨,對年輕一輩不太了解也是正常的,”容瑕在名單上勾了幾個名字,“朕既已登基,天下百廢待興,明年開恩科,廣納天下賢才。”

  “陛下聖明。”幾位朝臣齊齊行禮,這幾年因為蔣家人瞎折騰,不少讀書人受到迫害。如今陛下開恩科,最高興的定是天下文人。唯一的問題就是現在把告示張貼到全國各地,有些偏遠之地的讀書人,只怕是來不及趕到京城。

  周秉安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容瑕道:“既然不是按照規矩舉行的科舉考試,時間也不用拘泥以往,把時間定到四月底,倒也方便。”

  “陛下仁德,為天下文人著想,微臣替學子們謝過陛下恩典。”

  “依朕看,這次科舉就由你、姚培吉、劉半山三人負責,”容瑕早已經習慣這些老狐狸沒事就愛捧一捧他的行為,他從不當真,“劉愛卿歲數尚輕,大事上還是要由二位做主。”

  新帝登基後舉行第一次科舉,就讓他們來負責,這是莫大的臉面,同時也表明了新帝對他們的信任。周秉安與姚培吉都是聰明人,知道陛下有意培養劉半山,當下便滿口答應下來,順便又誇了劉半山一番。

  劉半山如今不過而立之年,已經領了大理寺卿的職位,日後可提拔的空間可大著呢,就算為了子孫後代著想,他們也不想得罪這個人。

  待這些朝臣離開以後,容瑕才再次低頭去看周秉安等人呈給他的這份名單,硃筆在謝啟臨名字上停了很久,最終還是再次劃掉了他的名字。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快請。”容瑕站起身就想到門口迎接,可是低頭一看這份名單,隨手拿了份奏摺改在了上面。

  “容瑕。”班嫿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盤點心,有些像是容瑕曾在班家吃過的那個,太久沒有吃,味道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只知道這麼一盤點心,比這麼一盤銀子還要值錢。

  “這廚子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你嘗嘗。”班嫿把盤子放到桌子上,捻起一塊放到容瑕嘴裡,“好吃嗎?”

  容瑕點頭。

  “你整日待在殿裡處理事務,別把身子累壞了。”班嫿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替他按著肩膀。

  容瑕抓住她的手,伸手把她撈進自己懷裡,“說吧,是不是出去惹什麼事了?”

  “啊?”班嫿莫名其妙的看著容瑕,“我為什麼要出去惹事?”

  見她一臉茫然無辜的樣子,容瑕把一塊點心餵到她嘴邊,一邊餵一邊道:“前幾日出宮,你玩得很晚才回來,對我也是這麼熱qíng。”

  “這話說得,好像我平日對你不好似的。”班嫿吃下點心,在容瑕指尖重重一咬,哪知道容瑕不閃不避,只笑著任由她咬。

  “你傻了麼?”班嫿見他指尖留下了自己的牙印,有些心疼又有些心虛,“外面不是下雪了麼,我想你陪我出宮看看雪景。”

  “明日?”容瑕想了想,“好,待下了朝我就陪你去。”

  “說好了,就不能改口啊,”班嫿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口,“乖,繼續批你的奏摺,我就不打擾了。”

  “等一下,”容瑕把她拉了回來,在她唇角重重親了兩口,“你個小沒良心的,達到目的就走,坐在這兒陪我一會兒。”

  “那你批奏摺,我看話本陪你。”班嫿攬著他的脖子,笑眯眯道,“若是讓我給你洗筆研磨也是可以的。”

  “罷了,”容瑕把她抱起來,放到鋪著軟墊的椅子上,“你坐在這陪我就好。”

  他招來王德,讓他取來兩本班嫿喜歡的話本,又給她備好瓜果點心,才坐回御案邊做自己的事。兩人愛好xing格雖然不太一樣,但是坐在一起,就莫名的和諧。

  沒過一會兒,容瑕見班嫿趴在桌沿邊睡著了,搖頭輕笑一聲,把大氅蓋在班嫿身上,攔腰把人抱起,走出了御書房。候在外面的太監宮女見狀,忙撐傘捧壺,替帝後遮住從外面chuī過來的寒風。

  “陛下……”

  女官剛開了一個口,就被容瑕冷淡的眼神嚇了回去,他看了眼外面的風雪,加快步子把班嫿抱回了後殿。

  “你們都退下吧。”容瑕坐在chuáng沿邊,看著安睡的班嫿,讓屋子裡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屋子裡安靜下來,容瑕怔怔地看著班嫿,這張臉自己幾乎日日看著,可是卻怎麼都看不膩。世人都說,父母看自己的孩子,總是越看越覺得自家孩子無人能及。可他是嫿嫿的夫君,為何每每看著她,也會覺得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比得過他?

