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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娘真恨不能一刀捅死興兒,卻轉念一想,跟這麼個畜生同歸於盡有什麼用,自己落到如今這般下場,都是安然那賤丫頭害的。

  眼珠子轉了轉,卻想到了一條毒計,晚上兩人尋了個客棧落腳,大姨娘有意哄興兒,便使出渾身的手段,伺候的他歡喜了。

  一時事畢,兩人躺在炕上,大姨娘方道:“這麼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謝氏如今早已失勢,雖仍有個侍郎夫人的名頭,卻誰還拿她當回事兒,便咱們找著她,她如今自身難保,手裡能有幾個銀子給咱們。”

  興兒一聽覺著有理:“照你這麼說,咱們豈不白來了一趟。”

  大姨娘搖搖頭:“怎麼會白來,我有個主意,既然來了,不如咱們豁出去gān一回大的,多訛些銀子,然後遠走高飛,尋個山清水秀的地兒,過咱們的舒坦日子去,豈不比窩在冀州qiáng。”

  興兒給她說動了心思忙道:“怎麼個豁出去,gān什麼大事兒?”

  大姨娘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興兒一驚,忙推開她:“你,你瘋了,安府豈是好惹的嗎,你跟了大老爺這麼多年,莫非還不知大老爺的脾xing,這好容易得了個兒子,還不當寶貝一樣,咱們打孩子的主意,以大老爺的脾氣,豈會饒了咱們,弄不好偷jī不成蝕把米,就把咱們倆的小命搭進去了,這事兒可不能gān。”

  大姨娘哼了一聲:“合著,平日裡說自己膽子大,都是說嘴兒的,你這膽兒,我瞧著比老鼠還小呢,常言道,富貴險中求,真要是大街上就有銀子,哪兒輪的上你撿啊,正是因為這孩子寶貝,咱才能多得銀子啊,就憑這個孩子,要他個一萬兩萬的銀子,也不在話下。”

  一萬兩萬?興兒眼前划過成堆的銀子白花花的,眼睛都亮了,這輩子他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呢,要是有一萬兩萬的銀子,自己還去賭坊作什麼,躺著吃唄。

  心思活動了起來,一想到安嘉慕,不覺又有些懼怕:“你說的輕巧,這孩子是安府大房唯一的子嗣,跟前不定多少人呢,更何況,這么小的孩子,也不可能出來,天天在府里內宅待著,咱們哪有機會啊。”

  大姨娘:“你放心,這個我自有法子,咱們明兒先去謝氏關的莊子上,如今二老爺停妻再娶,即便不在乎謝氏,對兩個孩子也必然愧疚,若我所料不錯,侍郎府大喜之日前,二老爺一定會放兩位少爺,來莊子上瞧他們親娘,如此,咱們便有機會了。”

  興兒一愣:“你不說要綁大老爺的寶貝兒子嗎,怎麼又惦記上二房頭了?”

  大姨娘白了他一眼:“安府守衛森嚴,你進得去還是我能進得去?你我進不去,但皓思皓玉成,爹娶了後娘,兩個小孩子這時候最是脆弱,容易犯糊塗,只要適當誘哄,激起他們對那賤丫頭的恨意,幫咱們把孩子抱出來有什麼難的。”

  興兒指著她道:“怪不得都說大姨娘心機深,有手段,如今興兒才真正領教了,大姨娘真是女中諸葛,這樣yīn損的招數都想得出來。”

  大姨娘一把推開他:“別把自己當成好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不成,咱們誰也別說誰。”

  見她惱了,興兒忙摟在懷裡哄道:“俺不過是說笑話罷了,怎就惱了,不過,這事兒咱們也得商量好了,這孩子縱抱出來藏在何處?怎麼找安家訛銀子?要知道,這裡可是京城,咱們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大老爺的勢力,既有官府又挎著江湖,這寶貝疙瘩丟了,還不滿世界的瘋找啊。”

