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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嘉慕知道如今嘉樹不在京里,江湖上的勢力借不上,府里雖有護院跟岳錦堂身邊兒這些侍衛沒法比,今兒這事兒不出手則已,出手必須萬無一失,稍有閃失,自己兒子跟侄子就沒了,俗話說狗急跳牆,這人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gān不出來,有這些侍衛更妥當。

  不止侍衛,官府的人也把寺廟團團圍住,卻不漏痕跡,安嘉慕跟十幾個侍衛也隱身在四處,安然在對面人家的院子裡,從門fèng瞧著對面動靜。

  因大姨娘在安府待的年頭長了,別人進去怕她會認出來,反而打糙驚蛇,倒是林杏兒最為合適,安嘉慕一開始的意思是讓林杏兒扮成個燒香的女子,可林杏兒卻執意扮成男子,月白儒生袍,頭戴儒冠,手裡一把摺扇,搖了搖,頗有幾分儒雅倜儻的公子之風。

  身後的書童是安嘉慕從鋪子裡找來的,南方人,說一口南話,這是林杏兒要求的,她說只有這樣,才不會引起懷疑。

  安嘉慕帶著人埋伏在後頭寺後的山牆上,因多年無人搭理,牆頭的荒糙長了有一尺高,正好用來掩住身形。

  這裡的花和尚也不是什麼好人,興兒跟大姨娘之所以跑這兒來,一個是手裡沒了盤纏,再有帶著兩個孩子,也不敢去別處,臨來之前,花姑子跟他們說了這裡,叫他們若沒地兒落腳,就在這廟裡住下。

  花和尚雖跟花姑子有過一段,可這時過境遷,自己又不回冀州了,誰還記著誰啊,不過,卻瞧著大姨娘頗有姿色,動了色心,琢磨著這一男一女既然跟花姑子有jiāoqíng,也斷然不是什么正經人,自己若能得手,豈不是想不來的艷福。

  故此二話沒說就讓兩人住下了,本想著找機會勾搭勾搭,不想這兩人莫不是同出同進,和尚根本尋不著機會,反倒是吃喝搭進去不少,心裡頗有不滿,而且,今兒還弄了兩個孩子回來。

  正鬱悶呢,見林杏兒走了進來,不禁眼睛一亮,自己占的這個廟不大,香火也不旺,卻好歹供著菩薩,隔三差五也會來幾個香客,不過像林杏兒這麼體面的卻少,這忽然來了一個,和尚自然歡喜,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是來拜菩薩嗎?”

  林杏兒點點頭:“我住在前街悅來客棧,是南邊人,來京趕考的,年前就來了,不想落了第,剛從這兒過,瞧見這有個廟,便想進來拜拜菩薩。”

  和尚聽林杏兒的官話裡帶著濃重的南音,並未懷疑,再說,他根本也不知道興兒跟大姨娘綁了安家的少爺,極熱絡的把林杏兒讓了進來:“施主請。”

  林杏兒進了大殿,見大殿早已破舊不堪,當中的菩薩像也斑駁的不成樣子,不禁微微皺眉。

  和尚生怕這好容易來的財路跑了,忙叫小沙彌拿了香過來,林杏兒認真的拜了拜,眼角餘光卻打量廟裡的格局,廟極小,就前後兩個院子,進來就是大殿,後頭還有個院子,心裡有了譜,站起來道:“這廟裡倒清靜,我有意在此讀書,賃你後殿的兩間屋子,不知可否?”

  老和尚心裡一喜,先頭也有兩個賃屋讀書人,後來不得中,盤纏用盡讓他趕了出去,如今又來了個財神爺自然好,忙道:“公子真是好眼力,我這兒廟有菩薩最靈驗,在這兒住著念書,明年保證公子一舉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借大師吉言了,我能不能先瞧瞧屋子?”

