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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聽大嫂他們說的,吃飯的時候他們說今天好像是你生日,怎麼沒見你們家有動靜,以為你是不過了。我想著既然知道了,順手就發個生日祝福。”gān了一杯酒的王澤滿臉通紅,咳嗽了兩聲,大概是喝得有些急了。

  嚴松偉趕緊將手裡的杯子遞給他。王澤接過來趕緊喝了一口,喝進肚子裡才回過味來,愣愣地說:“你這杯子裡不是酒啊?”

  嚴松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那什麼……我也沒說這是酒啊……”

  “嚴老二你又耍滑頭!”旁邊的幾個哥們一下子炸開了鍋,嚴松偉要溜,結果被人給抓住了衣領:“灌他灌他!今天他生日,非讓他喝趴下不行!”

  眾人一窩蜂都上去了,王澤想要拉他一把都不能,和祁良秦面面相覷。祁良秦笑出來,說:“王老師,你也太誠實了。”

  “……”王澤覺得自己闖了禍,趕緊圍上去了。祁良秦拿了一塊水果填進嘴裡,卻看見有人從人群里走到他身邊。

  是剛才說要撮合他和文翔那個。

  “良秦,怎麼樣,我剛才說的文翔那事,你考慮不考慮?”

  “考慮什麼?”嚴柏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祁良秦身邊站定,看著那人。那人老老實實叫了一聲:“嚴大哥。”

  “嗯。”嚴柏宗問:“哪個文翔?”

  “那個……我一朋友,喜歡良秦,想讓我做個媒,說和說和……也不是做媒,就是jiāo個朋友,jiāo個朋友……”那人見了嚴柏宗,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老鼠見了貓,一下子尾巴都夾起來了。

  嚴柏宗淡淡地說:“跟你朋友說,死了心吧。”

  那人訕訕地笑了笑,看著一臉嚴肅的嚴家大哥,原以為嚴柏宗只是玩笑話,但看嚴柏宗神qíng,又不像是在說著玩。他也不敢多問什麼,只覺得嚴柏宗渾身氣場qiáng大,叫人不敢多說話,於是訕訕地走開了。

  第111章

  跟祁良秦jiāo談的大多是男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管心裡如何想他,大概都不會跟他提這件事,因為這話題太尷尬。倒是嚴松偉的那幾個兄弟,時不時地開個玩笑,嚴松偉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嘴裡還說著:“我也覺得自己荒唐,你們說辦的都是什麼事。”

  大概是這話說的多了,嚴松偉也越來越覺得荒唐,他心裡越是有這個認知,便越是覺得羞愧難當,酒一杯一杯落肚,說話便開始有些不清楚。

  王澤把他拉到一邊去,說:“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家辦這個生日宴,不是為了給你過生日,是要想辦法堵住眾人的嘴呢,看你們家對祁良秦熱qíng的勁,把過錯全推你一個人身上去了。”

  嚴松偉大概是要吐了,但是gān嘔了兩聲,沒吐出來。王澤拍了拍他的背,說:“心裡難受?”

  嚴松偉擦擦嘴說:“倒也不是難受,本來這事吧,就是我的錯。”他解開了領口,晃了晃脖子。

  “那我看你怎麼怪怪的。”

  “嬉皮笑臉了一天,累。”

  他這人xing子懶散,說實話臉皮確實厚。但今天一下子面對這麼多親朋好友,厚著臉皮去裝厚臉皮,也實在很累。他到底是個成年男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男人,其實他本來不必如此委屈求全,說來說去,還是為祁良秦和他大哥鋪路。

  美男他大哥得了,罪過卻全讓他背了,即便如此,大概老太太心裡還是多少有些怨他。

  其實他們家做這些,對今天來的客人來說,也不過是掩耳盜鈴。不管怎麼偽裝,荒唐是註定的,這些衣冠楚楚光鮮亮麗的客人們談笑風生,背後卻都在像是看一場鬧劇在如何收尾。大家都看的破,只是不點破。嚴家人也看得破,只是裝作沒看破,箇中辛酸,也只有自己體會。

  王澤抽了一支煙給他,嚴松偉接了,摸了打火機點著,然後看向王澤。王澤說:“我不怎麼抽菸。”

  “我記得你原來也抽?”

  “現在能不能抽就不抽,你也少抽點,這東西沒好處。酒也少喝,傷身。”

  嚴松偉聽了就噙著煙笑,煙霧從他嘴角吐出來,而後又消散在燈光下面。王澤說:“你不要笑,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身體的重要xing了。”

  外頭有人在喊嚴松偉的名字,對方似乎也喝大了,喊完之後就引起一片笑聲。嚴松偉轉身要去,王澤拉住他:“別去了,去了又得喝,過一會他也就倒了。”

  嚴松偉笑了笑,喝多了酒的臉是通紅的,脖子也紅,叼著煙的樣子有些混不吝,大概這一天破罐子破摔下來,他也沒什麼計較了,伸手就解開褲子要撒尿。王澤拉住他問:“你gān什麼?”

  “尿尿。”嚴松偉回頭說:“隔著呢,沒人看見。”

  他們是在嚴家庭院的一角,和舉辦宴會的地方隔了一條綠化帶,只能看到肩膀以上。

  “那也別隨地大小便,你們家沒廁所?”

  “我自己家院子,還不能尿了?”

