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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來透透氣。”林雲深說著就往後面一靠,又哼哼起來。白鷳以為他又要唱些yín詞艷曲,臉上便窘迫起來,林雲深看著他道:“你臉上的傷還疼麼。”

  “不疼了,”白鷳道:“只是我心裡害怕,怕又被奪了心xing。”

  “不用怕,有我和你師叔在呢。”林雲深目光瞅著前頭那馬,眉頭皺了起來,看了一會道:“這馬好像有些奇怪。”

  白鷳聞言看了看前面的馬:“我也覺得有些怪,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怪。”

  林雲深盯著那馬,臉色驟變:“它沒有呼吸!”

  那馬雖然跑的快,但一點喘息的跡象也沒有,完全是沒有意識地在往前跑!

  白隱掀開帘子從馬車裡出來,伸手便抓住了韁繩。林雲深拉住他胳膊道:“別停!”

  旁邊白鷳驚慌失措地看向他,林雲深道:“他們既然請我們去,我們正好可以去管他們拿解藥。”

  白隱皺眉看了那匹馬一眼,卻還是勒緊了韁繩,但是那馬勁兒似乎大的很,只顧著一股腦地往前跑,半點要停下來的跡象也沒有。林雲深道:“沒用,這馬已經死了,拉不住的。”

  這是一匹死馬,是被人控制住了,不過是行屍走ròu而已。

  “白鷳,下車!”

  白隱話音剛落,這邊已經抓起林雲深的胳膊攔腰抱起,縱身躍下馬車。白鷳隨即跳了下來,嘴裡還驚慌念道:“我們的行李……”

  “前頭兇險未知,你身子弱,不能去。我去拿解藥,你們在這裡等我!”白隱將林雲深往白鷳懷裡一送,身體已經凌空而起,不一會就鑽入馬車中去了。

  白鷳看向他:“楊師叔……”

  林雲深心急如焚,但是那匹馬還是瘋了一樣狂奔,他是追不上的,恐怕白鷳也未必能追上,只好安慰道:“你師叔法術高qiáng,沒事的。”

  “可萬一這是個陷阱怎麼辦?”

  “要動白家長公子,他們還是要掂量掂量的,最多把他抓起來,不會殺他。”

  林雲深雖如此說,可心裡卻七上八下。夜幕低垂,起了很大的風,又大又圓的月亮好像在雲彩里穿梭一般,白鷳突然猛地站了起來。

  林雲深正歪在樹上,見狀倒是驚了一下。白鷳卻已經是滿臉通紅,道:“楊師叔,我……”

  “怎麼了?”

  “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白鷳說著伸手就要往懷裡摸,林雲深見他要把懷中符篆掏出來,衝過去一把按住他胳膊,誰知道白鷳用力一甩,就將他甩倒在地上,白鷳額頭隱隱露出青筋:“楊師叔,你……你快走……”

  “你怎麼樣了?”

  “我頭疼,好像……好像有人在我腦子裡念東西……”

  白鷳似乎萬分痛苦,眼中清明漸退,籠上了一層水霧。林雲深這才意識到,他和白隱的符篆根本壓不住這毒咒,他們被假象給騙了!

  白鷳大吼一聲,竟然拿頭去撞樹。林雲深伸手要拽他,卻又縮了回來,拔腿就跑。

  如今他還是逃命要緊,白鷳應該死不了。

  他哼哼吃吃跑的異常吃力,回頭看白鷳,竟然瘋狗一般追了上來,這下嚇得他魂飛魄散,到底不比年輕人腿長跑的快,眼瞅著就要被追上了,林雲深就往山林里跑。

  或許是yīn天的緣故,那山林中滿是薄薄水霧,暮色比外頭還要深一些。林雲深繞了一圈,便爬到樹上去了。他捂著嘴巴喘著氣,看著白鷳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嘴裡還發出怪響。

  這毒咒竟然如此厲害,可以這樣控制人的心神,看來這夷族巫術果真名不虛傳。

  白鷳在樹林裡溜達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林雲深恢復了體力,便騎著樹gān坐好,伸手取了一片樹葉在手裡。這是以防萬一,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能使用靈力的,不然即便死不了,也得廢了半條命。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林雲深往樹葉里藏了藏,就看見幾個人影,樹下的白鷳似乎也聽見了,木木地扭頭去看。

  “這貓毒果然厲害,連這妖道的徒弟都奈何不了。”聽這聲音如此熟悉,不是盧元鶴,還能是誰。

  林雲深屏氣凝神,山風陣陣,竟叫人渾身冷颼颼的。白鷳聽見人聲,突然又發瘋一般沖了上去,但是等他衝到盧元鶴跟前的時候,卻突然站住了,竟像是聽話的小狗一般,垂頭而立。這實在叫林雲深有些失望,他還以為白鷳不分是誰都要亂殺一通呢。

  “那小妖去哪裡了?”盧元鶴道:“我看你平日裡本事不淺,竟然連個廢人都追不上。”

  盧元鶴一手將白鷳撥開,朗聲道:“小妖,你的師傅此刻或許已經中了埋伏,我勸你乖乖出來,給本公子磕個頭,我或許饒你一命。”

  林雲深沉著臉往下看了看,見盧元鶴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只是天色暗了,看不清楚都是誰。

  “要是被我給找出來,我把你抽筋扒皮,頭蓋骨做成尿壺!”

  林雲深小想了想,有盧元鶴在,他若亮明正身,想必盧元鶴就不會殺他,正要下來,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我跟你過來,是要找那負心人,你帶我來抓什么小妖?”

  “這你就不懂了,那白隱脾氣壞的很,道行又高,你我不是他的對手。如今我們先從他徒弟身上下手,他可是拿這個徒弟當寶貝一樣,有了這小妖道,還怕白隱不乖乖聽話?”