  大姨娘:“你傻啊,送信過去,指定一個地方,讓他把銀子放到哪裡,等他走開,咱們再去取出來,也就是了,而且,你怕什麼只要有孩子在手,安嘉慕再厲害,只要顧及孩子的xing命,就不會輕舉妄動,咱們拿著銀子抱著孩子,跑遠了,把孩子丟在路邊兒,揚長而去,他想追也晚了。”

  興兒雖覺大姨娘說的有些過於容易,卻被銀子動心,也顧不得考慮其他,應了下來。

  大姨娘暗道蠢貨,老娘早就活膩了,臨死能拉著那賤丫頭的孩子陪葬,也算值了,至於興兒這畜生,早就該不得好死。

  兩人商量妥當,第二天結算了店錢,一邊兒掃聽著,一邊兒奔著郊外的莊子去了。

  安家的莊子,光在京城的就有好幾處,謝氏關的這個莊子,地處最為偏僻,四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兩人在莊子不遠的樹林子裡貓著,等著皓思皓玉兩兄弟過來。

  白等了一天,沒見著人,盤纏用的差不多了,也不能回城,見前頭不遠有個破廟,兩人索xing在廟裡住下了,一直等了三天,終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這天兩人剛到小樹林,遠遠就瞧見來了一輛馬車,近些,興兒一見那趕車的把式認識,正是侍郎府的老蔡。

  這老傢伙有個毛病貪酒,兩人琢磨著這老蔡常年在京,對於冀州安府的事兒知道的不多,估摸如今還不知興兒,已經丟了差事,故此,興兒過去搭話最為合適。

  兩人合計好了,等著皓思皓玉下車進了莊子,興兒便整了整衣裳,走了過去。

  老蔡正坐在車轅上抽旱菸呢,忽聽有人叫他,心說這荒郊野外的還能遇上熟人不成,若不是送著兩位少爺過來,這鬼地兒自己一輩子都不想來,看過去,認出是冀州安府的管事興兒,不禁愣了愣:“是興管事,您怎麼在這兒?”

  興兒一聽他稱呼自己興管事,便知自己所料不錯,這糊塗的老傢伙,並不知自己已經丟了差事,還當自己是安府的管事呢,如此,倒真是老天爺幫忙。

  嘿嘿一笑:“還能做什麼,左不過是替主子辦差唄。”

  老蔡之前見過興兒幾回,知道他是府里說得上話的紅人,還當是替大老爺辦什麼事兒來了,也不敢多問。

  不想興兒卻道:“好容易在這兒碰上,剛過來的時候,瞧見前頭有個搭著棚子的酒館,不如咱們去吃幾杯。”

  見他有些猶豫,不禁道:“放心,不過就吃幾杯,耽誤不了正事。”

  老蔡一琢磨,可也是,今兒自己這趟就是送著兩位少爺來見見他們親娘的,這母子久不見了,這一見面不定多親呢,估摸沒兩個時辰出不來,與其在這兒傻等,還不如跟興管事去吃一杯呢。

  這麼想著,就點頭應了,讓興兒上車,趕著車,奔著興兒說的酒館去了,哪是什麼酒館,就是個路邊搭的野棚子,給過路人打尖的,好在有酒。

  興兒讓老闆收拾了兩個小菜,拿了一罈子酒,便跟老蔡吃了起來,三杯下肚,老蔡的嘴就沒把門的了,興兒問什麼答什麼,不問自己都往外禿嚕。

  “興管事,我跟你說,如今我們侍郎府可是變天了,估摸你也知道,咱們侍郎大人要娶二房呢。”

  興兒順著他道:“咱們二老爺身居高位,莫說娶個二房,就是娶它個三四房有什麼新鮮的。”

  老蔡:“你哪知道這裡的事兒,這位二房可比先頭的謝氏夫人出身高呢,是尚書府的千金小姐,說是來給咱們二老爺做小,可這出身,硬是壓了謝氏夫人一頭呢。

  再加上,這婚事可是逍遙郡王做的大媒,排場大的把京城都震了,還要在雅舍擺喜宴,如此一來,誰還記得大房是誰啊,兩位少爺最近可是偷著哭了好幾場呢。

  雖說孩子小,可心裡也明白,這親娘再怎麼不好,也比後娘qiáng啊,皓思少爺到底大些,惦記著謝氏夫人,昨兒在老爺的書房外跪了一整天,老爺才應了讓兩位少爺今兒過來瞧瞧謝氏夫人,怪可憐見的。”

