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幻境遇長兄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正想著,半山腰那邊就響起一陣雷鳴,黑龍眼看著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他大手一揮,「你們幾個,趕緊去看看!」被點到的幾個人立刻出發。

  黑龍默默祈禱,這地宮將開的節骨眼兒上,可不能出問題啊!

  幾個人剛趕到雷雲密布的地點時,正看到閃電中心時隱時現的胡小猁二人,風太大,吹的幾人睜不開眼,總覺得雷電中心的人身影有些扭曲。

  又一道閃電過後,胡小猁二人的身影沒再出現,不多時,雷電也消失。剛剛還一副山雨欲來的景象,眨眼間煙消雲散,還有雷電中心的兩個人也跟著失去了蹤跡。

  幾個人面面相覷,剛才這是時空扭曲麼?不然,二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搜查一番無果後,幾人只能回去如實匯報!

  秦君房一直覺得神思混亂,有種魂神不安的感覺,腦海里一直都是那古樸的旋律,這旋律讓他頭痛欲裂,卻也讓他生出許多熟悉親近之感。

  他記得自己有一陣胸口煩悶異常,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鮮血吐出後反而覺得氣血通暢許多,剛才好像有人抱著他,那熟悉的馨香,是小狸嗎?他慢慢回憶著,輕輕睜開眼。

  眼前的景色讓他有一瞬間的愣怔,這裡是.?

  這棵樹!

  秦君房腦海中閃出許多畫面,多少次夜深人靜之時他從自己房間翻窗而出,順著這棵樹翻出院牆,以至於閉著眼都知道哪裡能踩腳,哪裡能滑下。這樹在他的記憶里突然深刻起來,甚至樹身上每一條紋路,樹冠上每一根枝杈都刻在他腦海里,仿佛久遠以來他從不曾忘記。

  他現在就躺在這棵樹下,他想起來了,他還給它取了名,這是他通往外界的自由之路,他叫它小路。

  會心的笑還停留在唇邊,他突然想起,秦朝都已滅亡兩千多年了,小路怎麼可能還在?這裡到底是哪裡?

  幻境麼?他慢慢起身,環顧四周,沒有人,胡小猁,金金,還有他的小狸去了哪裡?

  「小公子!哎呀,您怎麼還在這裡呢?祭祖就要開始了,您這身上怎麼儘是草葉子啊?衣服都髒了,這還怎麼祭祖?大不敬啊,大不敬啊!」

  這是誰?

  「小公子怎麼了?怎麼還傻愣愣的?」這人一身灰布衣裳,乾淨利落,兩鬢微有幾絲白髮,雖埋怨著,卻透出滿滿的關愛。

  這大概是回憶吧,秦君房只是冷眼旁觀,並無動作,來人似乎急了,一把拉起他就往祠堂方向跑。

  秦君房忽然發現,拉著他的那隻手,掌心是有溫度的,這不是幻覺,抑或是太高深的幻術!

  那就跟過去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秦君房跟著來人一路疾走,很快便離開了他住的西院,一路往徐府東北角奔去,很奇怪的是,一路上,來人不斷回頭與他說話,卻沒有一次是看著他眼睛的,都看著他胸口以下的位置,他正思索著,領路的人就停下了。

  「怎麼才來?」這一聲,熟悉到骨子裡,他不用看都能知道,說話的人一定是皺著眉斜睨著他的,連個正眼都不會給,這是他的父親,心裡只有優秀長子的父親。

  他並不想說話,即便知道這是幻境,他也不想看他,不想與他對話,他只記得父親慣常對他的表情和態度,至於父親的長相,他卻是真的忘記了。

  「小公子!」領路的人輕輕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趕緊回答,他依舊倔強的站著。

  「哼!」他聽到父親的不滿的冷哼,聽到了他怒甩袍袖的聲音,如果這幻境是想喚醒他的親情,那或許要失敗了。

  「且在外面站著吧,我徐氏無需此類目無尊長的子孫。」依舊是冷言冷語,「譜兒,吉時已到,我們進去!」

  「父親!小弟只是性子倔強了些,譜兒懇請父親莫要生氣,待譜兒好好與他說道,父親,您先請,莫要誤了吉時!」

  這是長兄的.聲音!秦君房倏地抬頭,視線猛的撞入一雙溫潤如玉的眸中,他囁嚅著,唇有些顫抖:「長兄.!」

  「阿房,這是怎麼了?」

  長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和煦如春風,瞬間拂過他孤寂千年的心,冰封的親情瞬間溶解,溶成兩顆熱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傾瀉而下。

  長兄溫和地抬手摸摸他的腦袋:「阿房已經比長兄高出許多了,怎麼還掉小珍珠呢?」

  「好了,莫哭了,跟長兄一同進去吧,祭祀之事耽誤不得!」說完他牽住秦君房的手一同進了宗祠。

  不用看也知道,宗祠正中間供奉的是徐氏先祖的靈牌,秦君房小時候對此靈牌最是好奇,曾不顧父親的禁令,偷偷地潛入宗祠把玩了許久,也沒發現有什麼神奇之處。

  「拜!」

  「跪!」

  「叩!」

  眾人隨著唱言,亦步亦趨恭敬行禮,誰都沒有注意,秦君房只是靜默地站立一邊,他盯著那個靈牌,那上面竟沒有字。

  他清楚的記得,他帶著阿正來祈願的時候,那上面有字,背面還有人身蛇尾像,他現在就想知道靈牌背後的人身蛇尾像還在不在。

  他運起法眼,仔細看過,果然,那小像也沒了,難道,這是當年自己造的因?

