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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數字最終也就是兩位數，趙黎手裡握著幾十張紅票子，足夠他坐幾百次了。趙黎鬆了口氣，抽出一張遞給司機。
司機看了眼趙黎，還有手機被捏得緊緊的錢，露出探尋的目光，感覺這人像是個偷了大人錢離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年。
不過他還是找了錢給趙黎。趙黎又數了數總額，算是安心點了。他之前的錢方雍和給他存在卡里了，平時也沒有任何消費的地方，所以目前基本上一毛錢都沒有。出來身上又沒帶卡，現在身上所有的錢只有這些現金了，肯定得好好捏著。
好在他拿了身份證明，趙黎想，自己可以先住酒店？但是就是不知道錢夠不夠。但是他也知道，酒店也不能天天住，偶爾看電視什麼，他也知道不少常識，比如說，一個人要租房子。吃東西也不是有人會幫他準備好的、要自己做飯。
前面他在這裡被方雍和照顧，這些都沒有經歷過。他也理所當然地享受方雍和無微不至的照顧，當這一切消失，趙黎才意識到，自己之前是多麼無知和愚蠢。
以及軟弱無能。
趙黎現在從頭開始並沒有多大的害怕，因為他也不是在這個世界上完全孤立無援。比如說他有了別的朋友，還有足夠養活自己的生存技能。
他完全能夠自力更生，至於第一時間去找林宇帆，那是因為在趙黎心中，林宇帆是他徒弟，找他幫點忙沒關係。而且到時候林宇帆要什麼幫忙，他也會盡力補償給林宇帆。
趙黎並沒有意識到在他心裡，方雍和給他提供任何東西都是理所應當的，而他需要林宇帆給他一點幫助，則都是之後要還回去的。
這麼一想，趙黎鬆了口氣，走進了上次的琴行。
裡面的營業員見到他頗有些落魄茫然的模樣，居然還認出來了趙黎：「你是來找我們小林總的嗎？他今天不來店裡。」
「那你能幫我聯繫他一下嗎？我有話要跟他說。」
「好的，我來打電話。」店員記得上次林宇帆對趙黎十分客氣，畢竟當時很讓人印象深刻，這個少年旁邊跟著一個手筆很大男人，看起來像是監護人一樣頗有氣質，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遠遠超過那種。
現在少年一個人來，看起來還真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宇帆接到趙黎的電話，幾乎是飛速趕來，一見到趙黎，他顯然是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趙老師，您沒事了嗎？我和西斯去報警，警察說失蹤時間沒到不給受理，方允周又讓我們不要管這個事情，我這幾天都在想辦法找你，你究竟去哪了，我們都擔心死了！」
趙黎安靜聽他說完：「我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可以嗎？」
林宇帆眨眨眼，頗有些激動：「當然！你說，有什麼事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在所不辭。」
趙黎輕輕說了聲：「謝謝。」
方雍和見到那個叫李偉的私家偵探的時候，李偉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你認識我？」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方雍和眯起眼睛，他絕對絕對見過這個叫李偉的人。
李偉訕訕道：「您是大明星，誰不認識你，隨便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也認識您啊。我當然也認識。」
方雍和冷笑：「可我認識你。你跟蹤過我對吧，我之前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狗仔。」方雍和想起這張臉，他以往可能也見過，那會可能因為對方太過於大眾臉而不太有印象，但是唯獨有一次，他在帶著趙黎去超市那次，被一個他以為是狗仔的人拍了之後，他的印象就深刻許多了。不過此後那張照片也沒有泄漏過，韓曉琳那邊也沒有多餘的消息，他也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現在再次和李偉面對面時，方雍和瞬間什麼都想了起來。
李偉見他已經知道了，立刻嚇了一跳：「我只是拿錢辦事！除了拍照其他事情都沒有做過！我真的沒有其他惡意，也從來沒泄漏過你的照片！」
方雍和冷聲道：「我不管你有沒有什麼職業素養和要求之類的東西，你最好立刻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會讓你的職業生涯斷送在另外一個地方。」
從自己被揪出來之後李偉就知道，自己絕對是碰到了個硬茬。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查出他的偽裝並且準確無誤地找到他的。
「好好，我說。」李偉嘆口氣，現在受制於人。除了認栽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認識那個趙家小少爺，是他從國外回來那會，那會感覺精神就不太好了，經人介紹找到我，委託我來做事，內容就是要我跟著你，偷拍照片，定期發給他，除了這個啥也不用做。」
「你是說，他讓你跟蹤我？為什麼？」方雍和下意識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他有點精神病，估計是爹媽逼出來的，他喜歡你啊，就是那種狂熱粉絲樣的，把你當精神寄託了。他跟我說話那模樣，跟我追星的女兒一模一樣。我知道他收藏了好多你的照片，網上能搞到的都有，後面估計是看網上的不夠，就開始找我拍生活照了。你到哪參加節目，我經常都混在你的粉絲里。反正他給的價錢高。自己不出來，就讓我去參加，我都有你粉絲會的好幾個群。這些有錢的精神病，不知道怎麼回事。」
方雍和沒開口。
李偉繼續倒豆子：「後來我發現他很久沒跟我聯繫了，聯繫他也沒人回答。我拍了照片給他也石沉大海，我還覺得失望，少了個大主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