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找到了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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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青竹能理解,都一個上午了,另一個莫少彥才出現了一次,這與憶的說明中「越來越頻繁」這點相悖,似乎除了它死亡之外就沒有別的可能了。

  可既然死了,怎麼還會有另一個莫少彥出現呢?

  這點確實挺讓人想不通的。

  再在莫少彥家中待下去也查不出什麼,只能先回去想辦法,也許憶藏在了別的地方也說不定。

  高青竹往車窗外瞅了一眼,一個拿著皮球的小男孩正在草坪上玩耍,就在草坪外不遠處的一條石子路上,與他長相相同的另一個男孩穿著件不一樣的衣服正背著書包路過。

  是雙胞胎?

  高青竹蹙眉看著,總覺得不像。

  「是憶造成的。」萬歲也注意到了那個男孩。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憶的魔爪,已經伸向其他家庭了?」挑著眉,高青竹玩笑道。

  見他冷著張臉下車卻沒回答自己的問題時,有些習慣了的高青竹也只能無奈嘆氣,又在心裡默默問了自己一遍:這傢伙下車是要做什麼?

  這麼想的同時,他手上已不知何時拿出了又一張搜羅令。

  「這東西你還有?」高青竹不解,「我記得你們站長每個月只發一張吧?許南星都做了那麼久的守站人了,每個月也就只拿到一張。」

  「蘇木額外給了我兩張。」萬歲的臉上毫無波瀾,冷冷回答。

  高青竹:「那蘇木對你可真是好啊,許南星都沒這待遇。」

  萬歲回了個身,慢悠悠地走向車子另一邊,身後是大片繁茂樹叢擋著,不會有人看見,在一陣輕微的細叨之後,搜羅令隱入空中,在不易被人察覺的前提下,細細搜尋著附近藏匿起來的「東西」。

  這個小區不大,可住戶卻有很多,單一幢樓就有好幾十層,要讓搜羅令全部搜刮一遍起碼也要幾個小時。

  好在今天周二,下午並沒有課程,無所事事的高青竹倒也不介意多等會兒,只是悶坐在車裡太過無聊,就打算去附近逛逛。

  萬歲一根筋,說是要留在這裡等著搜羅令回來,對附近有什麼並無興趣。也許是活的太久了的緣故,他似乎對大多數事物都抱著一顆冰冷淡漠的心。

  其實高青竹看的出來,他不是對生活失去熱情,而是不想去主動接觸,才顯得極其冷漠。

  畢竟活了那麼久,看盡了生死離別,萬歲不願陷得太深。

  所以高青竹一眼便看出了他與莫少彥的區別。

  一個是不願說,另一個是不會說。

  都是少言的人,卻又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對著這個悶葫蘆實在無趣,高青竹呼了口氣施放著鬱悶的心緒,出了車子說道:「那你等著吧,我去附近看看有什麼吃的給你帶些。」

  沒吃午飯,此時捂著餓癟了的肚子,空乏的難受,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路過湖邊,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鬍渣大叔望著湖面靜靜立著,他的手上夾著根未點燃的香菸,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出了神。

  越過他,正要往小區門口走去的高青竹突然聽見一陣哭泣。

  回過頭,她發現哭聲來自那位中年大叔。

  看著都三四十歲的人了,哭什麼?

  高青竹心裡抱著疑問,卻又不想多管閒事,剛打算邁步離開,湖邊的那個大叔哭的反而更傷心了。

  忍不住,還是上去問了一句:「這位……大哥?」

  覺得叫大叔似乎不太禮貌,萬一把人年紀叫大了豈不是惹得他更加傷心了?於是頓了會兒,高青竹叫了他一聲大哥。

  那個鬍子邋遢的大叔一聽是個女孩的聲音,緩緩將他那張滿是淚痕鼻涕的臉轉向高青竹。含著淚吸了吸鼻子,在看清了來人後,他問道:「什,什麼事?」

  「你在哭什麼?」她問的很直接,邊說還邊將紙巾遞了過去。

  本以為成年人在步入社會後會顯得成熟穩重些,可眼前這位大叔可謂是一點形象都不顧及,他接過紙巾狠狠擤了下鼻涕,將其揉搓成球後又放回了高青竹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中。

  看著那張沾滿粘稠鼻涕的紙巾,高青竹眉頭都快皺成和這紙巾一樣的褶皺了。

  話到嘴邊被她又咽了回去,只能用兩指尖捏住還沒被污染的紙巾一角,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見了大叔那帶著哭腔的說話聲。

  「我有一個朋友快死了,可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他。」

  高青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她表示同情,但救人,那是醫生要做的事吧?