  “成,成,怎麼不成。”說著就把林杏兒讓進了後頭。

  林杏兒假意看了看屋子,忽指著對面道:“我瞧著對面的屋子更好些,只可惜有人住了,我多出幾個銀子,能不能跟對方商議商議,還個過子。”

  和尚一聽他多給銀子,哪還有不應的,再說,興兒跟大姨娘可是一個大子,都不會給自己,忙點頭:“這有什麼難的,公子等著,我進去跟他們說。”

  說著進了對面的屋。

  興兒跟大姨娘本來正吵呢,今兒不是興兒也跟了進去,真讓這婆娘掐死了孩子,可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又怕皓思喊叫壞了事兒,才把皓思敲暈趁亂也帶了出來。

  這倆孩子就有些麻煩了,皓思畢竟大些,而且,興兒本能的有些怕這位少爺,故此,只能給皓思灌下迷藥,讓他始終昏睡,回了廟裡才跟大姨娘算帳:“你他娘的是坑老子怎麼著,費這麼大勁兒不就是為了銀子嗎,你把孩子掐死,你是痛快了,銀子呢?”

  大姨娘卻不搭理他,直勾勾瞅著炕上昏睡的孩子,眼裡的恨意忽閃忽現,這孩子雖長得像大老爺,可仔細瞧,眉宇之間也有那賤丫頭的影子,這是那賤丫頭跟大老爺的種兒,一想到這個,她就恨不能立刻掐死他。

  興兒見她神色不對,忙把孩子抱在懷裡:“你敢動這孩子,讓老子沒指望,別怪老子無qíng,把你賣到窯子裡去,讓你好好痛快痛快。”

  兩人正吵呢,花和尚推門進來了,沒好氣的道:“這屋子賃出去了你們要不另外找地兒落腳,要不,就挪到對面去。”

  興兒手裡沒銀子,能去哪兒,忙道:“我們挪到對面去。”不敢把孩子jiāo給大姨娘,只得先抱著孩子走了出去,想著把孩子放到對面屋,再過來把皓思背過去。

  瞧見院裡的林杏兒,雖有些戒備,卻聽見她跟書童說南話,也就放了心,把孩子放進屋裡的炕上,回來再背皓思出來,卻發現剛放到對面屋的孩子,卻抱在院子裡的書生懷裡,不禁一急:“你,你抱著我家的孩子做什麼?”

  林杏兒呵呵笑了起來:“你家的孩子?怎麼不撒泡尿照照,就憑你這醜樣兒,能生出怎麼好看的孩子嗎,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興管事,你這膽子真不小,從安府出來去,反過來綁小少爺,活膩了不成。”

  興兒臉色一變,丟開皓思,手腳並用爬上了牆頭,剛上了牆頭,正對上安嘉慕的臉,嚇的啊一聲從牆頭摔了下來,咔嚓一聲,腿折了,沒來及的叫喚,兩個侍衛跳進來把他按在地上。

  外頭人一下都闖了進來,侍衛官兵,把不大的小廟擠的滿滿當當,安然也跑了進來,從林杏兒懷裡接過嘟嘟,見昏迷不醒,頓時慌了。

  林杏兒道:“剛瞧了灌得迷藥不多,不礙事,回去我給他開幾幅小藥吃了,就成了。”

  安然才算安穩了,卻忽道:“皓思呢?”

  林杏兒努努嘴:“那不嗎,這女人還真能折騰,都是你男人做的nüè,所以說找男人最好找個身家清白的,不然早晚得遇上這種事兒。”

  安然這才發現,大姨娘手裡拿著一把刀,抵在皓思脖頸下:“你,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把皓思殺了……”

  ?

  ☆、第98章擔擔麵

  ?安嘉慕走了過來,冷冷看著大姨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過什麼,對你,爺早已仁至義盡。”

  大姨娘下意識縮了一下:“我,我什麼都沒做?”

  猛然看見安然,恨聲道:“大老爺定是聽了這賤丫頭的話,蘭兒跟爺這麼多年,難道爺還不知蘭兒的心,蘭兒一心服侍爺,若沒有這賤丫頭,爺也不會厭棄蘭兒,把蘭兒遣出去,才讓興兒這死奴才糟蹋,不是這賤丫頭,蘭兒何至於落到這種下場……”說著淚如雨下,可憐非常。

  只不過,安嘉慕絲毫不為所動,過去在他眼裡,她只是府里擺設一般的女人,從來不曾放在心裡,如今更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兒,若不是念著她在府里這麼多年,哪會讓她過得如此消停,哼了一聲,也不理會大姨娘,反倒看向跪在地上,低頭耷拉腦的興兒:“你說,你們來京城做什麼?”