  興兒:“你這是瞎cao心,再怎麼著,也是二房,哪能越過謝氏夫人去,即便如今難些,等兩位少爺長起來,有了出息,謝氏夫人也就熬出頭了,到時候接回去,自然還是大房夫人。”

  老蔡搖了搖頭:“想來你常在冀州,不知咱們京里的事兒,跟你說,這位郭氏夫人可不比謝氏,極會做人,這還沒進門呢,就跟咱們大夫人打的火熱,要不然,怎會在雅舍擺喜宴,這雅舍誰不知道是咱們夫人跟逍遙郡王合著的買賣,達官貴人想去都難呢。

  再說,那些聘禮也都是大夫人挨件兒從庫房裡翻出來的,專揀著好的拿,就連郭氏夫人的嫁妝也都是大夫人貼的呢。”

  興兒不信:“這可是胡說呢,人家堂堂的尚書府嫁閨女,還能讓婆家貼嫁妝不成,我可聽說郭尚書兩口子膝下無兒,就認了這麼一個閨女,跟親的一樣,出門子一輩子就一回,還能委屈了閨女不成。”

  老蔡:“郭大人可是咱們大燕朝有名的清官,說白了,就靠著朝廷那點兒俸祿,能支撐著都不易了,銀子可是攢不下,那天大夫人邀尚書府過來賞花,我正從外頭回去,在大門前望了一眼,身上的衣裳首飾真有些寒酸呢,咱們大夫人雖說不愛打扮,可身上隨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你琢磨琢磨,這樣的尚書府拿什麼置辦體面的嫁妝。”

  這一番話說的興兒心裡更是抓撓的不行,自己如今手頭緊,眼瞅吃喝都快沒了,一想到這白花花的銀子,哪有不動意的,雖心裡懼怕安嘉慕,可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自己反正也沒什麼後路了,就gān了這一票弄他一兩萬銀子,帶著大姨娘遠走高飛,過舒坦日子去。

  雖說大姨娘心機歹毒,城府深,可興兒還真有些舍不下,花姑子是騷,畢竟年紀大了,加上又是尼姑,拐出去過日子不像話,自己那混帳婆娘跑了正好,自己還不稀罕呢,這睡著大姨娘,自己不就是大老爺了嗎,這輩子銀子女人都有了還圖啥。

  想到此越發勸酒,老蔡貪杯喝了個酩酊大醉,興兒費了些力氣才把他弄上車,自己扣上斗笠,駕車回莊子來了。

  把車剛停到門口,不多會兒就見皓思皓玉兩兄弟從裡頭走了出來,兩個小子眼睛都是通紅,一看就是狠哭了一場。

  後頭跟著兩個小廝,兩個小廝年紀都不大,也就十一二的樣兒,一見車上坐著個生人,唬了一跳,忙把兩位公子擋在身後:“你是誰?老蔡呢?”

  興兒卻不慌,瞧了他們一眼,下車行禮:“興兒給兩位少爺請安。”

  兩個小廝一愣,看向大少爺,皓思愣了愣:“你真是興兒?”

  兩人年紀小,又不常回冀州,也就過年的時候回去了幾日,更兼安家買賣大,下人,夥計,掌柜,帳房,不知有多少,有時也會互相調動換差事,而且,兩人年紀還小,這些小事也不可能知會他們,故此,皓思皓玉也不知興兒丟了差事,跟老蔡一樣只當是因為自己爹要娶親,調他過來忙活什麼事兒來了。

  又一想不對,既是忙活事兒,怎會跑到這兒來,這莊子地處偏僻,附近也沒有安記的買賣,興兒來做什麼?

  想到此,便問了一句:“你來這兒作甚?”

  興兒倒是也來的快,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不瞞兩位少爺,小的是來給謝氏夫人送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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