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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搖搖頭:“我倒不覺得,世上有一種人是死不悔改的,因為,不覺得自己錯了,更談不上悔過,即便落到悲慘的境地,也不會自省,想的最多的,反而是別人的不是,或者是自己還不夠狠毒等等,以我對謝氏的了解,在皓思皓玉跟前哭,也該是她的算計。”

  曼娘:“嘉言說也跟著一起過去。”

  安然點點頭:“嘉言跟著就好。”

  等曼娘走了,安然才跟嘉慕提起此事,本以為嘉慕會立刻去找嘉言攔阻此事,不想,他卻點點頭,說了句頗有些詭異的話:“早了結了也好,總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安然愣了愣:“什麼意思?”

  嘉慕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有時候人總是容易作繭自縛。”

  兩口子正說著,安遠家的進來回說:“高大廚來了。”

  安然不禁一樂:“大師兄終是想開了。”

  安嘉慕撇撇嘴:“林杏兒出那樣的yīn招,你大師兄能想不開嗎。”

  安然知道他跟林杏兒,自來不對眼兒,咳嗽了一聲:“不管過程如何,總之結果是好的,有qíng人終成眷屬。”

  安嘉慕不滿的哼了一聲,知道有自己高德明多半會不自在,便避了出去,讓他們師兄妹倆說話兒。

  高德明進來的時候,頗有些扭捏,安然不禁暗暗好笑,卻怕大師兄臉上掛不住,沒敢笑出來,只裝著不知他的來意,讓著大師兄坐下:“今兒怎麼大師兄這般閒在,平時安然請大師兄來府里,大師兄可總是推拒。”

  高德明黑臉有些紅,吱吱嗚嗚半天方道:“師妹就別打趣師兄了。”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好再逗他:“大師兄今兒來,莫不是想讓師妹代大師兄求親。”

  高德明點點頭:“還有一件事,想請師妹別收小桃當徒弟了。”

  安然暗笑:“這是自然,說起來,當日嘉慕跟郡王殿下都勸我收了小桃,我心裡總覺著不妥當,仿佛有什麼事兒似的,如今想來,可是應在了大師兄這兒,小桃嫁了大師兄,往後就成了安然的大師嫂,哪能還當安然的徒弟啊,說起來,教小桃最多的還是大師兄,這件親事,你別管了,小桃她娘跟我極熟,這樁親事我親自出馬一準成。”

  高德明卻擔心的道:“只是小桃年紀小,我畢竟比她大上許多,她家裡會不會嫌棄?”

  安然笑了:“只要你們兩個樂意,小桃爹娘是明事理之人,斷不會為難你們,不過,那個魏氏……”

  安然話未說完,高德明搖搖頭:“聽人說魏氏上吊了。”

  安然倒不意外,那天的事兒鬧的不小,魏氏gān的醜事,估計早傳遍了,她哪還有臉活著,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高德明走了之後,安然就跟安嘉慕商量回冀州的事,安嘉慕沒說什麼,只說再等幾日,他手邊兒上還有些事兒沒料理清楚,安然只當是買賣上的事兒,也未多問。

  沒過幾日,嘉言兩口子要帶著皓思皓玉去了莊子上看謝氏,安然心裡雖不放心,卻也不好跟去,倒是嘉慕說,有大半年沒去莊子上了,也該去打理打理,便順理成章的跟了過去。

  這也是這麼久,安然第一次見謝氏,說實話,差點兒就沒認出來,不過才一年的時間,謝氏便老的不成樣子了,說起來,她跟曼娘年紀相仿,可站在一處說是母女都毫不誇張,卻臉上的滄桑也掩不住她眼裡的算計。

  只一眼,安然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絲毫悔過,她眼裡的怨毒即便極力隱藏,仍然露了出來,只不過一閃而過,立刻就換上一副可憐的神qíng,撲過來抱著皓思皓玉痛哭流涕。

  曼娘跟嘉言並未靠前,只是看著他們母子,曼娘是顧及自己的身份,真上前,說不得會讓謝氏多想。

  而嘉言是真正的心灰意冷,哪怕這個女人再悽慘,再滄桑,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兒,嘉言心裡剩下的就只有自責與愧疚,他不會可憐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早就不是自己的妻了,她身上背負著自己兩個侄兒的命。

  到底是親娘,謝氏一哭,兩個小的也跟著哭了起來,謝氏一邊兒哭,一邊兒用餘光瞧著自己的丈夫,見他亦步亦趨的護著旁邊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心裡恨得不行。

  即便從未見過,謝氏也知道,這個賤人就是搶了自己丈夫自己兒子的郭曼娘,還有後頭的賤丫頭,不是她,自己算計了這麼多年怎會事敗,落到這麼個悽慘的境地,關在這個僻靜的莊子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

  猛然發現一向冷淡的丈夫仿佛變得不一樣了,他望著郭曼娘的目光那般溫柔,自己跟他做了這麼多年夫妻,哪怕是新婚之夜的時候,他也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

  郭曼娘心裡的嫉恨陡然狂飆,仿佛一萬條毒蛇再不停啃噬著她的心,卻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男人有了新人,哪還會管舊人的死活。只不過自己活不好,他們這一個個誰也甭想好好活著。

  想到此,去屋裡端了一盤子點心出來,遞給兩個兒子:“這是娘特意給你們做的馬蹄糕。你們最喜歡,吃吧。”兩個小傢伙頗感動,拿著吃了起來。

  見他們吃了,謝氏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嘉言見她過來,下意識攬著曼娘往後退了兩步,謝氏:“老爺就如此恨一娘不成,一娘並無別的意思,只是這麼長日子不見,心裡掛念,想給老爺見個禮罷了。”