  興兒如今才算明白過來,自己在安府這麼多年,大老爺的手段難道會不知,誰能從大老爺身上得著便宜,更別提綁架少爺這樣的事兒,簡直是活膩了,自己找死啊,若不是大姨娘這賤人不停在自己耳邊嘟嘟,給自己洗腦,用銀子勾自己,自己哪會如此糊塗,動這樣的年頭,。

  若不來招惹大老爺,也斷然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心裡對大姨娘恨的不行,加上對安嘉慕的手段頗為了解,哪敢說謊,忙道:“大老爺饒命啊,都是這婆娘不安好心,當年跟謝氏一起害死了兩位少爺,說謝氏有短兒捏在她手裡,攛掇著小的跟她來京城,尋謝氏想訛些銀子。

  不想,這婆娘卻是按下心思誆騙小的,進京之後,又說謝氏如今失勢,自己都不得自在,手裡哪有幾個銀子,倒不如gān一票大的,綁了小少爺,訛大老爺一兩萬銀子,從此遠走高飛,小的還勸她來著,可這婆娘只是不依,非要拽著小的去別院等皓思皓玉兩位少爺,說她自有法子做成此事。

  那日攔下了兩位少爺,先開頭是想說動皓思恨大老爺大夫人,藉此把小少爺弄出來,可皓思少爺說,大伯大伯母人好,對他們也好,這婆娘沒轍了,才又想出第二條毒計,裝可憐說想見孩子一面.

  皓思少爺年紀小,心軟,被她哄了,今兒趁著安府辦婚禮忙亂,讓我們冒稱是尚書府的下人混了進去。”

  說著,還有些咬牙切齒的:“可這婆娘心腸歹毒,一見了少爺,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掐死,不是小的瞧出她的意思,把小少爺奪了過來,如今小少爺怕是已經沒命了,小的生怕這婆娘再對小少爺動手,從安府出來,一直護著小少爺,正想著明兒尋機會把少爺抱回去,不想,大老爺就來了。”

  噗……林杏兒忍不住樂了,指著他:“你還真是個人才啊,照你這麼說,罪過都是她的,你自己反倒成了好人不成。”

  大姨娘也是氣的不行,呸了一聲:“你胡說八道,若不是你跟花姑子láng狽為jian,占了我的身子,又不務正業嗜賭如命,把我手裡的存項,院子都賭輸了出去,害的我沒了活路,我何必誆你來京,興兒你就是個畜生,不得好死。”

  興兒卻道:“大姨娘,興兒再壞也不敢害小主子,你口口聲聲服侍大老爺這麼多年,可都gān了什麼,別以為你跟花姑子gān的那事兒能瞞一輩子,如今謝氏都關了起來,你能落下什麼好兒,不是你跟花姑子從得了瘟疫的死孩子身上,扒了衣裳下來,跟新布料放到一起,再用這樣的布料給兩位少爺做衣裳,兩位少爺怎會夭折,你們一個出家人,一個府里的大姨娘,卻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qíng,活該不得好死。”

  不說安嘉慕目眥yù裂,就是在場的別人,聽著心裡都發寒,雖說宅門爭鬥免不了,可像這樣歹毒的也少見,而且,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謝氏會被關到莊子上了,說起來,大老爺還真是仁慈啊。

  這謝氏不僅在香餅子裡下藥,讓大老爺斷子絕孫,更把兩位少爺都弄死了,還是真箇死法兒,那可是堂堂安府正出的少爺,聽著都讓人覺著醃心。

  安嘉慕雖早知道謝氏跟大姨娘勾著,害死了自己兩個兒子,卻並不知是這麼死的,再怎麼也是自己的親骨ròu,賤人這麼使yīn招,實在可憎之極。

  最可惡,自己秉著難得的慈心,放她一碼,這賤人不自省,反而用盡心思又來害嘟嘟,一想到這賤人對嘟嘟動過惡念,安嘉慕就恨不能把她剝皮抽筋,臉色冷如北極冰川,吐出兩個字:“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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