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我的事和你無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躺在雪白的大床上,蟬翼似的睫毛微微顫動,慘白的面色終於有了幾分動容。

  蘇沫一睜開眼,一道晃眼的光划過她的臉頰,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這是在哪?

  窗簾被人一手拉開,強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下意識的伸出手,陽光從指縫裡穿過,投在她白皙的臉上。

  她定了定神,方才看清眼前的人,一抹玄黑色身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帝,精雕細琢的輪廓俊美而魅惑,帶著顛倒眾生的強大魅力,讓人挪不開目光。

  蘇沫用手支撐著床,慢慢坐了起來,強烈的昏厥感讓她不禁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隨後又撥過額前散落下來的頭髮。

  顧墨沉姿態悠閒,表情慵懶,手裡端著一杯透明至純的清水,不緊不慢地遞了過來,笑一笑,唇角微翹,用華麗音質問一句「醒啦,喝水。」

  蘇沫的面色慢慢沉了下來,顧墨沉怎麼會來這裡?

  「怎麼?還怕我下毒?」他勾起薄唇徑直走了過來,坐到蘇沫的床上,俊美的男人斂了下眼,收起了眼中不該有的暴戾。

  蘇沫依舊沒有說話,看了看周圍,相比平時的顧墨沉,現在的他凌厲的氣勢明顯緩和了很多。

  「真的沒毒,不信我喝一口你再喝?」她看見眼前的男人微微皺了一下眉,眉睫低順,水光瀲灩的眼,給人一種毫無攻擊性的柔軟感,拿起手中的杯子小口地抿了一口水。

  如此生動的表情,一瞬間讓蘇沫錯覺他是不是要來和自己求和了,可是他在集市做的,把她放下車讓她一個人淋雨走回家,甚至在國外,他和沈清媚的那些照片又是怎麼回事,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交代或者解釋。

  蘇沫別了一下頭,轉過身背對著顧墨沉。

  隨後她只覺右手被人握了起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身邊緩緩響起來,「乖嘛喝點水,看看你啊,嘴唇都要乾裂了,病人要多喝水。」人在生病的時候心是最脆弱的,他一個細小的舉動,像是春風一樣融化了她的心。

  他有時候冷的讓人可怕,有時候卻又像個孩子,在她面前,他始終多變。

  蘇沫有點看不明白他,只是怕自己一轉身下一秒他就又冷冷的讓人害怕,所以對於他的話她沒有半點的回應。

  突然,顧墨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冷不防從身後慢慢把她抱住,收緊手臂,圈住她。

  他勾了勾唇,捏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他從身後吻住她的唇。

  蘇沫心裡一顫,心跳不自覺地加速,臉上的動作頓了頓,雖然理智告訴她這時候要推開顧墨沉,但是她卻沒有這麼做,反而心中洋溢起無盡的暖意,原本刀削般的側臉都變得柔和。

  她瞪大了雙眼,幾乎是在做夢一般,顧墨沉居然真的是在吻自己,可是怎麼會….他們不是在冷戰吵架嗎…這些有點不太符合常理…..

  她終於回過了神,一把推開了顧墨沉,皺起了眉頭,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尷尬地下了頭,「你幹嘛啊。」她柔柔弱弱地質問了一句,聲音沙啞,她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清晰的水眸在那一瞬間變得惺忪。

  「沒幹嘛,就是看你不喝水,就另外想了個辦法。」

  蘇沫抬起頭,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深邃的眉眼如同精雕細琢的雕像,幽深如湖的瞳眸好似蘊藏著無盡的寒意。

  「你!」

  「我什麼?」顧墨沉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臉上洋溢著笑容。

  「你怎麼這麼霸道無理啊。」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過了片刻後,她又抬起眼睛,「你來做什麼?有事嗎?」

  「我哪裡霸道無理了,你是我老婆我親你一下怎麼了!」顧墨沉沒有回答蘇沫的問題,而是不依不饒說起了別的。

  「我是你老婆?我們有結婚證嗎?我們有結婚嗎?」蘇沫被眼前這個男人逗笑了,這樣子的顧墨沉她竟然覺得有點可愛。

  「早晚有一天會有的,而且你肚子裡懷的是什麼,是我的孩子,是我們倆的孩子。」他認真地凝視著蘇沫,像個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再說了,你是我的女人,我哪裡沒動過。」他一把抓起了蘇沫的手,笑意溫柔卻又疏離,讓人捉摸不透。

  「有完沒完了。」她掙脫開他的手,顧墨沉的笑讓人心裡發麻,他直白的話讓蘇沫覺得有點尷尬,小臉一下子就變得紅彤彤的。

  顧墨沉怔了怔,他跟蘇沫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又讓她誤會了,是不是又讓她不開心了,難道自己又做錯了嗎?