  負心人?說的是白隱?

  林雲深好奇地探頭往下看去,就看見一個一身藍衣的美人,一身男裝打扮,生的明艷動人,頗有英姿,是個膚白貌美的妹子。只是這女子面生,他好像並沒有見過,聽語氣,好像是被白隱給辜負了,所以來尋仇?

  他如此想著,完全沒注意到因為他輕微的動作,竟磨掉幾片落葉,直接掉在那女子頭上,那女子伸手拂去,隨即抬頭看過來,正好與他對眼。

  林雲深暗叫一聲不好,那女子出手卻更快,手中軟劍一甩,身體便凌空而起,直朝他刺了過來。林雲深身體往後一退,人便徑直從樹枝上掉了下來,“咚”地一聲掉在地上,倒是把盧元鶴嚇了一跳,後退了好幾步。旁邊本來木木站著的白鷳,突然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悶吼著便撲了上來。也幸而他的劍留在了馬車上,不然非一劍刺死他不可。他片刻也不敢耽誤,忍痛爬起來就跑,心知自己不是這女子和白鷳兩人的對手,一邊跑一邊喊道:“盧元鶴,是我,林雲深!”

  沒想到這名字喊出來,震住的不只是盧元鶴,還有那藍衣女子,只有白鷳毫無知覺還在張牙舞爪恨不得撕吃了他一般,同時一起攻上來的,還有盧元鶴帶的兩個黑衣人。林雲深奔跑著,頭髮刮到了低矮的樹枝,勾掉了他的髮帶,他瞬間披頭散髮,頭髮隨著衣袍狂亂飛舞,他驚慌失措地回頭看。

  盧元鶴呆呆站在原地,隨即一道人影凌空而來,眾人都還未看清,林雲深便消失不見了。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但是四下里漆黑一片,只有落葉蕭蕭,哪裡還有林雲深的影子呢。

  “林雲深!”他大叫道。

  樹林裡撲稜稜飛起幾隻鳥,他大喊:“我不殺你,你出來!”

  樹林裡忽然一陣響動,便有人凌空而來,他心中大喜,喊道:“林雲深!”

  但是等他看清了來人,便瞬間變了臉色。來的哪裡是林雲深,竟然是妖道白隱。他手中長劍還未拔出,便被白隱長劍挑傷了手指,鮮血甩落到地上,白隱出劍又刺了過來,盧元鶴踉蹌著倒在了地上。白隱揮劍又刺,竟直取他xing命而來。但是這一刺卻被一道軟劍擋住,那藍衣女子一躍而起,冷笑道:“白隱,好久不見,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白隱收了劍道:“此事與你無關,不要bī我動手。”

  那藍衣女子竟沒了先前殺氣,道:“如今你是妖道,我乃空台山首徒,殺你也是天經地義,看劍!”

  那藍衣女子出招凌厲,卻劍劍留了一寸,顯然不是真的動了殺機。白隱何等本事,不過幾下就將她的劍纏住甩了出去。藍衣女子踉蹌著落到地上,見白隱持劍又往盧元鶴刺來,起身一撲便將盧元鶴護在身下。白隱急忙收劍,那藍衣女子已經是面紅耳赤:“白隱,你瘋了!盧氏獨子你也敢殺!”

  “這美人說的是,白隱,你不要殺他!”

  林雲深從黑暗當中跑了出來,盧元鶴看見他,一骨碌爬了起來,怔怔看著他。林雲深道:“盧元鶴,我們不殺你,你解了白鷳身上的毒。”

  “你……你真是林雲深?”

  林雲深道:“我不是,我剛才為了逃命,故意騙你的。”

  “你……”盧元鶴氣竭,但顯然半信半疑,qiáng撐著爬了起來。旁邊那藍衣女子卻直盯著白隱,好像能在他身上盯出一個dòng來:“白隱,你對我就沒話說麼?”

  “咱們到別處說。”

  白隱說著就朝遠處走,手上飛出來一個東西,卻是捆仙索,瞬間便纏上了盧元鶴,直接把人頭朝下掛到樹上去了。盧元鶴哀嚎一聲,那旁邊兩個黑衣人見狀圍攻上來,白隱手中開陽劍打了個轉,那兩個黑衣人便倒在地上,再沒有聲息了。

  殺的竟然如此利落gān脆,叫林雲深都有些吃驚。他看著白隱和那藍衣女子走遠,這才走到盧元鶴身邊,伸手推了盧元鶴一把:“解藥。”

  “你是林雲深,”盧元鶴道:“我早就懷疑你是。”

  “少廢話,解藥不jiāo出來,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放我下來,我就拿解藥給你……哎哎哎,你在往哪摸!”

  林雲深卻有些不耐煩,直接朝他身上摸了一把,就摸出一個瓷瓶出來:“是這個?”

  盧元鶴“嗯”了一聲道:“我把解藥給你,你還不放我下來。”

  “這捆仙索是認主的,不是我的東西,我怎麼放你下來。”

  林雲深說著走到已經被白隱一掌打暈的白鷳身邊,扶著他餵下一粒解藥。盧元鶴說:“我說什麼你都信,若這不是解藥,而是劇毒呢?”

  “那死的便是白隱的侄子,自有人找你算帳。就好像你自恃是盧氏獨子,知道天底下沒人敢殺你一樣,白家的人誰要想動,那也得掂量掂量。”

  這就是家世的好處。很多時候家世並不只是身份的象徵,連命都要比別人金貴幾分,一個姓氏便是一道保命符,讓人輕易不敢動,也讓盧元鶴這樣沒什麼本事的人也照樣安然無恙地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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