  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娘子比誰都好,眼睛比他人更有神,嘴巴比別人更加潤澤,眉毛比別人漂亮,就連生氣的樣子,也好看得讓他心中蘇軟成一片。

  總不能說他把嫿嫿當做自己女兒般了?

  他自嘲一笑,走出內殿的時候,見到幾個宮女靜立在外面,他停下腳步,看向其中一人:“你叫如意?”

  “奴婢如意見過陛下。”

  “你一直在娘娘身邊伺候?”

  “回陛下,奴婢十歲的時候就在娘娘身邊伺候,已經在娘娘身邊伺候十年了。”如意有些意外,陛下從不與娘娘身邊的丫鬟多說一句話,也不關心她們叫什麼,有娘娘在的時候,陛下眼裡幾乎看不見其他女人,今日……這是怎麼了?

  如意心裡有些不安,卻不敢顯露出來,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陛下開口。

  容瑕想問她有關嫿嫿與謝啟臨的事,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來,他眉梢微微一動,“朕知道了,好好伺候。”

  “是。”如意見陛下並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躬身退到了一邊。

  等容瑕離開以後,玉竹好奇的問:“如意姐姐,陛下這是怎麼了?”

  “陛下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測的?”如意狠狠瞪她一眼,“你這好奇的xing子若是不壓下去,還是早早打發了你去國公府,以免闖下禍事給娘娘增添麻煩。”

  玉竹面色一變:“如意姐姐,是我錯了。”

  如意見她受教,語氣好了幾分:“非我對你嚴厲,只是姑爺現在已經是陛下,我們作為娘娘身邊的人,言行當更加謹慎才是。”

  玉竹老老實實地點頭,她日後不敢了。

  “陛下,”王德撐著傘躬身走著,“老奴瞧著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請一名御醫來給您把一把脈。”

  “不必了,”容瑕搖頭,對王德道,“朕很好。”

  王德猶豫了片刻,又道:“陛下,您是……聽了安樂公主的話,心裡不太暢快?”

  容瑕停下腳步,偏頭看了王德一眼。

  王德被這個眼神盯著渾身發寒,把傘遞給身後的太監,就跪在雪地里請罪。

  “起吧,朕並未怪罪於你,”容瑕把手背在身後,看著廊外的風雪,“你在宮裡伺候了這麼多年,安樂公主的話是真還是假?”

  “娘娘當年與謝二郎訂婚的時候,她才多大呢?”王德小心翼翼看了眼容瑕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奴婢在宮中伺候,雖然稱不上了解娘娘,但是娘娘的xing子奴婢還是知道的。”

  容瑕挑眉看他。

  “愛憎分明,從不會在感qíng上委屈自己,”王德躬身行了一個禮,“要說送謝二郎的詩集是千辛萬苦尋來的,奴婢是一百個不相信,最多是恰好得了一本,而四周親朋又沒人喜歡這些,便順手送給了謝二郎。”

  “與娘娘jiāo好的那些公子小姐,可沒人喜歡這些東西。”

  容瑕表qíng有些微妙,他挑眉看王德:“是嗎?”

  “奴婢一個閹人,哪知道兒女感qíng這些事,”王德gān笑道,“就是憑藉自己所見所聞來推斷而已。”

  “你說得對,送一本詩集算不得什麼。”容瑕抬了抬下巴,眼底露出幾分笑意。

  當初嫿嫿送了他那麼多千金難得的孤本畫冊,可從未捨不得。更何況那時候他們還不是未婚妻,嫿嫿對他便這麼大方。謝啟臨做了嫿嫿兩年的未婚夫,也不過得了一本嫿嫿最嫌棄不過的詩詞集,實在稱不上喜歡二字。

  回到御書房,容瑕在謝啟臨名字旁邊做了一個批註。

  把其發至西州任知州。

  既然有些才能,而他又不想見到他,不如這樣最好。

  當天晚上,謝啟臨接到了朝廷下發的委命書,看著上面蓋上的大印,他有些意外,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容瑕竟然願意給他一個官職,這實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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