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真相
「還？」邱若水掩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這身子我用著挺好的，也已經用習慣了，我可不想還回去。」
說罷，邱若水側過身子，不屑地瞥了一眼高青竹。
高青竹緊皺起眉頭來，此次前來的目的便是救回邱紅以及讓邱若水撤回雙瞳，可高青竹並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她甚至……可能根本不是邱若水的對手。
同時，高青竹還有太多的困惑，想要詢問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
看出了她內心的猶豫，邱若水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問吧，都辛辛苦苦到這裡了，作為朋友，告訴你也無妨。」
朋友？高青竹一聲冷笑，直接將最重要的疑惑道出：「你利用心魂吸食生命力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要復活誰嗎？」
邱若水扭頭看向高青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而且……時間流河也是我打開的。」
「果然是你。」這在高青竹的意料之中。
「為了把我做過的事描述得更清楚細緻些，我決定給你看看……」邱若水單手一抬，空氣中，頓時出現了一條裂口，那裂口周圍不斷有火星子冒出，滋滋作響，像是硬生生將空間撕碎開來。
隨後，在高青竹驚訝的目光中，邱若水將那道裂紋拉開，如帘子般撥起，並站在一側，對高青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高青竹有些猶豫，在不算久的思想鬥爭後，她還是選擇了進入裂口裡面。
一進去，高青竹的目光便被漫天的星光所吸引，周圍還有數道流光划過，那是流星。
抬手，無數的星河灑在頭頂，散發著奪目的耀眼光芒，如同置身宇宙，卻又能呼吸自如；低頭，腳下同樣是星辰滿漫布，似是行走在海天一色的水中，倒映天宮，夢幻迷離。
高青竹一時間有些看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場景。
「看呆了？很漂亮吧。」冷不丁的，身旁邱若水的聲音飄來，「我給你看樣東西，不過不能說是東西，那樣，就好像太不尊重自己了。」
邱若水再次咯咯地笑了起來，抬手輕輕一揮，原本空空蕩蕩的空間內，也就是高青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石台，上面還躺著一個人，被一張白色的布蓋著。
高青竹想走近些，看看上面躺著的是誰，正疑惑著，邱若水倒自己先介紹了一番。
然而，當她道出石台之上的人是誰時，高青竹睜大著眼睛，眸中滿是震驚，甚至不像相信。
「你說那上面的人……是你？」高青竹指著石台，字字清晰地問向邱若水，「那你……就是崑崙山邱離長老已故的女兒嗎？」
聽見邱離的名字，邱若水的身子肉眼可見地輕輕顫動了一下。
很顯然，她的確是。
「問這個做什麼？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使用心魂的目的，就是想復活自己。」
「可你已經死了上千年了，為什麼不乾脆去重新投胎？」
「投胎？你在逗我？」邱若水走上前，在石台周圍繞了一圈，她修長白皙的手指敲擊在石台邊緣，輕聲道，「我的靈魂被地府關著，現在的我，也不過是物象鏡子中殘缺的一縷意識，直到遇見這副身軀的主人，我才勉強憑藉她的身體以及自己的意志存活到了現在。」
「更何況，投胎就意味著忘記一切，我不能忘了，這份仇恨，我必須記得，也會永遠記得。」
「你……」高青竹想知道是什麼深仇大恨會讓邱若水變得如此瘋狂，可話才出口，又聽邱若水繼續說著。
「我的身體沉睡了太久，要想將我的魂魄重塑，又要完全融入回這具身體，那就必須吸食到足夠的生命力，整個S市，就是我的目標。」
說罷，邱若水此刻已站在了石台的另一邊，也就是她身體頭部的方向。
邱若水抬起頭望著高青竹，嘴角揚起笑意，向著高青竹招了招手：「你過來些。」
高青竹當然不可能過去，面對這樣一個瘋子，過去不就等於任其擺布？
邱若水：「你都已經在我創造的空間裡了，離我遠些或是近些，又有什麼區別？算了，不過來也罷。」
她繼續說道：「還記得貓妖小月的事嗎？她就是我指使的，但是一開始她並不願意，是我答應給她不少報酬，她才幫我做事的。我說，可以通過吸食男人的精氣來快速增長修為，並且還讓她去接近縛妖司孟三，不過孟三那個小鬼還真是笨啊，一下子就中了套，甘心為她偷了不少搜羅令出來，當然了，那些搜羅令後來都到了我的手上，這才能找到那麼多異生物幫我。」
高青竹一驚，回想起之前許南星接到的一通女人電話。
「那個電話，是你打給許南星的？」
邱若水聽後，笑著點了下頭：「是我，你也知道，小月作為貓妖可不老實，我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所以你親手……」
