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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課本還留在教室里,他只能回去拿。果然不出所料,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謝淮不想細品他們的眼神,拿起課本往寢室走去。

  蔣社的屍體和警戒線已經搬走了,派出所的審訊還沒結束。

  秦軼言放下蔣社的日記,平靜地解釋道:「我並沒有告訴他實驗樓外面有個平台可以爬到頂樓,非常適合自殺。不過我在央理讀書的七年時間裡,就有人從上面跳下來過,反倒是在學生間傳得挺熱鬧。」

  「至於在談話中辱罵諷刺,這點也是他杜撰的。」秦軼言取出錄音筆,「我們一共談了三次,後兩次我都錄音並且傳給蔣女士聽。錄音的真實性可以拿去技術部門鑑定。」

  「怎麼想到錄音的?」女警抬頭看他。

  秦軼言也抬眸迎上她的眼神,靠在椅背上緩緩道:「因為我覺得他的情緒很差,希望能引起家長的重視,早點帶他去醫院檢查。」

  「你知道昨晚許羽凡要和蔣社談分手嗎?」

  「知道。但這是學生的私事,我不想參與。」

  「昨晚十點兩人分開後,蔣社提交了離校審批。」

  「是。我是今天早晨才看到的,深夜不是我的工作時間,而且就算審批通過,門衛也不會放他出去。」

  「那你知道實驗樓平台外移動閘門的鎖斷了嗎?」

  三樓平台和廁所的窗相連,人可以通過窗戶爬出去。但因為外面還有一道金屬閘門攔著,學校就沒再管這件事。可昨天蔣社心灰意冷翻窗後,他卻奇蹟般地推開了閘門,成了悲劇的開始。

  秦軼言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對於蔣社的死我同樣感到惋惜,但如果僅憑一本日記和無意義的猜測,請恕我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如果警方發現了任何證據,歡迎再來找我。」

  「好,秦先生請回吧,有事再通知您。」

  「麻煩了。」他禮貌地表示謝意,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蔣社媽媽還不死心地拍著桌子,在門口大吵大鬧:「不可能!肯定是他把鎖弄斷的!秦軼言就是個神經病……」

  聽到最討厭的三個字,秦軼言停下腳步瞥了眼吵鬧的女人,看到她攥在手裡的小包,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難言的厭煩和壓抑。

  「蔣女士,我還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他朝那邊走了過去。

  -

  謝淮看著一整扭曲的三重積分,覺得自己快噁心吐了,筆拿在手裡隻字未動,另只手捧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等什麼消息。

  已經過去幾小時了,按理說他應該已經回學校了,可自己發的消息他也沒回。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還是秦軼言真犯事被抓起來了?

  謝淮放心不下,又不敢打電話給他。等到晚飯點,他終於憋不住撥通了電話。

  第一次等了很久沒人接,他又接著打了第二個。大概過了半分鐘,電話通了。

  「秦軼言你那邊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詭異的沉默。

  謝淮覺得不對勁,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謝淮,是我,肖玉琢。」熟悉的女聲響起,「抱歉,小秦出事了。」

  「…什麼?」

  「他……被蔣社媽媽捅了一刀,還沒醒。」

  「在學校的附屬醫院嗎?」

  肖玉琢在電話那頭嗯了聲。

  謝淮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管離校審批,推開門衛就往醫院的方向跑,路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下車後又飛快地往醫院門口跑。

  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謝淮停下來找搶救室的位置。扶著牆剛喘了幾口氣,眼淚就不爭氣地涌了上來。

  「小謝,這邊。」身後傳來肖玉琢的聲音。謝淮抬起模糊的雙眼愣愣往回看。

  「沒事,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帶你去見他。」肖玉琢扶著他的肩安慰道。

  謝淮聽到沒事,勉強止住了哭聲。

  肖玉琢低頭嘆氣:「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和小秦談戀愛了?」

  謝淮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小聲說:「嗯。」

  「最近吵架了?」

  「你怎麼知道?」謝淮驚訝地抬頭。

  肖玉琢帶他走進電梯:「因為我能感覺到小秦很喜歡你,也很依賴你。這幾個月他狀態穩定多了,突然喪失求生欲,肯定也和你有關。」

  「喪失求生欲?」謝淮一下抓住重點。

  「我聽警方說,秦軼言在審訊結束後又和蔣社媽媽單獨說了幾句話。但你想,以他的反應能力,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女人?」

  「難道他是故意被捅的?可是……」謝淮沒跟上邏輯,「刀從哪來的?那個女人呢?」

  「死了……」肖玉琢說到這兒,面色突然凝重,「當時她把小秦捅出了血,警察趕來制止,告訴她這是違法行為。女人當場失控,認為自己無罪,翻窗逃跑。結果……頭著地摔死了。」

  「怎麼會?」謝淮聽完,除了震撼腦中沒有第二個形容詞,「那、那秦軼言的傷嚴重嗎?」

  「至少命是保住了。」肖玉琢說著閉上了眼,「還好是小水果刀,捅得不深也沒有碰到主血管,不然肯定救不回來。」

  「所以這把刀是蔣社媽媽的?」

  「對,她一直藏在隨身攜帶的小包里。」肖玉琢看了眼急症同事發來的鑑定結果,「就算不跳樓,按照故意傷害罪至少也要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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