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抓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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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四周的門窗也都關得嚴嚴實實,房間內的空間雖不大卻一應俱全,唯獨一張雕花大床特別惹眼,大床四周白紗垂地,床上隱約躺著個人。

  「娘」,床幃里的人囈語不斷,「娘我是覓兒娘.帶我一起走娘.」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響,「娘!」

  床上的人大吼一聲,突然坐起身。

  連覓抹了一把腦門上汗珠,低低地自嘲一笑,「又做夢了.」。

  他覺得心煩意燥便解開衣襟,將長發撩在一邊,斜靠在床頭,屈起一腿,將肘彎架在上面,撐著腦袋。

  他就這麼傻愣愣地坐著,目光空洞而悠遠,仿佛看穿了時光,看到了過去。

  那一年,他剛滿百歲沒多久,妖生正要開始新的篇章,娘說,爹準備讓他管理幻界內一個小空間,他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甚至為了能管理好這個小空間,他派人搜集了許多訊息,好的,不好的,合理的,不合理的,方方面面俱全,就等他爹來公諸於眾,他好光明正大地接管。

  結果,等了好久只等來了一封嘲諷他的書信,信是十公子寄來的,十公子也是他風流老爹的正室所生,不過是仗著母親是正室且母家勢力龐雜,便明目張胆地欺壓別的外室所出的公子。

  這封信一到,他的心就涼了一半,等看完信,他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娘見他悶悶不樂,便勸他出去散散心,他聽了母親的話,也幸虧聽了母親的話,他才逃過一劫。

  等他回家時,哪裡還有家?一片荒蕪而已,連殘磚斷瓦都沒有,只在原址上留下一片灰燼,僕役,侍衛,婢女,還有母親,都化為了灰燼。

  更可恨的是,屬於母親的灰燼旁還插了個牌子,上面只有四個字:「外室賤婢」,母親的灰燼呈扭曲狀,生前必定受盡折磨,死後屍身都不曾留下。

  他不顧灰燼下的焦硬土地,不顧刮蹭的滿手鮮血,硬是一捧一捧地收集好母親的骨灰,骨灰底下露出個玉墜。

  那是父親送給母親的,據說能記錄下佩戴者的心意,母親時時拿出來把玩,她說裡面有父親的心意。

  他拿著玉墜,他沒有在意手指的鮮血浸染了它,更沒在意到玉墜吸收了他的鮮血,開始隱隱發光,光芒大盛後,他便陷入了光芒中。

  他的家還在,母親也在,侍衛們環護著母親,他想上前去擁抱母親,這才發現自己動不了,後來才知道這是玉墜的記憶。

  這玉墜是天地至寶,滴血認主後,便能記錄一切主人想要記錄的事。

  也虧得玉墜,他才知道母親生前受盡了各種折磨,也知道害死母親的真正兇手。正室和其餘幾個外室聯手將母親這個父親最愛的外室除去,剛好他不在,否則也是一樣的下場。

  他並不知道他沉浸在玉墜記憶的時候,已經快要被包圍了,當時,他只覺得耳邊有個聲音,告訴他要小心,他猛地驚醒,這才逃脫。

  他一直認為這是母親在庇佑他,後來,每每有危險即將降臨,這聲音總會提前提醒他,萬試萬靈。

  從此,他便有恃無恐,放手一搏,將那些害死他母親的人一一剷除,而後接手仇人的部下繼續剷除其餘仇人,從此,部下也越來越多。

  他從不管部下的生死,每每有危險都會自己先避開,這也曾引起部下的不滿繼而引發變故,當然,他也提前躲開了,隨之而來的是對那些參與變故的部下們更加血腥的屠殺。

  如今整個幻界沒有人敢違逆他,沒有人能摸得清他的心思,但有一點,只要對他沒有惡意,便不會有血腥恐怖的報復。

  他正呆愣著,眼神沒有聚焦,剛才噩夢的冷汗也漸漸消退。

  「公子!」樓外響起小鵡的聲音。

  「說吧~!」連覓的語氣始終帶著慵懶的尾音。

  「人已帶到。」

  「好~!」連覓空洞的眼眸終於有了些神采,「賞~!」

  「是!」小鵡轉身要走。

  「等等~!把人帶上來吧~!」連覓吩咐,他噩夢剛醒,眼下也不想睡了,既然人已經帶到了,索性找個樂子吧。

  「是!」小鵡轉身,心下也覺得奇怪,公子一向得到獵物後都是先擱置一晚,消磨消磨銳氣,今天怎麼這麼急躁!

  不多時,金繭便到了覓錦閣頂層,連覓靠近金繭,虛空抱著它,臉頰似有若無地蹭著金繭,一臉的饜足和享受。

  「你終於來了~!呵呵~今兒~何苦跟著那人~他對你不見得有多好~,護花使者處處有~,你之容貌,氣質皆屬絕品~,何苦跟著他~?」連覓閉上眼,輕輕地嗅了一下,「好香~跟著我~不是更好~?」

  「如今好了~本公子替你做了選擇~棄了他~呵呵~」,連覓繼續自說自話,也不管金繭裡面的人作何感想,「你同意~咱們就正式見面兒~,你~覺著可好~?」

  其實,金金被拉進金繭的時候還怕胡小猁擔心,轉念一想,這不正好?讓胡小猁擔心擔心,也順便看看他能為自己做到什麼程度,於是也不掙扎,這金繭對她來說也是不堪一咬的。

  也不知道這金繭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待了沒多久竟被強制回了原型,金金團在窄小的金繭里不得動彈,法力好像也被限制了,她倒不擔心危險,就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敢綁架她?