  嚴松偉說著就尿了出來。王澤咳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嚴松偉就樂了,說:“我都忘了你喜歡男人了,你可別偷看。”

  “又不是沒看過,”王澤說。

  嚴松偉抖了兩下,夾起嘴角的煙彈了兩下,又塞回嘴裡,提著褲子回過頭來,說:“也是,飛機都互相打過,還好你沒喜歡上我,哈哈哈哈。”

  如今已經是冬天,白天還好,到了晚上還真有些冷。庭院裡糙木卻依然青蔥,花卻不如秋天的時候嬌艷了,有些破敗。王澤抽了一支煙點上,嚴松偉問:“你不是不抽?”

  王澤沒說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來,說:“我暗戀過你,你知不知道?”

  嚴松偉愣了一下,看向王澤。王澤苦笑說:“你也不用怕,我既然敢說,說明早就已經將你放下了。”

  “你,暗戀我?”嚴松偉一時回不過神來:“你不要告訴我,你高中暗戀的那個,就是我。”

  “就是你。”

  嚴松偉訕訕的,嘴角咧了咧,勉qiáng笑了兩聲:“那我可真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這些,哪會來招惹王澤:“我記得你高中時候,跟我可合不來。”

  “那是一開始,”王澤苦笑說:“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喜歡上你了。”

  這愛qíng太久遠,連王澤也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嚴松偉有了不一樣的心思,或許是從他那一磚頭砸到自己頭上之後,被老太太領著來登門道歉。那時候的嚴松偉不過十幾歲,瘦瘦高高,明明是很白淨的長相,卻偏有一股混不吝的氣勢。他總覺得那種氣勢很吸引人。也可能是在兩個人互相飛機的剎那,yù打開了qíng的口,滋生了不該有的qíng愫。他在嚴松偉的身上,意識到自己喜歡男人。

  “不過都過去了,”王澤笑了笑,笑容舒展開:“也是一時衝動,跟你說一聲,也算畫上個句號。”

  嚴松偉心裡頭還是怪怪的,覺得自己以後還是躲著王澤走。他笑了笑,說:“喝的有點多,頭有點暈,我去喝杯水。”

  他說著就晃晃悠悠地走了。王澤站在那裡,抽完了剩下的半根煙。

  嚴松偉剛走出來,就看到老太太等一眾女賓也都從客廳里出來了。前面用花搭了個台子,老太太走到台子上,眾人便都看了過去。

  老太太笑著說:“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家老二的生日宴。他這生日啊,早些天就該過的,當時家裡事多,他也忙,就往後拖了幾天,一拖就拖到今天。感謝大家百忙中都抽時間過來。我們家老二啊,年紀輕,常常鬧笑話,我前些天才知道,他跟小秦的婚事,原來竟然是假的。”

  祁良秦聽了臉上發熱,看老太太,卻是儀表端莊,語氣無奈中帶了幾分女qiáng人的豪邁:“我說你這gān的是什麼事,你因為結婚的事跟我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這倒好,叫親朋友好友看笑話不說,還白白連累了人家小秦,人家年輕不懂事,心又軟,被你幾句好話哄得就幫了你這個忙。如今既然也不用瞞著我了,你的婚事我也不管了,可是你啊,得說清楚,你跟人家小秦沒關係,不然叫人家小秦以後怎麼談戀愛,好好的一個小伙子,成了已婚了。”

  老太太停頓了一會,人群里發出聽起來似乎很是善意的笑聲,也不知道大家是真的笑,還是在配合老太太。

  “也是怪我,當時帶著小秦走親串友,如今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事qíng的來龍去脈,我們嚴家人犯的錯,自然不能叫人家好心還要擔委屈。所以啊,我今天就把小秦給請過來了……”老太太說著便看向人群里,最後看著祁良秦,招手說:“小秦,你來。”

  眾人都紛紛朝祁良秦看了過去,祁良秦臉色通紅,嚴柏宗就在他身邊,他也不敢看,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朝台上走了過去。

  老太太拉住他的手,臉上依然是笑靨盈盈:“雖然這孩子好心辦壞事,但我知道他心地是真好,打心眼裡喜歡他。今天啊,當著大家的面,我想收了他做gān兒子!”

  這話一出,不止祁良秦愣住了,就連台下的嚴柏宗和嚴媛等人也都愣住了。嚴松偉本來正臊的昏天暗地,聽到這話也立馬打了個激靈。chūn姨扯了扯嚴柏宗的胳膊,嚴柏宗面色沉下來,看著台上。

  但是除了他們幾個知qíng的,其他人作為客人,對老太太這句話唯一能給的反應,就是鼓掌。

  瞬間掌聲吞沒了他們,祁良秦腦子裡一片空白,想要說拒絕的話,又不敢,因為人太多,他怕事qíng失控,而且他不知道老太太收他做gān兒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睛慌亂地在人群里尋覓,大概是太緊張,只看到一片的人和刺眼燈光,卻沒看到嚴柏宗。

  “大家都知道,我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不貼心,剩下個老么,也是女大不中留。小秦這孩子溫順乖巧,這些日子他在我身邊,真是又貼心又孝順。我跟他沒緣分做婆媳,便收了他做我gān兒子,我三個孩子也都喜歡他,以後啊,還是我們嚴家人!”

  老太太說著便握住了他的手,下面的人又開始鼓掌,祁良秦窘迫地笑了笑,就聽老太太說道:“柏宗,松偉,媛媛,你們也上來。”

  祁良秦看向台下,就看到嚴柏宗,嚴松偉和嚴媛走了過來,三個人臉上都有異色。大概是燈光太刺眼,叫人看了腦子裡也是空白的,祁良秦還在想,他做了老太太的gān兒子,影不影響他和嚴柏宗在一起?好像影響很大,又好像絲毫不影響,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嚴家三個子女已經到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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