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異生物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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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許南星一改往常,散發出的氣勢足以使人窒息。

  他正單手舉起,死死掐住物象。

  物象的聲音因脖頸處的壓力而在喉間打轉,梳理整齊的大背頭在許南星的施壓下胡亂地搭在兩邊,額間暴起青筋,雙目幾乎奪眶而出,漲紅的臉頰表露出他痛苦萬分,也許下一秒就要斷氣。

  二人周圍的幾面鏡子倒在地上,鏡面破碎,四散堆積,混亂不堪。

  高青竹注意到了路過的幾個行人,他們都未朝店內看過哪怕一眼,看來是許南星使了些法子讓這間店鋪暫時不被人所看見。

  「一年前從臨海車站逃了出來,可讓我找著你了。」許南星看著物象,眼中儘是殺氣,「你以為你夠了解我?半妖怎麼了?若不是千年前的誓約,我們半妖也不會落至妖力不穩的結果。」

  「救,救命……」物象聲嘶力竭地從喉間硬擠出兩字,將求救的眼神拋向高青竹。

  可高青竹不過是陪同,更何況她是人,又怎會摻和妖怪的事情。

  許南星見物象近乎氣絕,稍一鬆手,被壓制在牆面的物象滑落,跌至地面。

  第一次意識到空氣是多麼美好,物象大口貪婪地吞吐著空氣,也為自己還能活著而感到慶幸。

  「站長讓我活著帶你回去,你可得好好謝謝他。」許南星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消失,恢復了往常的吊兒郎當,他蹲下身在物象面前念叨起來,「不過你以後得乖乖待在臨海車站,惡魂餐雖然難吃了點,可也餓不死你,聽到了沒?」

  「是是是,我知道了。」物象彎著身子瘋狂點頭,生怕說錯什麼就會被許南星立即撕碎。

  看來這物象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高青竹白高興一場。

  本以為跟著許南星能遇見些讓自己害怕的事情,可這幾天下來哪有什麼驚嚇,如今算下來,次元、蘇木、物象都是些有意思的妖怪,算是驚喜還差不多。

  不過這物象到底是個什麼妖怪,高青竹還沒弄清楚呢。

  「走了。」

  簡單兩字將高青竹的思緒拉回,回身,看見許南星正扛著被打暈的物象,正要往店門外走。

  「去哪?」高青竹問。

  「我當然是回臨海車站了,你隨意,可別跟著我了。」

  說著,他將空出的另一隻手抬起,對著空氣輕鬆劃了一記,隨後周身起了風勢,那逐漸變大的風勢在他身前匯聚,撕裂出一道裂口。

  裂口發著白光,持續向外界散發出詭譎的氣場。

  驟然間,裂口變為白色光圈,呈現於許南星面前。

  隨著刺眼的白光漸弱,在徹底消失之前,許南星邁步走了進去。

  ……

  耳邊能聽見海浪的聲音,腳下這一片地面開始震動,一陣火車行駛中的噪音傳來,許南星睜開了雙眼,蔚藍色的雙眸露了出來。

  入眼的遠方,白浪迎著和煦陽光,溫柔拍打著軟白沙灘,日光直射而下,暈染出層迭斑斕圓虹,日暈化開,如同絢爛光球,漂浮在海面上方。

  連接南北的鐵軌靜臥,飛速從眼底閃過。

  許南星此時正站在一輛復古的紅皮火車上,遠遠的,還能看見個瘦弱人影站在車站邊。

  是蘇木,他正拿著個茶壺靠在電線桿上眺望大海,像極了步入老齡生活的喝茶大爺,悠哉的很。

  「臨海車站可真是美啊。」身後,一個女聲傳來。

  許南星猛地回頭,撞上高青竹含笑的雙眼。

  「你怎麼跟來了?」

  「你讓我隨意,我就跟來了。」

  「可我讓你別跟著我。」

  「跟都跟來了。」

  「你——」

  「不要臉?」高青竹替他接了話。

  語塞,許南星將物象丟在一旁,理了理衣服,找了個近處的座位坐了下來,一時氣急,並不想理會高青竹。

  高青竹可沒覺得不好意思,她見許南星坐下,自己則站在他對面,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他,是什麼妖怪?」高青竹側了側頭,向著物象的方向瞥了眼。

  「物象就是物象唄。」許南星不耐煩道。

  「物象又是什麼?」

  視線向上掃了一眼,見高青竹依舊笑著,許南星這下更煩悶了,他不太想解釋,可這女人又依依不饒,早知當日她被困遊戲就不應該救她,現在倒好,被她給纏上了。

  作為男人,他也不好對女人動粗,只好作罷,無奈向她解釋起來:「一種鏡中妖,專食魂魄,那些被吸食的魂魄會化為殘破的意識留在鏡子裡,我估計他售賣鏡子是為了將殘留在鏡子中的意識給處理掉。」