  此次祭祀並非每年的大祭,因此祭祀時間並不長,族人陸陸續續離開,父親依舊淡淡地瞥了他胸口一眼,而後逕自離開,只有長兄才會牽起他的手,與他一同離開。

  「長兄。」

  「何事?」

  「為何靈牌沒有字?」

  「有啊!祖先靈牌,自然是刻有祖先名諱的。」

  「為何背面還有小像?」

  「怎會?靈牌只刻字不刻像,乃祖訓,祖先之像皆另塑金身置於靈牌之後,阿房莫不是將金身剪影看為靈牌刻像了?」

  秦君房多想跟長兄多聊一會兒,可惜,這個並不是真正的長兄,他深深嘆息:「出來吧!不要再模仿長兄了!」

  「阿房?你這是何意?」徐譜一臉詫異。

  「我多希望你真的是長兄,可惜,你扮得再像也終究是有跡可尋的。」

  「何出此言?」徐譜的聲音沒了先前的和暖與關愛,開始顯出一絲漫不經心。

  「你給的幻境是我年幼時的場景,所有人都以我幼時的身高看著我,視線都在我胸口以下,唯有你能直視我雙眼。」秦君房看著徐譜的眼睛,「還有你那句話,『阿房已經比長兄高出許多』,足以證明你是有自主意識的。」

  「呵呵,原來在這裡?」徐譜失笑搖頭,「一句無心感慨,竟叫我自露馬腳。阿房,果然是長大了,遇事鎮定,處事周全,甚好,甚好!」

  「你到底是誰?為何冒充長兄?」

  「長兄?你的眼裡還有長兄?呵呵呵,」徐譜笑得站立不穩,「長兄的悉心教導,你聽進了多少?長兄的耐心囑咐,你又聽進了多少?」

  他眼中的黑暗一閃而逝:「長兄!因為是長兄便要背負你的過錯,因為是長兄便要為你賠上子子孫孫的血脈,哈哈哈哈,長兄!我擔不起這一聲長兄!」

  秦君房看著他瘋癲自語,心中突然有種慌亂之感。

  「你問我是誰?」徐譜又看著他,眼神中多了狂亂和恨意,「你連長兄都不認得了?」

  說著,徐譜一揮袍袖,場景變了,滿天大雪紛紛揚揚,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頂著滿身的雪花認真地堆著雪娃娃,那是小時候,長兄陪他玩雪,那一次,長兄怕他著涼,把袍子給了他,最後,自己卻發燒了兩天兩夜。

  場景又一變,更深夜重,星月不顯,長兄陪著他在書桌前挑燈罰抄,那是他學字不認真,父親罰抄,他哭著抄到半夜三更,長兄一直陪著他,安慰他。

  一幕又一幕,變換不停,也喚醒了秦君房深藏的記憶,每一幕都是一大一小的身影,無一不是長兄的呵護和關愛,是了,唯有長兄才會知道的,屬於二人的秘密,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你真是長兄?」秦君房覺得呼吸困難,他隨即又自我否認,「不可能,長兄是凡人,不可能存在這麼久,長兄也不可能如此癲狂,他不可能對我有如此重的恨意!」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不知道?哈哈哈,你一手造成的後果,你竟不知道,也不相信!」徐譜看著秦君房雙眸中的無辜之色。笑得渾身顫抖,他大喘一口氣,「你竟不知道,父親竟不讓你知道,我這麼多年的痛苦,我所有子孫後代的付出,都算什麼?算~什~麼~?」

  說到最後,他越來越激動,仰天大吼:「父親~,您終究還是最疼愛幼子!」

  秦君房從未見過長兄如此癲狂失態,他心中並不好受,長兄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透出的消息更讓他驚詫莫名,父親~疼愛他?

  他從不這麼認為,父親的眼裡只有長兄,向來看不見他,即便是遇見,也從未有正眼相看,他甚至以為自己可能不是父親的親生子。

  「長兄.!」

  「你閉嘴!」徐譜的臉漸漸猙獰,皮膚下偶爾有一絲黑霧鼓起,爬過,猶如小蛇游過,眼中的黑氣更是越來越多,「你來了!正好!把你獻給影主!哈哈哈哈!」

  「糟糕!」一個女音響起,隨即,漫天飛舞起一陣黃綠色的花瓣雨,伴隨著淡淡地清香,讓人瞬間覺得通體舒暢,心情立時愉悅輕鬆,竟覺得人生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花雨過後,徐譜面上的猙獰完全消失,皮膚下鼓盪不休的黑霧也不見了,整個人安靜地站立著,俊美,溫潤,仿佛與周圍隔絕,遺世而獨立。

  倏地,他闔上雙目,身體軟軟的往後倒去,不等秦君房上前去扶,他的身體便虛空平躺,像有一雙看不見的胳膊托著他,緩緩飄去。

  「長兄!」秦君房想要追上去。

  「讓他休息吧!」女音卻阻止了他。

  「你是誰?」

  「來不及告訴你了,唉,沒想到我為他淨化這麼久,還是沒有淨化完全,現在,她已經感應到了,馬上就要來了,我敵不過她,你也趕快走吧!」

  「等等,你有沒有看見和我一同進來的女人?」

  「女人?沒看見,倒是有一隻小白狐,長著九條奇怪的尾巴!」

  「就是她,她在哪裡?」

  不等女音回答,冷不丁又湊進來一個陰柔至極的聲音:「在找它麼?」

  二人大吃一驚!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