「是又如何？小月也不是什麼好妖怪，不值得你憐惜。」邱若水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軀上覆蓋的白布，伸出兩根手指將頭部的布向上掀了些。
「你要不過來看看？現在的我，好像比以前還要漂亮。」邱若水勾著唇角，臉上泛起微笑。
這是邱若水第二次讓高青竹過去，但高青竹身體的本能並不想靠近她，所以還是不願上前。
邱若水嘆了口氣，直起身子，走至石台側邊，一把將蓋於她屍體上的白布掀開。
霎時，一具臉上透著紅暈的鮮活身體呈現在了高青竹面前，全身上下並沒有死人的痕跡，紅潤的面龐、富有彈性的肌膚，以及她雙手覆在肚子上的安詳姿勢。
等等……那是什麼？
就在邱若水屍體的懷中，也就是雙手之下，抱著一樣東西。
高青竹下意識上前，這才將其看清。
劍柄刻有一隻鳥形圖案，其後拖著長長尾羽，纖細的長劍能看得出是女人所用，冰藍色的細長劍身之上散發著陣陣白色的陰涼寒氣，稍稍靠近高青竹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意鑽入體內，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又向後退開。
高青竹皺起眉，一眼就認出了那柄劍來，眼神中帶著驚詫，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已經將一部分生命力輸送至了我的身軀中，所以我現在看著……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對嗎？」說著的同時，邱若水俯下身子摸了摸她自己的臉，眼中藏滿了對生的期望，散發出閃爍的光芒。
高青竹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那都是用許多人的生命換來的……
雖然對邱若水的做法不敢苟同，但高青竹的注意力還是一直在那柄劍上，她不由開口問道：「那是潮落劍嗎？」
邱若水撫摸著自己臉的手震顫了一下，猛地抬頭反問：「你怎麼知道潮落劍？」
高青竹失笑一聲，內心想起了往生夢中她為青羽取劍時見過潮落劍的圖紙。
「我知不知道這不重要，但你為什麼會有這把劍？我記得……」
高青竹回想起來，當時取劍時得知了潮落劍被人所盜，但不知究竟是誰盜走了劍，從入夢到出夢，在裡邊度過了幾年的時間，潮落劍的蹤跡到最後卻成了不了了之。
本來還鬱悶是誰盜走的，沒想到這柄劍現在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高青竹一聲嘀咕：「沒想到是你偷的……」
邱若水聽見了高青竹的話，疑惑地看著她：「你好像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至少……我不知道你偷潮落劍的目的。」高青竹指了指前方躺在石台上的邱若水屍體，「所以，你為什麼要讓你的身體抱著這把劍？」
「呵呵……」邱若水掩著嘴突然笑出了聲，再次反問，「那你說，這劍那麼冷，我又為什麼要讓我自己抱著呢？你知不知道，這劍是用什麼製成的？」
「千年寒冰……」高青竹一驚，「你是想用這東西保存你的肉體？！」
「看來你都知道。」邱若水走上前，輕輕摸了摸自己懷中的潮落劍劍柄，又很快將手縮了回去，那種透徹入骨的寒氣，就算是她也無法承受太久，只聽她繼續說著，「千年寒冰每萬年才能從崑崙山的頂峰取得那麼一小塊，既然它被製成了潮落劍，我自然是要將它據為所有，才能以此來保證我的肉體不會腐爛。」
知道一切真相後，高青竹反而開始覺得這個女人雖然很瘋狂，但她的做事條理卻很清晰，竟早在千年以前便盜取了潮落劍。
也令她沒想到的是，千年寒冰居然能將其身軀保存如此之久都不被腐壞。
「那你……是打算將黑瞳那一邊的人全都——」
高青竹的話還未說話，邱若水就大笑起來，像是在嘲笑高青竹。
見她這般，高青竹一股怒意上頭，冷聲道：「你笑什麼？」
「我當然是笑你們太天真了，你不想想嗎？黑球那邊那麼黑，什麼都看不見，誰會傻到一直待在那裡？」邱若水捂著嘴，笑意更濃了，儘是帶著輕蔑，「更何況，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跑向這一邊了~」
聽後，高青竹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怔怔地站在原地。
原來她的目標根本不是黑瞳下的S市，而是……這片白色的區域……
「在未知的黑暗中只會徒增恐懼，所以，誰不喜歡光呢？」邱若水走向高青竹，忽地將空間再次撕裂。
高青竹上前，透過被撕碎的空氣，看清了獨立空間外的景象。
電視塔的塔樓之下，黑白色的邊界處，無數人類站在那裡，望著漆黑的另一邊。
耳邊，傳來了邱若水的一聲嘆息：「癱瘓中的世界，就連國家都幫不上忙，所以這些人已經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哎，人啊，果然還是喜歡湊熱鬧，否則，又怎麼會群聚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