  「所以那些意識是導致我朋友變了性格的原因?那圖書館那面鏡子呢?也是因為意識?」高青竹猜中。

  「當然了,那鏡子那麼大,意識太多,自然會把它撐破。況且普通人照了那些鏡子的確會被意識暫時奪去神志,但過段時間意識就會消散了,跟沒發生一樣。」許南星靠上座椅靠背,翹起二郎腿來,「所以不用擔心你朋友。」

  說罷,他又從兜里掏出手機,對著屏幕撥弄起他那頭黑髮來。

  看不出,他還挺自戀的。

  高青竹挑了個正對許南星的座位,靜靜「欣賞」起他。

  陽光從高青竹背後打過來,投射在許南星下半臉,上唇微翹,薄唇輕抿,五官被光線打磨得稜角分明,眼底深處,大海般的藍在陰影處泛起光,視線一轉,二人對上眼。

  「看著我幹嘛?」許南星放下手機,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不會被我迷上了吧?」

  「迷不迷上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現在穿的這身衣服該換了。」

  被高青竹這麼一說,許南星才想起之前被物象弄破的衣服還狼狽地掛在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將頭撇向一邊,順帶放下了他那隻翹著二郎腿的腳。

  隨著火車距離站頭越來越近,蘇木也看清了來者是誰。

  最終在一聲極其刺耳的剎車聲後,紅皮火車停了下來。

  「等你很久了,物象抓到沒?」蘇木慵懶的聲音響起,可當他的視線掃向火車時,目光猶疑地停滯在高青竹身上,「她怎麼也跟來了?」

  方才太遠,蘇木以為與許南星一起乘坐火車的是恰巧來找臨海車站幫忙的「新生意」。

  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是高青竹跟來了。

  他將視線重新移回許南星,停頓了幾秒,眉毛肉眼可見地挑了一下,顯然是在問怎麼回事。

  「她自己跟來的。」許南星越過蘇木,徑直走向涼亭,一屁股陷進柔軟的沙發中,「那個物象在車上,帶他去見站長吧,這兒我來看著。」

  蘇木嘆著氣搖了搖頭,他放下手中的茶壺,在視線略過剛下火車的高青竹後,便扛起物象,消失在了臨海車站。

  「我有一個問題。」蘇木一走,高青竹便靠在站旁的電線桿上,向著放鬆下來的許南星問道。

  「說。說完就趕緊離開這兒。」他沒有看她。

  「你的妖力為什麼不穩定?」

  「無可奉告。」

  「那——」

  嘩嘩——

  浪聲異響,打斷了正要繼續問話的高青竹。

  鐵軌另一邊,原本沉靜的海面在無情的浪花侵襲過後,攪渾了清藍的水面,遠處,一陣突然崛起的白色巨浪拍打過來,濺起無數細碎水花,水花下落,又被掀來的下一波海浪遮蓋,情勢洶湧,反覆異常。

  以為只是起了風,二人起初並未放在心上,可當東邊的山中傳來驚鳥之聲時,許南星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鳥因受驚而四處飛竄,連同山中升騰起的蜉蝣,在一陣激盪過後,蜉蝣群四散而開,毫無規律地漂浮在臨海車站的上空。

  「怎麼回事?」高青竹不懂這臨海車站中的自然信息。

  「出事了。」

  許南星眉眼皺成了揉搓的紙條,他從沙發上驚起,慌亂間拿出手機要撥打電話。

  臨海車站成立幾百年以來,從未經歷過類似今天發生的事情,大海、飛鳥、蜉蝣,一切都像被擾亂了,肆意的毫無秩序。

  「時間流河出問題了。」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憑空出現。

  成熟中帶著知性。

  許南星放下並未撥通的電話,見是他認識的人:「虹姐?」

  那個被稱作虹姐的女人不知是從哪出現的,一頭紅色大波浪瞬間吸引了高青竹的注意,虹穿著件貼身的黑色連衣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她從身邊走過時,高青竹能明顯看到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移了會兒,並且伴隨著還聞到了股熟悉的香水味。

  那是祖馬龍經典的鼠尾草與海鹽,高青竹很喜歡這個味道,可惜是學生黨,平時掙的零花全用在了學費上,哪還有閒錢去買些對她而言不必要的香水。

  「時間流河怎麼會出問題?那裡面不是有很多——」涼亭內的許南星已走了出來,正與眼前這個比高青竹還要高些的女人說著話。

  「沒錯,有異生物逃出來了。」虹打斷了他。

  「多少?」

  「目前還不知道。」

  聽出二人語氣中的焦灼,高青竹只覺得自己像是隱形了,更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

  二人口中所說的時間流河是指獨立於世間的一處特殊空間,與臨海車站相連接,時間流河顧名思義,與時間有關,若是進入其中,可隨意穿梭時空進入任何時間點。

  可這奇妙空間普通人無法進入,更別妄想能夠隨意穿梭其中。

  而在時間流河中,存在著數以萬計的異界未知生物,它們擁有各種奇異的特殊能力。

  眼下許南星與虹最怕的,便是不知數量的異生物逃出,他們該如何尋找已成為一個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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