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心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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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數語,讓溫辰安倍感心安,

  「雙福,清清還送了些什麼來?」

  雙福搖了搖頭,

  「就這一封信,還輾轉了好幾個月呢。公子,遠征鏢局的人說了,這幾日關卡設的嚴,禮品什麼的都不好運送。」

  溫辰安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回到營帳,溫辰安見到書案上又放了一個食指般大小的竹筒,

  「果然,就知道還有出現的。」

  溫辰安去拿,緩緩打開,上面寫著,

  「鄴城之亂,太守沈涯下令被斬殺,其因有人泄密。若想知泄密者,今晚子時,後山相見。」

  「公子,怎麼說?」

  溫辰安把紙條放回去,

  「故弄玄虛,邀我相見。給我準備一身黑袍,我今晚去會會這個人。」

  深夜相見,雙福有些擔心,

  「公子,這人身份不明,你若是孤身一人前去若遭遇不測怎麼辦?不如小的和您一起去,再叫上些人?」

  溫辰安搖了搖頭。

  「不必,這人能悄無聲息地把消息放在我營帳里,定然是有一些本事的。我昨晚一整晚都睡在校場,卻沒有來殺我,可見不是想要我的命,見一見才能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見溫辰安胸有成竹,雙福也不好多加阻攔,

  「好,那公子一定要小心。」

  夜晚,溫辰安穿上一身黑袍前來赴約。片刻之後,眼前出現一個提著燈籠的男子。

  男子手裡的燈籠吸引了溫辰安的注意,那分明是徐府燈籠的樣式,正奇怪這人為什麼會有時,他已經走到了跟前,

  「好久不見,辰安。」

  男子摘下帽子,露出面容,溫辰安一驚,

  「世獻!竟然是你!」

  盧世獻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溫辰安一番,

  「這麼多年不見,變化真大,現在都是威風凜凜的將軍了。」

  溫辰安搖了搖頭,

  「不是將軍,只是跟在四哥身邊學些東西,儘自己的努力罷了。」

  兩人相對而立,溫辰安拿出那兩個竹筒,

  「這個是你給我的?」

  「嗯,」盧世獻接過,「之前徐伯伯曾委託父親幫忙查一位好友的下落,這麼多年父親一直沒有放棄,最終查到了。沒想到,你竟然是沈大人的後代。」

  溫辰安嘆了口氣,

  「那些事太久遠了,我都不知道。徐伯伯知道這件事,是你父親說的麼?」

  盧世獻點了點頭,

  「不是,這件事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為什麼和我說?世獻,你真的知道是誰害了我祖父麼?」

  盧世獻抿了抿嘴,有些為難,

  「我知道,辰安,我叫你出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的。當年沈涯放行的事,是有人告訴給叛軍的,所以才引發了後續的悲劇。」

  此刻,溫辰安的心劇烈地跳動,

  那個夢,

  那個夢!

  原本應該實現的!原本應該是真的!

  「是誰!」

  溫辰安的聲音有些顫抖,盧世獻緩緩開口,

  「是蕭叢。」

  溫辰安瞳孔一縮,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盧世獻似乎早就知道溫辰安是這樣的反應,眼裡也有些不忍,

  「辰安,你冷靜一些,你聽我慢慢和你說。當年平叛,過了鄴城,蕭鼎的軍隊就以破竹之勢前往建康。可是出師有名,殺人誅心,若想得民心,就要拿備受敬仰之人的鮮血激起百姓的心,沈大人,就這樣被選中了。」

  溫辰安猶如失了心神一般,雙目無光,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是蕭叢?」

  「這個主意是他出的,蕭叢原本只是一個小將領,是蕭氏不起眼的一支,他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那一次,他利用空門傳信,也為自己後來加入空門埋下一個伏筆,說起來也挺可笑的,風光沒幾年,他的腿就受傷了。」

  溫辰安雙拳緊握,年少時精心輔導的場面,到頭來竟然成了一場笑話,

  「他知道我的身份麼?」

  盧世獻搖了搖頭,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因為他現在是空門的長老,若是想查應該查的到。只是誰都沒有料到,徐伯伯會派人來相救,才讓沈大人有了一線生機。」