  氣氛一時間僵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蘇沫不想看到顧墨沉,準確來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墨沉,她不知道現在他能出現在這裡對她說這些話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你回去吧,我的生活跟你無關,從很早之前你不是決定了嗎?顧墨沉,自己反悔自己所說的話,難道你不可笑?」

  「我說什麼了,做什麼了,我到底哪做錯讓你不高興了,一聲不吭跑回國,不回家住跑到外面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亂七八糟的!」他深邃的眉眼那般的清冷孤傲,平靜的臉上又一絲無辜和微怒。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蘇沫不敢看他的臉,別過了頭。

  「蘇沫你給我說清楚!別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你這樣子我很討厭!」他心裡一刺,薄唇微微勾起,無奈笑笑。

  她冷笑了起來,「你討厭就討厭啊,本來你也就不喜歡。」

  顧墨沉一向猖狂,他想做的事情,想說的話通通不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只是一味地以自我為中心,覺得他就是天之驕子,他做的就一定是對的。

  「對。」顧墨沉有些氣急敗壞,他緊緊地攥了拳頭,連解釋他都不想解釋了,蘇沫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小愷媽媽說的「用心」兩個字,他一夜守在蘇沫身旁的時候一直在思考著兩個字,他一邊看著她一邊想著,凝視著她的小臉,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划過她細膩的臉頰,她的一顰一笑,古靈精怪和堅強決絕的樣子,都印刻在他的腦海里。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等她醒來的時候就不再躲避著她了,他要告訴她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不想對他發脾氣了,他想要溫柔地跟她說話,用力地抱緊她,告訴她他很愛她,就算她肚子的孩子也沒有辦法比得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是如今,蘇沫好像完全體會不到他的良苦用心,甚至覺得他討厭她。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適得其反?他表現出來的愛難道那麼不明顯甚至讓他誤以為是討厭?

  蘇沫的眼睛慢慢睜大,不懂顧墨沉這話的意思,他竟然這麼直白的回答「對」,他連解釋都不解釋了。

  她緊緊的凝視著顧墨沉,那個高大深沉的男人,她的眼裡充滿挑釁和冷漠,「好,那我現在說,我說,我的事……和你無關,以後你不要再來了。」

  她字字雪亮,一字一字的吐字如珠。

  不想糾纏,卻偏偏糾纏不清。

  他憑什麼把她綁在他身邊,憑什麼和別的女人亂來,他把他的孩子放在哪裡,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所有人都要按照他的話去做嗎?所有人都要聽命於他?都要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蘇沫偏偏不會。

  她不會妥協,從來都不會。

  顧墨沉站了起來,離蘇沫遠了一點他單手插袋,沉靜的邁著步子,高高在上的神態令人生畏他定定的看著蘇沫,她的神情永遠是這麼的不受約束,自由自在,似乎對一切都不關心,都不在乎,眉眼如水清澈、漠然,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穿著病房頭髮隨意的搭著,就是這樣的女子,在今天狠狠傷害了他。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是一字一句都那麼直戳人心,顧墨沉俊逸逼人的臉閃爍著寒冷的冰霜,顯得極為落寞,帶著幾分掙扎。

  「好,我離你遠遠的,我不會來打擾你,今天你就算我自作多情!」顧墨沉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蘇沫發現他眼神渙散,目無焦距,她心裡突然也難受了起來,自己不是真的想說那些話,每次心裡想的和說出來的總是相反的,她嘴裡讓他走可是心裡就是在說一萬遍別走啊別走啊別走啊,她拉不下臉,她和顧墨沉心裡都有一骨子天生的傲氣,這應該也是他們水火不容的原因之一。

  她微微張開了嘴,想要說點什麼,可是最後還是又默默地合上了,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走吧。」

  顧墨沉顯然還沒從怒火中走出來,整個人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漠,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像要炸起來了一樣,即使她叫他不要來了,可是他也還沒有邁出這個門,任憑她語氣不好他也忍著,因為他認為她在生著病呢,說的話都是氣話,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也不要當真,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可是她又一次的反覆叫他走,所有的安慰都崩塌了。

  他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手裡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都要嵌到肉裡面了,突然一陣揪心的感覺讓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了,揚手就拿起旁邊的杯子,把手裡握著的杯子砸了出去。

  水晶杯被重重砸在地板上,發出尖厲的破碎聲,沉悶、駭人。

  蘇沫被嚇了一大跳,眼前的顧墨沉變得跟惡魔一樣,讓她覺得陌生,以前她再怎麼鬧他也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