  見他一副還要繼續說話的樣子,高青竹沒有插話,而是默默聽著,可想到手裡還提著個滿是鼻涕的紙巾,她的耐心有限。

  此刻大叔已止住了眼淚:「我和他是忘年之交,只是他歲數已高,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綿薄之力吊著他最後一口氣。」

  這話聽著總覺得奇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高青竹怎麼都不認為眼前的這個鬍渣大叔和醫生搭得上邊。

  吊著最後一口氣?

  高青竹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

  抱著疑惑,她問道:「那,你是醫生?」

  得到的答案是搖頭。

  再聊下去也沒有意義,兩人本就不認識,高青竹打算先找個垃圾桶將手上的紙巾給處理了。

  沒想到高青竹剛跨出去一步,大叔就再次開口,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要是身邊認識的人都沒了,人還有活著的意義嗎?」

  「這位…大哥?」向他拋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高青竹覺得他太過傷感,畢竟她未經歷過失去至親摯友的悲離,可人生還是要繼續,再說他那朋友還活著,總是有希望的,便安慰道,「你站這兒也沒有辦法改變事實,還不如回去好好照顧他,問他有什麼想看的,想吃的,或是想玩的?」

  鬍渣大叔聞言含淚朝著高青竹湊了過去,用力吸了下鼻子,似乎是在嗅味道。

  因此舉而後退的高青竹皺起眉來,以為他要占自己便宜,正想送他一耳光,沒想到他又縮了回去。

  大叔的表情自然,除了那張哭到滿臉淚花的苦瓜臉看著不太舒服之外,完全看不出他是個會做出逾矩之事的人。

  「你身上有股妖怪的味道。」他說了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隨後又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水問道,「你是妖怪?」

  高青竹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大叔能聞出她身上的噬心。

  想當初許南星那個狗鼻子都沒能聞出來,這個邋遢的大叔倒是輕易就聞出來了。

  心裡有些將信將疑,上下掃了他一眼,又琢磨了會兒,高青竹還是沒將心裡的話給說出來。

  萬一他是個騙子怎麼辦?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好。

  「我是……」看出了高青竹有所顧忌,中年大叔正想自報家門,但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因為一些現實因素,他無法全盤托出。

  組織了下語句,他說道:「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嗯,放心、不是壞人,這可是騙子經常會說的話。

  見高青竹還是一臉懷疑,他又說:「小姑娘,你相信我,我是真的聞到了妖氣。」

  嗯,小姑娘、還讓高青竹相信他,看來他真的是個江湖騙子,講了兩句話都沒說到點子上,難免不讓人起疑。

  得趕緊走了。

  高青竹手中還捏著他塞過來的噁心紙巾,再不扔掉她都快吐了。

  轉身要走,餘光瞥見一個黃色的東西正在空中飄著,她很快便反應過來那是搜羅令。

  「臥槽……」看到搜羅令的同時,只聽身後輕聲罵了一句,起初以為那是對自己說的,直到聽見鬍渣大叔的後半句話,高青竹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欺騙自己。

  他說:「怎麼又是搜羅令。」

  回頭看見大叔要走,高青竹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

  「不許走。」

  「你拉我做什麼?快放開!」

  揪著他衣領的手越抓越緊,高青竹恨不得將他衣服摳出幾個洞來,說什麼都不肯鬆手。

  看著自己被越拉越大的衣領,鬍渣大叔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的力氣能有這麼大,回想起電視裡看到她們打架時扯頭髮的撕逼架勢,簡直無法想像她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抱著讓對方必死的決心嗎?

  眼看那張搜羅令就快飄到自己身前,大叔都快急死了。

  就在這時,高青竹突然問道:「你是憶嗎?」

  「憶?」鬍渣大叔沒想到她會將自己錯認,連忙否認。

  「我不是。」

  「要麼妖,要麼鬼,要麼異生物,我看你還是招了吧。」不遠處,萬歲的聲音傳來,想來是發現搜羅令找到了目標的緣故,他才特意尋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已無法逃走,鬍渣大叔終於認栽。

  他的頭髮微長,低著頭時,兩鬢的黑髮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神情,大叔把弄著手中那根未點燃的香菸,滄桑的聲音響起:「我叫回溯,是一種能將某樣事物短時間恢復成之前模樣的異生物。」

  異生物?

  投以難以置信的目光,高青竹無法將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與異生物聯想在一起。

  原來異生物,也可以變化成人形嗎?高青竹第一次知道。

  「呵呵」一聲冷笑傳來,正是來自回溯。

  他自嘲道:「都說時間流河中的異生物很強大,可我偏偏弱到了極致,就連唯一的朋友都救不了。」

  「朋友?」萬歲不解。

  「他叫憶。」回溯平靜下來,「搜羅令找的就是他吧?他就是我的朋友,他現在,全靠我的能力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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