  這其中的經過溫辰安已經從徐陵那聽說過了,心中對徐氏的感激更甚,

  「我知道,祖父活下來,是靠著很多人的捨命相助。所以後來他從來都沒有和母親抱怨過,我也沒有從母親那聽說到一點消息。」

  盧世獻從盧勉那聽說了些打聽到的沈涯的事,對於後面的事只覺得有些憐惜,

  「沈大人的餘生過得平淡,也有些窮困,沒人知道他為什麼不回到大周。至少回來,有徐氏照料。」

  「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些了。」

  盧世獻一愣,

  「你說什麼?」

  溫辰安看向盧世獻,眼裡有些淚光,

  「因為祖父知道,是蕭氏要殺他。他支持的派系要殺他滅口,雖有徐伯伯相救,可他若回來,那些人為了自己華麗的名聲,也不會善待祖父的,倒不如在異國他鄉,了此殘生。」

  聽了溫辰安這個解釋,盧世獻突然覺得有些道理,

  「是啊,沈大人是見過那些兇手的,正面交鋒,他一定知道了些什麼,才不顧一切地逃離大周。辰安,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還給蕭氏賣命麼?」

  溫辰安也有些迷茫,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已經向四哥申請,帶兵拿回鄴城。不管怎麼說,祖父都曾是鄴城的父母官,我想拿回來,替他還鄴城百姓一個安寧。」

  盧世獻點了點頭,他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溫辰安,就是看在兒時的情分上,不忍心溫辰安捨命相助的,是曾經愧對他的人。

  若果在最後的最後知道,或者一輩子都不知道,對溫辰安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好,你心裡知道要如何做就好。辰安,我要提醒你一句,過了鄴城,前面有凌江的鐵騎。我現在的任務是駐守五城中的一城,可也沒準什麼時候把我調過去,讓我們成為戰場上的敵人。」

  溫辰安看向盧世獻,這個也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

  「過了鄴城,或許我就不如此拼命了。若你參與進來,二哥,四哥,我,你終究會和我們其中的一個對上。」

  兩人都有些落寞,溫辰安伸出手拍了拍盧世獻,

  「不過沒關係,咱們是兄弟,永遠都是。」

  盧世獻微微一笑,

  「你呀,還和小時候一樣,明明是最小的那個,卻總是來安慰我們。對了,我剛來的時候,碰上了清清,許久不見,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提起徐清陽,溫辰安心裡一暖,臉上也變得柔和了,

  「嗯,你走之後不久,她和我去了一趟寧祚。我們遇到了很多人,見到了世上無可奈何的一面。後來,我們一起跑出來,見到了戰爭的殘酷,她的憐憫之心,讓她成長很多。」

  看著溫辰安說起徐清陽時眼裡發光的樣子,盧世獻滿是羨慕,羨慕這樣的明目張胆的愛意,他是沒有辦法這樣做了,

  「看出來了,我相信你能保護好清清,以後咱們三個不能在一起,你們兩個可別忘了我啊。」

  溫辰安笑道,

  「怎麼會,你的妻子我們還沒有見過呢。若是有幸等到海晏河清那一天,你們再來徐府吧。」

  想到陳若簌,盧世獻眉眼見露出難以察覺的憂愁,直到他離開,他和陳若簌也沒有完全敞開心扉,

  「好。」

  溫辰安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辭,

  「世獻,我要先回去了,時間不早了,若是天亮了,被人發現對你我都不好。」

  盧世獻點了點頭,

  「好,畢竟我們是兩個陣營的人。辰安,保重啊。」

  「保重。」

  回到軍營,溫辰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這一夜,溫辰安昏昏沉沉的,做了很多夢,醒來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第二日一早,溫辰安整理好心態,帶著眾人出征。

  鄴城就像徐肅說的那樣,所謂的父母官除了壓榨百姓,就是強搶民女,沒有做一點可以稱得上功德的事。

  溫辰安帶著三千精兵,不過半日就拿下了鄴城。

  溫辰安執劍走到太守府,站在門外,溫辰安抬起頭,沉思片刻,一步一步邁上台階。

  「祖父,您看見了麼,我替您打回來了。」

  裡面的陳設,極盡奢華,溫辰安知道,這一定不是沈涯在時候的樣子。

  想必那些奢華之物,溫辰安更樂意把目光看向一旁的一花一草,他相信,這些花草一定見過,見過沈涯的樣子,和沈涯經歷過很多。

  「雙福,你能不能找個人,幫我收集一些這院子裡花籽。等回家了,我想種在院子裡。」

  雙福看了看那些平平無奇的花草,猶豫著點了點頭,

  「好,一會兒我就去找人。」

  溫辰安點了點頭,

  「好,把勝利的消息告訴四哥吧。」

  八月,侯齊和陳興國對戰,大敗,隨後逃回建康。

  陳興國聲名鵲起,再加上他寒門的出身,得到了很多百姓的支持。戰況在悄無聲息中又一次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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