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烘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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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君房:「心裡富足便談不上委屈,在哪裡都如同身在天堂!」

  小狸若有所思。

  「娘,不是的,您出來看看呢!」憨憨忙制止她娘繼續說下去,她尷尬地解釋,「真的是人,是客人。」

  「好吧,好吧,那就出來看看吧!」憨憨娘無奈地跟著憨憨出門。

  一出門她就愣住了,還真是有人,他們怎麼進得了結界的?守界的族人那一關估計就過不了,她疑惑地望向憨憨,也沒有仔細看清來人的樣貌。

  憨憨絲毫沒發現母親的異樣,她開心地講著相遇的過程。

  「停停停,你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巡邏?」憨憨娘似乎覺得不對勁。

  「煙兒她們都說我個子高看得遠,說我本領大,本領大的人都要到遠一點兒的地方去巡邏。」憨憨面露得意之色,「娘,她們都覺得我最厲害呢!」

  憨憨娘一臉怒意,「這幫壞孩子盡欺負你,以後你老實點兒只在結界附近巡邏就行了,記住沒?」她不忍心朝憨憨發火,只能不斷提點她。

  說完,她又歉意地對秦君房三人行禮,這禮只是個簡單的禮,代表她家並不想接待貴客,「三位也看見了,我家憨憨她還小,她並非血統純粹的焱猿族人,別看她這麼高大,其實她只有尋常族人十歲的智力,完全就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三位也看見了,我家這破落戶確實招待不起各位!如此對待貴客,實在對不住.」

  憨憨娘知道隨意帶人進來的後果,她只想好言好語地將人勸走,話還沒說完,遠處就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那裡!就是那裡!」

  「把入侵者趕出去!」

  「那個賤種傻大個竟隨意帶人進來。」

  「把她們母女一起趕出去!」

  「趕出去~」

  「趕出去~」

  眾人齊聲喊著,口號震天。

  「唉~」憨憨娘低嘆一聲,「還是晚了~」

  一眾族人帶著形形色色的「武器」浩浩蕩蕩地將五個人圍在中間。

  「你們也是來看貴客的嗎?」憨憨好奇地問。「看貴客還要拿著斧頭,叉子麼?好奇怪!」

  「族長大人,您看,就是這傻大個把陌生人帶進來的。」那個出主意的守界族人十分討好地跟最中間一個滿腹肥油的中年人說話,看起來跑過去告密,又帶著眾多族人前來的就是他了。

  那胖胖的中年人眼神都沒往這邊施捨一個,鼻孔朝天,陰陽怪氣地打著官腔:「陌生人不得進入領地~怎麼你烘烙不知道規矩麼?縱容孩子胡來~該當何罪啊~」

  「族長爺爺,不是的,客人是我帶到守界哥哥那邊的。不是我娘!」憨憨雖心智不成熟,但她會察言觀色,族長爺爺這是要責罰娘親了,憨憨極力為娘辯解,激動之下臉色更紅了。

  「你敢說客人不是你帶進來的?」告密的族人直指憨憨。

  「我只帶他們到結界,是阿灰哥哥讓我帶他們回家招待的!」憨憨知道這關頭一定要趕緊解釋清楚,她說話都沒有停頓,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誰信啊?」人群中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

  「是真的~族長爺爺~」

  「她那麼傻,一定是她娘讓帶進來的,你看那倆男人的長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吃軟飯的。」一個中年女族人說。

  「呸,也不瞅瞅自家什麼情況,住這麼破的茅草屋,倒是一帶倆男人!」

  「誰說不是呢?她不也單了這麼久了麼?且素著呢!」

  「是素是葷誰說得准?你天天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盯著了?」

  人群里,閒言碎語一時紛紛揚揚,越說越難聽,越說越離譜。憨憨聽不懂,憨憨娘聽得一清二楚,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片刻後又徒然鬆開。

  「好了,好了~都住口,就事論事,旁的事莫提!」族長拿出自己的威望讓眾人住了嘴。

  「族長大人,您也看見了,我們家這情況」憨憨娘低聲下氣地澄清。

  「族長大人,您可不能偏心啊.偏聽一面之詞如何服眾?」

  「對,趕走她們!」

  「趕走她們!」

  族人中有幾個情緒特別激動地打斷了憨憨娘的話頭,喊著喊著,竟舉起手中的「武器」直接朝母女二人投擲過去。

  「娘~躲開~」憨憨驚駭萬分,她離得遠,來不及幫娘擋掉攻擊,眼看著那柄叉子越飛越近,眼看著娘陷入險境,卻來不及救助,她渾身戰慄。

  「噗」地一聲,並非叉子刺入人體的聲音,眾人都只知道憨憨家那幾個陌生的貴客中有人出手了,卻不知是什麼手段!只有憨憨娘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有滿滿的驚訝和欣喜。

  「吵死人了!」龍龍作勢掏掏耳朵,沒人看見他如何出手的,那柄叉子便物歸原主了,只是位置發生了變化。那偷襲之人腿如篩糠,頭頂的髮髻上叉著的一根大叉子隨著他的顫抖而抖動著,可不就是先前他投出的叉子麼?