  嘉言不吭聲,謝一娘嘆了口氣轉向郭曼娘,上下打量一遭,低聲道:“想必這就是郭家妹子吧。”

  郭曼娘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往前一步,蹲身行禮:“曼娘見過姐姐。”

  謝氏眼裡恨意一閃:“姐姐是犯了大錯的人,可當不起妹子的禮,今兒妹子既然來看姐姐,姐姐心裡著實感激,也沒什麼招待的,就請妹子喝口水吧。”說著倒了一盞茶過來,遞給曼娘。

  嘉言皺皺眉,接了過去。

  謝一娘不禁苦笑:“如今一娘連這個門都出不去,老爺還怕一娘在茶裡頭下毒不成,難道這麼多年的夫妻,一娘在老爺心裡就是如此歹毒之人嗎。”

  嘉言不為所動的看著她,謝一娘把那盞茶搶過來,一仰脖吃了,悽然道:“多年的夫妻,老爺當真要如此防一娘不成,也罷。”

  招僕婦過來:“去井裡新打了水來,就在這院子裡烹茶,如此,老爺該放心了吧。”

  曼娘忙道:“謝姐姐,老爺並無此意,姐姐別忙了,我們不吃茶。”

  謝一娘看了她一眼:“郭家妹子,姐姐有句話得勸勸你,這天下的男人莫不是喜新厭舊,今兒瞧著你好,就是夫妻,明兒瞧著你不好了,關起來自生自滅,哪還會有本份憐惜。”

  嘉言臉色難看之極,看著謝一娘,良久方道:“這麼多日子了,本以為你至少也該有悔過之心才是,聽聽你如今嘴裡說的什麼,你怨,你恨,你怎麼就不想想,被你害死的兩個侄兒,他們若是活著,如今都長大了。”

  謝一娘卻呵呵笑了起來:“我悔過什麼,我根本就沒錯,女人若不狠點兒,一輩子只有受欺負的份兒,女人若不算計,怎能有好日子,這是我娘自小就教給我的,怎麼會錯。”

  說著,qíng緒有些失控,憤恨的一指安然:“若不是這個賤丫頭,我如今還是好好的侍郎夫人,若不是這個賤丫頭壞了我的事兒,我如何會落到這個境地,安嘉言你是個糊塗鬼,就不想想,我做了這麼多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咱們的孩子,為了這個家,親兄弟又算什麼,只有把銀子攥在自己手裡,才能有好日子。”

  “娘,您胡說什麼。”皓思蹭的站了起來:“您害了兩位堂哥,那是皓思的哥哥,您怎麼下得去手,而且,到了今天您還不認錯,還這般振振有詞,皓玉才五歲,都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道理,爹只把您關在莊子上,是希望您能誠心悔過。”

  “悔過?皓思,你當娘傻啊,就算娘再悔過,這輩子也沒指望了,你們爹給你們娶了後娘,你們也不理會娘了,不過,娘不怕,就算所有人都管娘了,娘也有你們兩個。”

  嘉言一愣,心覺不好:“謝一娘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就見皓思皓玉兩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在場人頓時亂了起來。

  曼娘回過神來幾,步過去想從孩子嘴裡扣出點心來,不想卻讓謝一娘一下子推開:“你滾,別靠近我兒子。”

  說著笑了一聲:“你想當好人,撿便宜,讓我的兒子認你做娘,做夢,就算死,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曼娘心痛的道:“你瘋了,那是親生的兒子,你怎麼忍心毒害他們。”

  謝一娘冷笑了起來,恨恨的看著她:“你別以為安嘉言現在對你好,以後,你的下場比我好不了多少,這男人就是個心軟的廢物,眼裡除了他大哥,他兄弟,誰都沒有,沒有我謝一娘,也不會有你郭曼娘,哈哈哈,我謝一娘的兒子,永遠是我的,就算死也一樣。”

  卻聽安嘉慕冷冷聲音傳來:“謝一娘你怎麼不用腦子想想,我安嘉慕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把我兩個侄兒毒死嗎,你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把你當成嘉言媳婦兒對待嗎,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兒銀子,就能買通你身邊的人嗎?

  就在你讓他們弄毒藥給你的時候,我就一清二楚,以至於,你這些小把戲,沒有一樣瞞得過我的眼,這些摻了毒藥的點心是你得了信,知道皓思皓玉會來看你,就開始準備的吧,這個茶壺裡的茶沒有下毒,但那口水井,卻給你倒了整整三大包毒藥進去。

  你不止想毒死皓思皓玉,你想毒死我們所有的人,甚至,被你買通的人,你不想活了,就想拉著所有人墊背,謝一娘,你還真是夠狠,夠毒,即便關到了莊子上,還能想出這樣的毒計來,若不是我早對你有所提防,今天即便我們沒有喝你下毒的井水,皓思皓玉也必死無疑,不過,如今你這諸般算計都得落空。”

  謝一娘不禁道:“我不信,不信……”回頭去看皓思皓玉,被郭曼娘用力推開:“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謝一娘你怎麼忍心對皓思皓玉下這樣的毒手,你不是他們的娘,不許碰他們。”

  跟嘉言一個人一個抱起孩子,安嘉慕叫安平安順接過來:“我叫人換成了迷藥,不要緊,睡一覺醒了就好。”

  兩口子這才放心,把孩子jiāo給身邊的婆子,抱到外頭馬車上安置。

  安然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剛才安嘉慕一直拽著自己,原來他早就知道這一切,看了坐在地上,眼神慌亂,嘴裡不知嘟囔什麼的謝氏,安然忽然覺得,這個女人雖狠毒可恨,也極為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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