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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如今那個東西已經甦醒並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那麼她也沒有任何必要藏著捏著了。

  談昭繼續朝遺棄之地深處默默走去,腳下每踩的一步都滲出猩紅的血液,仿佛一種無聲的宣告 。

  一路上,談昭遇到了許許多多的畸形種,有些還是老熟人了。

  【無臉女】、【大頭娃娃】、【骷髏騎士】、【多齒】、【百臂巨人】……

  它們每一個的存在堪比巍峨的高山,在沒有了人類世界的約束,它們的身體得到了舒展,露出真正的巨大形態。

  談昭行走在它們腳下,如蜉蝣般渺小,但她所展露的氣勢比在場的任何一個畸形種都要凜冽。

  畸形種們安靜站成了兩排,一個個窺探的目光注視著談昭的頭頂,它們不像前頭那些蠢貨畸形種會擅自去招惹談昭。

  它們收到了神的旨意,它們是來迎接談昭的到來。

  談昭走到了畸形種隊伍的盡頭,停在了空無一物的地方。

  【無臉女】彎著腰身給談昭撕開了空間裂縫,它的動作有些猶豫,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要對談昭說。

  但最後,它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看著那一片純白的空間裂縫吞噬了談昭的身影。

  ……

  神殿的教義記載,創世神創造出了人類,並教會了它們繁衍生存,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延續下去。

  但事情總有光與暗的兩面,畸形種就是人類暗的一面,它們仿佛是人類與生俱來且揮之不去的影子。

  更直白的說,每一個人類都是畸形種的預備役。

  後來,人類與畸形種爆發了一場大戰。

  根據神殿的描述,是創世神不忍心看人類生靈塗炭,所以祂選擇破壞秩序,自己受到了反噬,拯救了人類。

  可真相真的是這樣的嗎?

  談昭像是神殿教義里描述的那個悲天憫人,大公無私的神明嗎?

  答案是否定的。

  談昭一步步走在這個無限延展的空白混沌空間,偌大的空間空蕩只剩下祂一人,但窺探的視線又無處不在。

  談昭停下了尋找的腳步,祂手裡閃現出一把唐刀,只是抬手一揮,空間立馬出現一道巨大的裂縫。

  祂冷冷警告道:「出來。」

  幾秒過後,一道裹挾著無數污染氣息的聲音響徹在無邊無際的空間裡。

  【你還是那麼的急躁……】

  如果將畸形種比作感染體的話,那麼空間裡這個未知的存在堪比感染源。

  但凡將這個空間裡面的污染氣息泄露出去半分,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類都不能抗住一秒。

  在談昭的注目下,一道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身影逐漸顯現在這片空間,隨著它的靠近,光線仿佛也被擠壓一樣往後退去。

  陰影如山洪般傾瀉而下,在這種極致的壓迫下,談昭只平靜看著面前這頭剛甦醒的龐然巨物。

  它睜開了雙眸,一雙與談昭一模一樣的璀璨金眸驟然出現在上空。

  不過,它的金眸如星球般巨大,泄露出來的光芒都能將這片昏暗的角落照亮。

  兩雙金眸無聲對視著,誰都沒有輕易動作。

  最終還是它敗下陣來,它又朝談昭走近了幾步,巨大的身軀在移動中慢慢虛幻,一道人影逐漸凝實在談昭幾步之遙的位置。

  化為人形後的它自戀般拎起耳邊的黑色頭髮,朝談昭露出一個惡意的笑:「談昭?不錯的名字,後面便是我的了。」

  聽著對面不要臉的話,談昭面不改色,只輕輕吐露出一個字:「丑。」

  她再熟悉不過對面的「人」,所以清楚知道如何精準踩中對面的痛點。

  果不其然,對面的「人」臉色頓時一僵,全身如炸毛般,它不可相信一般指著自己的臉問向談昭:「你竟然說我丑?」

  談昭默不作聲看著它急眼。

  它的面容貼近了談昭幾分,氣急敗壞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

  黑髮金眸,兩張寡淡的面容沒有任何差別,宛如一對天造地設的雙胞胎。

  在這個空白的空間裡,竟然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談昭。

  但明眼人也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區別,如果將談昭比作清冷寡淡的白開水,那麼對面的人就是一碗黑漆漆的毒水,連顏色都不屑掩飾的那種劇毒。

  談昭淡然回望對方那張跟自己沒有任何區別的臉,沒有流露出任何詫異的情緒,她的表現更像是早就知道了對方的模樣。

  就算是剛甦醒的「神」也被談昭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給搞蒙了。

  等它反應過來後,詭異的眼神落在談昭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它覺得面前的談昭有些陌生,不再像是記憶里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它敏銳的直覺在提醒它,談昭比以前還要難對付。

  所以,談昭在它沉睡的這幾百年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談昭金眸一閃,淡定回答道:「很簡單,在人類世界生活的這幾年裡,我被動覺醒了人類的屬性。」

  無論是欺騙、狡詐、黑吃黑等等……她都能信手拈來。

  對面的「人」愣怔一秒後,撲哧笑開。

  「我沒有想到你在人類世界混的這麼慘,早知道,你還不如跟我一起沉睡在這裡。」

  「畢竟,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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