  他嚇出一身冷汗,來不及想什麼便「咚」地一聲倒地不醒了。

  「您您是,龍龍先生.」憨憨娘語無倫次,也忘記了爭辯。

  龍龍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懶洋洋地說:「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焱猿一族的族長換人了!都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爛蔥,竟也敢冒充族長!」

  那大腹便便的族長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旁邊的族人立即喝道:「你是哪來的爛蔥?敢質疑我們族長?亂闖焱猿族地本就要受到懲罰,污衊族長更是罪上加罪!」

  「點了他們的燈!」

  「對,點他們的燈!」

  一眾族人又開始起鬨。

  「焱烘何在?」龍龍這一聲帶著強大的法力,鎮住了聒噪的族眾,族人紛紛倒地,自稱族長的確實有些本領,依舊站得筆直。這一聲吼,連整座猿焱峰都跟著抖了抖!

  族長臉色微白,明顯受了些內傷,知道焱烘這個名字的必定不是等閒之輩。龍龍露了這一手後,他態度明顯恭敬了些,卻依舊端著架子,問道:「閣下到底是誰?在我焱猿一族的領地鬧事可不是明智之舉。」

  龍龍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施法搬來一座亭子,亭子中茶水桌椅,點心水果俱全,他帶著秦君房和阿竹施施然坐下,才開口:「叫焱烘來見我,我就在此。」

  見眾人不動,他面色不變,只冷哼一聲,剛剛爬起的眾人又齊齊跪下,這回連族長也不能倖免。

  一眾族人忙不迭地爬起,灰溜溜地帶著耙子,叉子等「武器」,以比來時更快地的速度一溜煙地跑了。

  族長恨恨地望了亭子一眼,而後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憨憨母女,看都不看身邊一直溜須拍馬的那個告密的族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那告密者沒想到這次居然踢到了鐵板,本就被龍龍那一聲「焱烘」嚇得不敢出聲,這可是族長最忌諱的名字。龍龍最後一聲冷哼讓他覺得身上有千鈞重擔,壓得他膝蓋不由自主地一彎,他跪下不要緊,他手裡還討好地扶著族長的胳膊,結果他一跪就把族長也帶著跪了下來。

  當時他心裡就咯噔一下,直覺要糟,族長走時竟沒有看他一眼,一句責罵也無,完全當他不存在。

  完了,這下子全完了,族長輕易不發怒,怒極了反而風平浪靜,熟悉的人都知道,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之下,是暴風驟雨的報復。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龍龍他們,或許,這幾個法力高深的人可以依靠,這些念頭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生成的。

  族長還沒走出太遠,龍龍又說了一聲:「我可沒多大耐心,盞茶功夫見不到人,我就直接去峰低的祭台找他!」

  族長腳步明顯一頓,而後一言不發地快速離去了。

  等人都走遠了,憨憨的母親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而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是對尊貴來客的敬之禮。

  憨憨見了,心中疑惑,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娘~你」

  「憨憨,過來,來見過龍先生!」憨憨娘反而招呼她過來見禮。

  龍龍:「你認識我?」

  憨憨娘瞬間淚流滿面:「認識,當初是您和九姑娘一塊兒過來的,九姑娘第一次來就是我家給帶的路!」

  龍龍一頓,恍然大悟:「你是.烘爍?」

  憨憨娘搖頭:「我不是,烘爍是我姐姐,我是她的雙生妹妹,烘烙。」

  龍龍奇怪:「你姐姐呢?我記得你家可是望族,怎麼住到這種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烘烙擦了一把眼淚,「姐姐當時蒙九姑娘傳授功法,確實讓我家紅極一時,族人無不敬重萬分,族長焱烘大人也對我家禮遇有加!」

  龍龍:「這不挺好的麼?」

  烘烙:「是,剛開始是極好的,自從有一次族長焱烘來我家時無意間遇見了姐姐,他二人便一見鍾情。」

  龍龍:「好事啊!」

  阿竹不耐煩地一巴掌呼上去:「別插嘴,聽她說完!」

  龍龍立刻閉嘴,疼得齜牙咧嘴,也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憨憨娘倆眼睛都看直了,旁邊這女子一聲不吭的,竟連這麼個大高手都敢打,且大高手被打完了都不敢吭聲。

  烘烙立刻恭恭敬敬地帶著憨憨又給阿竹行了一禮,想了想又給秦君房也行了禮,萬一這位抱寵物的沉默男子也是個高手,那也是不敢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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