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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覺得有些釋然,抬頭觀察秦軼言的反應。

  「確定嗎?」他似乎沒力氣大聲說話。

  「我出事後一切都是爸爸處理的,如果車禍不是意外,只能說明他是知情者。」

  「所以你想包庇他?」秦軼言的語氣瞬間冰冷,收回手搭在身上,抬頭看他。

  「你很討厭他吧?」謝淮試探。

  秦軼言收起眼神,側目看向窗外:「確實。」

  謝淮嘴唇翕動,抓緊了床邊的扶手。

  「這樣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要分手?」秦軼言冷不丁反問。

  「我——!」謝淮怔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秦軼言扣住了手腕。

  他隨手一推,就放倒了床邊的扶手,抓著謝淮的手腕翻身下床,死死摁在了窗前。

  輸液管被粗暴地扯掉,手背上貼著的白色創口貼緩緩被獻血染紅。估計是扯到了傷口,秦軼言皺了下眉頭,喉結連著動了幾次。

  「謝淮,我一直很努力劃清你和謝鼎城的界限,你不要再逼我,好嗎?」

  「秦……」

  「別說了。」秦軼言止住他,「謝淮我問你,如果有一天秦軼言消失了,你能徹底忘記我嗎?」

  「你在說什麼啊?!」謝淮瞪大被淚水弄得泛紅的雙眼,不可置信地倚在窗戶的玻璃上。

  「肖玉琢告訴你了吧,我是個怎樣的人。」秦軼言稍微湊近了些。

  「哪又怎麼樣?」謝淮不信他會弄死自己。

  「你相信完美犯罪嗎?」

  「不信……」

  「我也是。」秦軼言捧住他肉鼓鼓的娃娃臉,用還在流血的手背揩了下他的臉,「謝淮,我從未覺得殺人是件高尚的事,即使是為我想要的正義。對方是我無法抗衡的勢力,一旦做出決定,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要相信法律。」謝淮摸了下臉上的血,努力讓自己冷靜。

  「我給他們五年時間,如果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只能以我的方式去解決了。」

  「不要,求你別做傻事……」謝淮的眼前一片模糊。

  「所以我才問你,確定分手嗎。」秦軼言抹掉他眼角的淚水,貼著耳朵緩緩道,「謝淮的男朋友不能是通緝犯,但秦軼言可以是。」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願意為自己放下?謝淮的肩膀一顫,還沒緩過神,就感受一份突如其來的重量。

  秦軼言壓在了他身上,身體輕輕顫抖著。

  「學長,你是不是扯到傷口了?」謝淮扶住他的肩,「先坐下吧。」

  「我要你先回答問題。」他的臉色接近煞白,但還是不肯退讓。

  「只要你不恨我,我、我當然願意和你一直生活下去……」謝淮嘗試安撫他的情緒,一邊扶著肩膀把他往後退。

  秦軼言的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後退幾步,踉蹌地跌坐在床里。

  謝淮的手懸在呼叫鈴上,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那我叫醫生了?」

  秦軼言的身體軟下來,半靠在床頭,輕嘆了一口氣。

  得到許可的謝淮趕緊按鈴,不一會兒醫生和護士就趕來了。

  謝淮趕忙解釋情況:「可能是傷口裂開了。」

  「好,稍等。」醫生看了眼身後的護士,讓她們去拿器械。

  「轉過去。」秦軼言雖然已經疼到癱在床里了,命令的口氣依然頗具壓迫感。

  「不,我要看。」謝淮上前撤了下他的衣角,鼓著臉朝他眨巴了下,「反正以後,你也要讓我看的。」

  意思是以後我們還得在床上坦誠相見,還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秦軼言輕輕嘖了聲,無奈地解開了病號服最下面的兩顆扣子。

  血已經從紗布里滲出來,染紅了一大塊。

  這層樓的主管醫生和肖玉琢等人相繼進來,圍在床前。謝淮被迫後退了幾步,只能從搖晃的白大褂里看到幾個零碎的畫面。

  秦軼言一聲不吭地靠在床里。謝淮在後面張望了很久,才看到他腹部的傷口。

  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猙獰,是一條短而深的疤痕,橫亘在他腹部的肌肉線條上,像個十字架。

  「跟我出來一下。」肖玉琢突然拍了下他的肩。

  謝淮愣愣地跟在後面。

  「看到那道疤了嗎?切口整齊,是直接刺進去的,他沒有反抗。」

  「你的意思是?」謝淮的話哽在了喉嚨里。

  「他爸爸的事情牽扯到多方勢力,小秦一直想和他們同歸於盡。你也能感覺到吧,他的求生欲並不強。」

  確實……

  謝淮訥訥地點頭。

  那天晚上,他應該就意識到自己的父親或多或少地參與了這件事。他肯定很痛心,以及絕望。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把溫柔給了自己,默不作聲地抗下這一切。

  「咚——」謝淮的心徹底沉到了最深處,小聲地嘀咕了一聲,用餘光瞥了眼肖玉琢,「我……還想和他說點事。」

  「注意措辭。」她並沒有阻止。

  醫護人員陸續從病房裡出來,謝淮對他們說了聲謝謝,朝他走去。

  「暑假打算怎麼過?」他突然開口。

  謝淮被問得一愣,趕忙回過神:「我不想回家了,就住學校吧,順便在京州找份實習。」

  「申請留校的手續很複雜。」

  「啊?」謝淮眨了眨眼,顯然沒跟上腦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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