  然後,想著,等著,她就睡著了,連覓的話她是一個字都沒聽見。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像別的被綁架者,那都是提心弔膽的,哪可能睡著?

  連覓等了片刻,沒有任何回音,他「咭兒」一笑,道:「看不出,你還挺害羞~,那~本公子就當你默認了~!」他說著就打開了金繭。

  金金睡得正香,正夢見胡小猁溫柔地抱著自己,在她耳邊輕語呢喃,而後四目相對,再四唇相貼,溫情款款,氣氛曖昧,繼而擦出火花,似乾柴遇到烈火,如天雷勾動地火,二人一起做著羞羞的事,一起翻滾著掉下了床。

  咦?為什麼會掉下床?

  「啪」地一聲,真掉下來了,金金迷迷糊糊睜開眼,哪裡有胡小猁?

  面前的,是個陌生男人,長發撩在一邊,衣襟半敞著,露著大片胸口,正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

  「喲~!真是個心大的~,竟還睡著了~,與眾不同~當真可愛的緊~,呵呵~本公子喜歡~!」

  金金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心說,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說話的調調十分奇怪,語速慢就不說了,還帶著奇怪的尾音,長的也一般,哪有胡小猁好看?嗯,胸肌都沒有,跟自己一樣平,還好意思露著胸?身材也不如胡小猁,真沒勁,唉,胡小猁到底什麼時候才來救她呢?

  連覓壓根兒不知道金金心裡想什麼,他還以為金金是被自己的英俊瀟灑給迷得愣怔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原來~你是兔妖啊~我看看,你該是混血妖類~,原型竟只有兔形麼~?」連覓上下打量著,「嗯~是比尋常兔妖大了許多~,仔細瞅著~好像~是金色的呢~!」

  金金翻翻白眼,心說,老子是金毛犼,自然是金色的,你個土老帽哪裡認得?兔子?你哪隻眼睛看老子像兔子?

  金金並不想跟這個長得一般的娘娘腔多煩,她覺得長得不帥的男人那就屬於醜男人的一類,她是不會跟陌生的醜男人說話的,因此,她一直保持沉默。

  「姑娘可是累了~?」

  金金一動不動,不理他。

  「姑娘可是餓了~?」

  金金鼻子抽了抽,一雙耳朵直豎起來。

  「呵呵~那便是餓了吧~?那個男人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嘖嘖嘖~這可憐見的,都餓得無法變人形了~!」連覓搖頭嘆息,「本公子可不會餓著美人兒~!」

  說著便召喚小鵡,讓他準備精美的吃食。

  金金一聽有吃的,終於覺得醜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了,心裡默默原諒他勸自己拋棄胡小猁的行為。

  食物上桌,金金兩眼放光,她也沒想著變回人形再吃,獸型時牙口更好,她也不客氣,在她心裡,美食和胡小猁是不可辜負的。

  一盤又一盤美食上桌,金金通通毫不客氣地一口吞下,當然是連盤子一塊兒吞,金金現在的法力被禁錮著,多吃點兒還能增長些法力回來,因此,她是來者不拒的。

  連覓眼睛都看直了,從沒見過這麼能吃的美人兒,所有食物都吃了也就算了,她竟連盤子也不放過。

  大約一個小時後,小鵡在外面稟報,食物不夠了,連覓十分生氣,在美人面前說任何不足都是大忌,小鵡在連覓的示意下繼續去準備了,他需要把各大酒館的食材通通淘來。

  「姑娘~可曾吃飽了~?」

  金金搖搖腦袋。

  「或許~姑娘可以變回人形再接著吃~!」

  金金想想,覺得也可以,便點點頭。

  連覓揮手解了金繭一半兒的束縛術,金金感覺自己的法力回來了一些,她順勢變回人形。

  「你是誰~?」連覓一見金金便一臉驚詫。

  「你不認識我?」金金奇怪,「不認識我還綁架我?」

  「你~你~」,連覓將金金上下打量了一番,搖頭道,「你的長相~,甜美有餘~,料卻不足~!」說完瞄了一眼金金的胸口。

  金金頓時怒了:「沒料怎麼了?關你什麼事?吃你們家米了?」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虧心,剛才確實吃了他好多東西來著,貌似把人家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了。

  「小鵡~!」連覓厲聲怒喝,小鵡剛得令沒多久,又聽見公子的召喚,他急忙回去。

  「滾進來~,你就這麼當差的~?」連覓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但語中的陰冷卻愈發駭人。

  小鵡一見金金,大驚失色,忙跪匐在地,求饒道:「公子息怒,幻影那邊今日只有一名年輕女子進入,沒有別人?」

  「沒有~?那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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